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跟老公發生爭執,不歡而散。
原因非常簡單,因為中招報名在即,在選擇報考學校的問題上我們仨人意見不一致,兒子想選本縣的高中,老公想讓他選非常有名的孟津一高,而我更傾向于具有國際視野的市級名校。
孩子正處于叛逆期,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影響他復習備考的情緒,更有可能適得其返,逼他走上另一個極端,因為他曾揚言說如果非讓他報考他不喜歡的“垃圾”學校,他寧愿考試時把分數壓低,那怕最后什么也考不上。因此,我在報考這件事上基本不堅持自己的意見,我也希望老公能以孩子的意見為重,但老公說孩子尚小,沒有長遠的目光和視野,他的選擇都是有局限性的,做為父母有責任有權利幫助他選擇更好的。老公說的我深以為然,事實上我也打算盡自己的力量給兒子提供更有價值的信息,幫助他認清方向,但我認為最終的決定權應該在兒子手中。
于是我倆從上床睡覺吵到次日凌晨,最后以“不再合作,各過各的”偃兵收場。那時候我有一種天地皆陷、人生悲苦的絕望。
第二天我還沒有睡來,老公已不知所向。
我在睡意朦朧中接到電話,心想會是老公打來喊我起床的,因為他之前經常這樣做,卻沒想是我弟媳的電話。早上6點鐘接到她的電話,我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為此前我弟弟出軌一個女孩,兩人始終藕斷絲連,東窗事發過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弟媳都傷心欲絕地找我哭訴。果不其然,她帶著哭腔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弟弟準備凈身出戶來……”。我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做為一個女人,我非常理解她的悲傷,非常體諒她的痛苦,可是我埋怨弟弟也沒有什么用,即使數盡他的不是也于事無補,批評他、數落他、讓他寫保證……這些舉動之前都不止一次地做過了。小三說她是真愛,想離都離不開。弟媳又毫無過錯,相反還賢惠無比,站在我的立場也委實想不出解決的對策。
我所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一個忠實的傾聽者,盡可能地跟她共情,體察她的痛苦,細心地發現共鳴點,跟她一起哀嘆,以減輕一點她心中的痛和無助感。即便這樣,我在電話里聽她講了將近兩小時,一直講到我要上班才天意般自己斷了。
在單位里的時光總是過得那么匆忙而毫無收獲,寫了一個畢業典禮的策劃案,一個上午就結束了。
中午回到家,我想給弟弟打個電話而終于也沒有打,因為我知道他處在兩難的境地也無法決斷。我了解他,從他身上我懂得了“善良”跟“絕情”沒有界限。他因為善良而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所以辜負了妻子也沒能成全情人。他的內心也是痛苦的,這也是他遲遲不能決斷的原因。
于是我給老媽打了個電話,并沒有期待老媽來解決問題,或許只是想為自己找一個排解情緒的對象。沒想到老媽倒也鎮定,她讓我跟弟媳說無論如何不要離婚。顯然這件事對她的沖擊力已隨著十幾個春秋的輪回變得淡然,她沒有在這件事上多糾纏,而是接著告訴了我另一件令人煩心的事。
就在她接電話的那時,她身邊站著的是我三姨家的兒媳婦靜,靜拎著5歲多的兒子和兩歲不到的女兒。她來我家是為了告訴我媽我三姨在家鬧病呢,說要去住院。要說生病也是件平常的事,不平常的是這個家庭的情況:三姨唯一的兒子,也就是靜的老公一年前得了嚴重的精神疾病,出現幻聽、妄想等癥狀,生活不能自立,一家人只有我年過六旬的姨夫常年在外打工維持生計。三姨常年體弱多病,靜倒是年壯,但兩個孩子尚小,只能偶爾在家的附近打份工。三姨病了,誰來照顧?只有來求助我媽了。后來我跟老媽通話時感受到醫院里看病輸液的氛圍,深深地為這個不幸的家庭擔擾,也為我年近70的老媽心疼。
晚上,兒子回來跟我商量報考的事。我打印了他認為的好學校和我們認為的好學校2017年的升學情況給他看,以數據說話我想對于我的“數學小王子”而言會更直接明了點兒。我又為他分析這些學校各自都有哪些優勢,我還想列舉出我周圍人說的話,只為讓他相信“跟著一個優秀的團隊你也會更優秀”。他聽得有點不耐煩,急急地說:“你不要跟我說那么多了,我明白,那我就按你說的報吧!”我沒有想到他這么容易說服,我在心中偷偷地笑了。
回想這一天經歷的事,我思索良久。生活到處充滿了狗血的劇情,每個家庭都有各自的不幸,你認為幾乎是邁不過的坎,跟更不幸的人比一比,或許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不管有多少的不如意,明天都在那里等著你,你只有堅定不移地走下去,一切自會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