雨歌一直很喜歡歷史，梳理歷史推進的脈絡，會發現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在時間流逝的某一個節點，一個人或是無心，或是有意的舉動，就會像蝴蝶震動翅膀一樣，將國家驟然帶向另一條道路，書寫嶄新的篇章。
也許，我們現在身邊發生的某一件事，出現的某一個人，看上去毫不相關，卻已經不動聲色地讓自己一眼望到頭的人生，轉到了不可預測的方向。
歷史考試很順利地結束了，雨歌并沒有花費太多的精力。邱晨就不太行了，收完卷之后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雨歌開他玩笑，“有這么難嗎？我看了一下你的卷子，很常規的題目吧。”
邱晨白了她一眼，“你做物理試試？”
雨歌呵呵干笑，物理簡直是反人類的存在好嘛！
周圍同學都鬧哄哄地收拾書包準備回家了，雨歌前面的乖寶寶袁之靜已經早早收好書包撤退，不出意外，應該在食堂吃上了，她總是第一個出現在晚自習的人，學霸之名當之無愧。
邱晨住校，收完卷也回了宿舍。
程舒和她一樣是走讀生，都要回家吃飯，便一起回了自己的教室。
夏天的5點，天空依舊明亮，程舒伸伸懶腰，跟雨歌抱怨，“為什么總會有考試？真想時間呼啦一下過去，我們已經大學了。”
雨歌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笑道，“別啊，我們程舒這樣的大美人，就應該慢慢享受別人的艷羨嘛，干嘛要早早升學？”
程舒這個人，極度表里不一，外表書卷氣十足，內里卻是一個火爆脾氣，不順眼的人和事都會被她打擊到體無完膚，每每讓她那些愛慕者目瞪口呆。
“你有毛病啊？這學校里有什么養眼的人物值得我浪費時間？”
好吧，現實不是偶像劇，沒有高鼻梁、白皮膚、三角身材、深邃五官、家世神秘的富二代男主。
可能會出現字小女生躲在被窩里偷看的言情小說上。
“不過，還是有那么幾個的，雖然不是我的菜，但看著還算順眼。”
“喲，什么人能入我們舒舒的法眼？說來聽聽！”
程舒晃晃腦袋，一一點評，“比如高一（4）班的劉琛，個子190，能寫能畫，就是文化課爛泥一坨，（7）班的潘子明也是。”
“學習好的嘛，比如（11）班的劉聞，學霸一枚，顏值也不錯。（13）班的甄沁聰，斯斯文文的，看著就像翻版的柏原崇。”
雨歌表示，你是不是瞎？雖然甄沁聰雖然的確長得不賴，但離男神柏原崇還有一光年那么遠的距離好吧！
程舒掐得雨歌嗷嗷叫，“別插話，聽我說完！”雨歌頭點如搗蒜。
“高一還有一些好皮囊的，但算不上出眾，就不提了。”話頭又一轉，“哦對了，你家隔壁的桑沙也不錯。”
雨歌這下確定了，“你眼睛真是瞎！桑沙那樣的也能叫不錯？”
程舒反手就是一巴掌，“你才眼瞎！桑沙學習好運動好，雖然個子矮了一點，但他幽默風趣，多的是喜歡他那款的，你就沒看見他身邊圍了一圈人？”說罷手指向前一揮，前方影影綽綽，但雨歌還是一眼看見了桑沙。
桑沙靠在走廊柱子上，和認識的人打招呼，一個接一個，大多是女生。
“我還真的是第一次發現，三傻子還挺有女人緣的嘛。”雨歌發現新大陸一般感嘆。
程舒嗤笑，“你的神經到底有多粗？每次和他一起回家的時候，感受不到那些女生的怨念？”
雨歌一臉茫然，“沒啊。”
程舒：“......不知道說你白目好，還是心大好。”
兩個女生嘰嘰喳喳的時候，桑沙已經看見了雨歌，揮手跟她們打招呼。
雨歌拖著程舒蹦蹦跳跳地跑到桑沙面前，推搡著他趕緊回家吃飯。
雨歌搬到這個小鎮時就住在桑家的對面。桑家三代同堂，桑奶奶、桑沙爸媽還有他住在一起。
桑家和雨歌姥姥家是舊識，桑奶奶和她姥姥是發小，關系卻著實不咋地，小時候打架，嫁人了拌嘴，老了見面還陰陽怪氣。
雨歌姥姥去世的時候，桑奶奶倒是來祭奠了，在靈前說了好些話，之后也好一陣子沒走出來，記得還病了一場。
雨歌覺得，桑奶奶雖然嘴毒，心地卻是很好的。她們母女剛回來的時候，桑奶奶很是奚落了姥姥一段時間，把老人家氣得夠嗆，也被宋媽記恨了很久。
但她從不在雨歌面前搬弄是非，雖然談不上多和善，但總會及時幫襯宋家。有人欺負雨歌時，還會大罵趕走那些好事多嘴的人。
宋媽工作忙，實在沒精力照顧雨歌時，桑沙爸爸主動帶著雨歌和桑沙一起上下學，還經常留在他家吃飯，漂亮的桑沙媽媽做的飯特別香。
雨歌就像桑家的女兒一樣。
桑沙就是她的哥哥。
小時候的雨歌沉默寡言，很少笑，也很少哭。她沒有朋友，女孩子都覺得她是怪胎，只有桑沙愿意陪她玩，和她一起堆沙玩玻璃球，甚至就是安安靜靜地發呆，從來沒有不耐煩過。
孤零零的雨歌還經常被學校里的壞孩子欺負，都是桑沙挺身而出，明明個頭比她還矮，都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護住她。
按桑沙的話來說，叫“英雄救美”。
雨歌覺得自己算不上美，但桑沙絕對是英雄。
長大后，桑叔叔不再接送，桑沙和雨歌一起去上學。從小學到高中，算算也有十年的時間了。
程舒和他倆不是一個方向，在校門口就分開了，雨歌和桑沙邊走邊聊。
“你回家有飯吃嗎？”宋媽這會兒應該還沒有下班。
雨歌點點頭，“冰箱里有剩飯，我熱熱就行了。”
桑沙拍拍雨歌的肩膀，語氣特別欠揍，“別啊，看你這小身板被虐待的。走，去我們家吃去，我媽做了好多菜，不多你這一雙筷子。”
雨歌狠狠踹了他一腳，“留著都給你吃吧，長長個子，你看你矮的！”
桑沙氣結，“我還是比你高的好嘛！”
“跟我比？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我167女生中算高的，你173男生中倒數了吧？”
“沒關系，帥就行！”
“哦，那你這種三等殘廢的得趕緊存錢整容，不然人生多絕望。”
“宋雨歌，你數學還要不要輔導了？”
“......哥，我什么都沒說！”
桑沙就笑了，雨歌也不知道怎么長的，小時候像個啞巴娃娃，長著長著就歪了，現在跟泥鰍一樣，半點不肯吃虧。
“走吧，跟我回家吃飯。”
“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