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因為匆忙間沒有攪拌爐火上熬煮的粥,于是便有點粘稠。晚上,補小姐吃的時候,忽然說,有一點點的糊味哎,我喜歡。
瞬時,我突然想起那年夏天,在家世界門口的吃食了。家世界最開始是一個大型的超市,里面的東西也不錯,據說是中央的某個大官的兒子開的。后來,轉讓了,改做了華潤萬家。但是,它的周遭積聚的美食依舊是云移水轉山不動的架勢。
名字好像是薛家涼皮吧。
它家的涼皮晶瑩透亮,拌上同樣透亮的紅油和細長耐嚼的黃豆芽,連我這個不愛吃涼皮的人,進去了,都會來一碗。但是,最愛的,卻是那一碗紅豆粥。稀稠正好合適,不多不少,里面有一股淡淡的糊味。該是柴火鍋煮的吧,大火燒滾,小火煨著……咕嘟咕嘟地冒泡,柴草的香氣就這樣徐徐的疊搭進去。
雖然,每一次進去吃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猜測,嘆息和討論一番,卻始終沒有去后廚拜訪一下做這個粥的主廚。
傳說中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吧,某個能干的廚娘包裹著藍色碎花的頭巾,一把把地往灶火里填補麥積桿,柴火的光芒忽明忽暗,照耀著她紅撲撲的臉龐。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馨香四溢的粥終于好了,盛出來倒在一個不銹鋼大鍋里,趕緊著,運送到這城市的一隅。
只有那些少時在家鄉生長過的人才能夠體會,那是怎樣的一種久遠的溫馨的令人憂傷而又歡喜的味道吧。
那是與故鄉的另一種相遇,遇見那個年少輕狂的自己和那段美好的不可復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