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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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許多感嘆:

生活就像白開水,單調(diào),索然無味。

生活像一本白紙的書,翻開日歷的頁碼,每一張都是空白。

在被越來越多的鋼筋混凝土占據(jù)的小城里,心也越來越冷漠荒涼,輕易不再被感動。總墊著腳羨慕別人跌宕起伏的戎馬生涯,而忘了走好屬于自己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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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機(jī)緣巧合,被迫停下匆忙的腳步,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常被忽略的圈子。那個圈子,不是朋友圈或者任何,是小區(qū)門口的早市。

早市的貨物,是很常見的一些蔬菜水果。紅色的西紅柿,白綠相間的小蔥,紫黑色的茄子,綠油油的青菜……每樣菜都鮮翠欲滴,勾人眼球,和小販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交相呼應(yīng),充滿濃濃的煙火氣。

那一刻,心莫名濕漉漉的,久違的感動充盈心間。

小區(qū)門口原本沒有早市,只是一座聯(lián)通兩邊河岸的大橋。后來,在橋上進(jìn)行買賣的人多了,就自發(fā)形成了一個臨時又長久的集市。說臨時,是因?yàn)槊刻煲贿^上午10點(diǎn),集市上所有的買賣就都消失的無蹤無影了。說長久,是因?yàn)檫@個集市無論春夏秋冬,天晴天下,定時定點(diǎn)都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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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上了去橋頭逛早市,有時賣一把小蔥,幾顆蒜頭,有時什么都不買。走過每一個小攤,看著沾著露水泛著晨光的鮮嫩蔬菜,只為片刻的身心愉悅。

早市上的蔬果都是附近農(nóng)民自己種的無公害純天然的,很受歡迎。每天清晨,小城還未清醒的時候,大橋上,已是人聲嘈雜,熙熙攘攘。三輪車上喇叭里錄制的吆喝聲,買主討價還價的爭吵聲,熟人打招呼的問候聲、汽車?yán)鹊牡蔚温暎似鸨朔瑹狒[非凡。徜徉其中,從不覺得吵鬧,貪婪的盡可能多的吸收生活的氣息。

賣菜的攤主以老年人居多,他們的臉上刻滿了歲月風(fēng)霜饋贈的褶皺,每一條紋路,都寫滿了生活賦予的智慧與篤定。在面前放一個編制袋或者竹籃子,里面裝的是在自家附近地塊的邊角旮旯里種的韭菜、小蔥、茄子、辣椒、豆角、洋芋……什么成熟賣什么。水果也是時鮮的,十里的酸梨、長道的蘋果、西峪的梨、西高山的核桃……什么下樹有什么。

走過攤前,開朗的賣主會熱情的向你介紹著價廉物美,內(nèi)向的瞅著你笑笑。沒有強(qiáng)買強(qiáng)賣,沒有前倨后恭,沒有趨炎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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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熱鬧祥和里,偶爾也有另類的小插曲。

有次,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集市上圍了一大堆人,是有人起了爭執(zhí)。一個衣著光鮮亮麗的六十來歲的婦人對著一菜農(nóng)猛噴口水。

時常在那菜農(nóng)大叔跟前買菜,比較熟。平時挺好說話的一個人,菜種的好,人還大方,他竟然會吵架,讓人不由得好奇。

湊上去聽了半天弄清了原委:那婦人挑挑揀揀半天,撿了幾根黃瓜幾顆包菜,總共也就十來塊錢,把好好的菜攤子翻得凌亂不堪不說,還讓大叔把零頭拋了。擱平時這也不算什么,但看著嫩綠新鮮的蔬菜被翻得一塌糊涂,大叔也不情愿了,三言兩語,兩人就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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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你們在這擺攤是違法的,你知道我是誰嗎?我一個電話就能讓城管來把你給抓了!”

大叔:“我管你是誰,你在我這就是來買菜的,連幾毛錢的菜錢都不愿意掏還顯擺啥?這么多人都在這買菜賣菜,你能得很把城管叫來都抓了,想抖大款官太的威風(fēng)了到別處兒抖起”。

大叔話落,惹得圍觀的人哄堂大笑,那婦人霎時臉紅到了脖子根,看到?jīng)]人幫她說話,訕訕地溜出了人群。

笑歸笑,大叔的菜確實(shí)被翻的不成樣子了,他大手一揮,“全部便宜了”。這可樂壞了圍觀的群眾,于是三兩下,菜被哄搶一空,大叔收攤,走人。

插曲絲毫影響不了任何人的心情。第二天,大家照常樂呵呵的你買我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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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市上買賣的,多為普通老百姓。平凡的人們,演繹著本心,為了平淡的生活,創(chuàng)造著不平凡的世界。

生活的寡淡或精彩,如若那次初入早市的我,取決于心態(tài)。
如若用心,平凡里亦蘊(yùn)含著許多精彩。

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yùn)的波瀾,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人生最曼妙的風(fēng)景,竟是內(nèi)心的淡定與從容。我們曾如此盼望外界的認(rèn)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guān)系。

或許,白開水,才是生活的常態(tài)。
在白日歷上,才能由著心寫寫畫畫,譜寫不同的人生。

活著,就該微笑著,走入人群。即使陌生,也該懂得發(fā)現(xiàn)、珍惜、感恩。

走入人群的那一刻,握住的不僅僅是剎那,更應(yīng)該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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