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許若彤便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綠茵閣。
“若彤……”一直盯著樓梯口方向的岑琪,當看到許若彤的身影時,馬上飛奔過來,一把抱住許若彤,終于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怎么了?怎么了?哭什么?誰欺負你了?”許若彤環顧四周,發現有個男人正對著她招手,仔細一看,原來是李巖。許若彤氣不打一處來,一個箭步沖過去,也不管是什么地方,指著李巖罵道:“說,是不是你欺負她了?”
邵銘飛剛要站起身來,又被李巖按住了。許若彤見狀,不屑地說:“哼哼,還有幫兇?!闭f完,突然感覺另外那個男人有點面熟,想了想,說:“哦,原來是你。”
“你還認識我?”
許若彤給了他一個白眼,拉著岑琪在他們對面的位置坐下,指著李巖,對邵銘飛說:“我怎么不認識,你不是昨晚和他一起在酒吧的那個嗎?”
“哦,原來你沒喝醉?還是說,你已經酒醒了?”邵銘飛忍住了想笑的沖動。
“不跟你計較。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許若彤用眼睛示意一下,算是在問李巖話了。別看許若彤實際年齡比岑琪小一歲,行事作風卻比岑琪成熟,而且更世故圓滑些,歷來都是一副大姐大的派頭。這應該跟家庭成長環境是分不開的。岑琪來自一個落后貧窮的小山村,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管教得也嚴,所以性格一直比較內向,膽小。許若彤父母早逝,由哥哥一手帶大,從小就跟著哥哥扎在男孩堆里,打架惹事,稱兄道弟,也難怪嫂子要說她如果臉上長胡子就是張飛,手里拿槍就是岳飛之類的話了。
“說來話長,我們先吃飯吧?!崩顜r看見服務員端著餐盤正朝他們這邊走來,于是把剛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了。然后,又示意邵銘飛把公文包收拾起來,放好。
看岑琪已經止住了眼淚,許若彤也就放心下來,想想,是應該先吃飯,都快餓死她了。依她對岑琪的了解,肯定已經幫自己點好晚餐了,所以等服務員放好食物一轉身,許若彤便開始安心吃起來,哥哥從小就告訴她,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任何時候,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更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發現岑琪還在發呆,許若彤問道:“干嘛不吃?”
“沒胃口?!贬骺纯蠢顜r,又看看邵銘飛。長長地嘆了口氣。扭身面對許若彤說:“若彤,他們說有人想殺我?!鳖D時,許若彤愣住了,手里的餐具也不小心滑落,掉到地上發出一陣聲響,鄰座的客人不約而同望過來。坐許若彤對面的李巖搖搖頭,撿起餐具,又招呼服務員重新上了一套新餐具。
許若彤回過神來,疑惑地看著李巖。這時,邵銘飛拿出公文包里的一疊剪報一邊遞給許若彤一邊說:“我也不繞彎子了,你先看看這些。我們是私人偵探,三人行律師事務所,你聽過吧?我想,你是學法律的,又得過全額獎學金,相信你的專業知識不會太差?!?/p>
“三人行?”哇塞,這可是全市最有名的事務所了,許若彤開始認真打量起李巖和邵銘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聽過?”說不清是為什么,李巖感到有些失望。
“不,不是,是不敢相信?!?/p>
“別廢話,快看?!?/p>
“哦?!痹S若彤一邊答應著,一邊翻看那些“資料”,仿佛在自言自語似的咕噥著:“這些不是最近半年在大學校園里發生的兩起命案嗎?”許若彤拿起其中一張剪報,指著剪報說:“這個我認識,是理工大學的大三女生,田婭喧,長得非常清純可人,是備受男生呵護的“喧喧公主”。有傳聞說她是服毒自殺,但是我不相信?!?/p>
“你為什么不相信?”李巖探究著,又不著痕跡地和邵銘飛點點頭,兩人相視而笑。
“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因為我認識她,她是那種特別樂觀又溫情的女孩兒,也沒聽說她遇到了什么過不去的坎,所以我認為她絕不會是自殺的。哦,是不是警察請你們幫忙破案?”許若彤抬起頭好奇地問道,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和岑琪有什么關系呢?于是放下,又拿起另外一張剪報說:“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看她這樣子,死的很安詳,還化妝打扮了一番?!比缓?,低頭認真看起剪報上的文字介紹。
不一會,李巖見許若彤把剪報都看完了,又指指另外幾個信封,說“你再看看那幾個信封里的東西。”
許若彤好奇地拿起其中一個,只見信封上只有“李巖親啟”四個字,沒有署名,沒有地址,沒有郵戳,而且那四個字還是打印出來,粘貼在上面的。許若彤看看李巖,好奇地打開,抽出一張相片,啊,這不是田婭喧嗎?許若彤半張著嘴,連忙又打開另一個信封,是岑琪!許若彤嚇得一下子將相片丟掉,大口喘著氣。岑琪見狀,緊緊挽著她的手臂,驚恐地看著掉在地上的自己的相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邵銘飛將相片拾起,放好。又招呼服務員來將桌面收拾了一番,并小聲吩咐服務員上一壺茶,再來一些甜點心。服務員答應著去了,幾個人都不說話。待服務員將茶和點心端來,許若彤的心情也平復了,李巖坐直身子,非常嚴肅認真地說:“現在,我們來談正事?!?/p>
許若彤點點頭,半確定半疑惑地問:“你的意思是,田婭喧和江裴屬于同一個人殺的,并且下一個目標就是岑琪?”
“當然,這些都是我們的推測。”李巖點點頭。
“這么說,警察還沒有找你們幫忙?”
“這個問題,我一會再告訴你。你難道沒有什么其他問題嗎?關于這兩個女孩的死。”李巖似乎對許若彤問的問題并不滿意,略微有些失望。
許若彤扭頭看看岑琪害怕的樣子,一咬牙,又將關于田婭喧和江裴的剪報拿出來仔細看了一篇,并沒有從文字介紹里看出什么來,無非就是一篇普通的新聞報道而已。但是,當她將目光鎖定在剪報上的圖片時,問題就出來了。只見許若彤一會皺眉,一會抿嘴,一會又咬牙。許久,許若彤抬起頭說:“她們的姿勢一樣,而且都穿戴整潔,還化了妝,說明死前刻意打扮過。或者,是兇手殺人后再為她們化妝打扮的。她們看起來很安詳,面帶微笑,說明死前并沒有受到驚嚇或毆打、侵犯或掙扎。那么,兇手應該是她們所熟悉的人,在她們毫無防范的情況下用特殊手段不知不覺將她們致死,如果不是,那就真的只能用自殺來解釋了。哦,難怪報道上說警察給出的初步結論懷疑是服毒自殺?!?/p>
“看來你的決定是對的。”邵銘飛對李巖說道。
李巖點點頭,贊許地對許若彤說:“很不錯,你再看看岑琪的相片?!痹S若彤從邵銘飛手里接過相片仔細一看,居然是和另外兩張一樣的情況。許若彤握著相片的手不禁有些發抖,但還是努力把自己地想法說出來:“很明顯,這些相片是有人故意做出來的,可是為什么做的幾乎一模一樣,我想絕對不會是為了圖省事那么簡單吧?為什么又都寄給了你?為什么不是寄給警察?天啦,我的頭都要爆炸了?!?/p>
“不是寄,是直接投到我們事務所大門外的信箱里的。并且,我們將這個情況提供給警方了,所以……”
“這么說,兇手應該認識你,不會是故意向你挑戰的吧?這代價也太慘重了。還有,你們現在其實是在幫警方一起破案?”
“沒錯,第一次收到江裴的相片時,我們并不知道她會在一個月之后被人謀殺。第二次收到田婭喧的相片時,我們就將這個情況跟警方說明了??墒?,這幾個月以來,我們一無所獲。直到……”
“直到你們收到岑琪的相片?!痹S若彤禁不住脫口而出,李巖點點頭。
“這么說,你昨天相親的事情是假的,你是有意來接近岑琪,目的是為了保護她,也為了尋找線索查明真相。如果我沒記錯,昨天在公交車上抓小偷的也是你,因為你額頭上的疤痕太刺眼?!?/p>
李巖聳聳肩,不置可否地笑笑:“事實上,我在公交車上是為了跟蹤一個可疑的人。沒想到,你也在車上。在車上你回頭看了我一眼,就是那時,我突然改變主意的,我認為一味地跟蹤可疑人員,不如讓我們一起合作,你覺得呢?”這時,岑琪突然又哭起來,一時之間,讓另外三人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說要我跟你們合作?”
“難道你不愿意加入我們?你不想保護岑琪?剛才你的表現雖然談不上精彩,但是也沒讓我失望。你要記住,破案子一定要仔細觀察,大膽設想,合理推測,小心求證。當然,這些都是要經過無數次的歷練,經驗總結?!?/p>
“如此說來,昨天和你相親的女人也是你們的人?”
不等李巖回答,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李巖拿起來一看,指著手機對許若彤說:“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個,你很快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