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昏暗的光線,高亢的樂聲一下一下地擊打著耳膜,不大的酒館幾乎滿員。大家或兩輛閑坐,低聲耳語;或與好友三五成群,搖色子玩行酒令,勸酒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一對小姐妹在吧臺的角落處坐著,面前擺著一排未開封的啤酒和兩小碟水果。
“別不開心了,不是想喝酒么,聽著音樂調整一下心情,開開心心地喝酒。”
“我就是鬧心,狗男人,過年不能讓我好好過,正月十五還給我找事,然后吵完架人直接消失了,到現在都沒有信息。我給他臺階,主動給他打電話,哎,人家還不接,給掛了?!?/p>
“估計就是有事在忙,等忙完就好了。”
“再忙連發個信息的時間都沒有么,就是不在意我,覺得我我所謂?!?/p>
“那你都說了他不在意你,那就自己在意自己,別理他,自己開心就行。”
“那不行,我老想他,越想越難受。”
正當本來就不太會勸人的阿和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勸,糾結不已時,滾動播放的音樂停下了,駐唱歌手走上了唱臺,追光燈亮起,剎那間照亮了這一方小天地。阿和也不禁松了口氣,心里念著,歌手來的真及時。
但當那段熟悉的旋律從電吉他中流淌而出,剛放松下來的那顆心又緊繃起來,不會是最近經常在寢室循環播放的《離人》吧。正念叨著,“銀色小船搖搖晃晃彎彎,懸在絨絨的天上。”就被駐唱歌手那略帶憂傷的嗓音唱出。阿和反射性地向阿丹那看去,果然,剛才一直喊著不能為狗男人流一滴眼淚的女人已經淚流滿面。
“不是說不能為男人流淚嗎,怎么還是哭了啊?!?/p>
“那是因為哭得太多了,所以不能哭。但是怎么偏偏唱的是這首歌啊,我一下子又沒抗住?!?/p>
“那在寢室不也一直放這首歌呢么,那會怎么沒事?”
“那會,我是在給自己洗腦,用這首歌來彰顯他的無情?!?/p>
“有區別嗎,不都是這首歌么?!?/p>
“不一樣,環境不一樣?!?/p>
“所以心態不一樣唄?!?/p>
“對,當時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恰好耳機里面放的就是這首歌。然后后來真的在一起了,還聊了起來,說一定不會如這首歌所寫的,分離。那個咫尺天涯的感覺太難過了,所以不能讓我經歷。當時把我感動壞了,但是現在,他就整事兒,直接玩消失,都沒有那相距千里,同在一座城市就讓我這樣。今天一天都不理我,我在外面出事也不管唄,狗男人?!?/p>
“這什么破地方,選這首歌,走走走,不在這呆了,本來就想過來放松一下的,結果整個這事,太難受了。”
聲音越來越高,在說破地方的時候,恰好沒有歌詞,音量直接蓋住了那哄響的伴奏。那個瞬間,阿和尷尬極了,她感覺四周的目光都向他們這個小角落匯集,包括主唱。于是趕忙拉著想要起身的阿丹,低聲勸著:“哎呀,這就是巧合,這個歌不是火么。而且有可能是有人專門點的,你不愛聽,不行就也點首歌,讓他唱你想聽的。你這剛點的酒都還沒喝完呢,我又不會喝,不就都浪費了,咱們喝完再走,讓我看看你的酒量?!?/p>
“行,姐的酒量超好,就幾瓶啤酒,3.4度,相當于沒度數,喝完一點問題都沒?!?/p>
“好,那你證明給我看啊。”
歌曲換了一首又一首,但大部分都是偏憂傷的民謠,阿和就知道這個歌手可能對這種憂郁風情有獨鐘,而一旁說著不會醉的女人已經處于不停倒酒,和著眼淚喝下,再倒,不停重復著。不一會兒,啤酒已經有四瓶見底,尚存一絲清醒的阿丹,拉拉阿和的袖子,說:“我們走吧,我喝不動了,再喝就要不行了?!?/p>
“不是說這六瓶啤酒都是小意思嗎,怎么這就不行了?!?/p>
“我這不是傷心么,酒不醉人人自醉,一點不懂小女孩的心思?!?/p>
“好好好,我不懂,那剩下的這些酒怎么辦啊?”
“我給隔壁的帥哥?!闭f著就拿著這剩下的兩瓶酒給唯一一個獨自坐著的男生,就坐在阿丹右手邊的位置,聽著阿丹瘋狂罵男人,好幾次都投來異樣的眼光。
阿和心里暗暗思量對方能收下這個把他都罵進去的女人的酒么,如果不要不就尷尬了。還好,小哥哥果斷收了,于是迅速拿好東西,帶著阿丹走出酒館。
當酒館的大門關閉,將那一室熱鬧盡數掩藏,阿和偷偷松了口氣,終于離開了。曾經對酒館抱著極大興趣的阿和,也在這一次大失所望,果然這個地方不適合自己,在這里帶著好像和世界格格不入。雖然很熱鬧,人聲鼎沸,但卻顯得自己分外孤獨。
還沒有從自己的想法中回神,阿丹酒意上頭,在熱鬧的中街上,在來來往往的人海里亂撞,抓到誰都喊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阿和被這個變故驚呆了,連忙將那個到處亂躥的人抓住,艱難地向路邊靠近,急切地尋找空著的出租車。恰好一輛出租車駛來,將這個被中街占據了光亮和熱鬧的小路照亮。阿和將阿丹扶上車,報好學校的地址,就又忙著安撫大罵男生的女人。
突然, 一串震動聲響起,阿丹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她男朋友發來解釋今天家里出事回了一趟老家,沒有顧上打電話。阿和正想著這個短信可能要壞事,這不火上澆油么,果然,一串具有豐富性的國粹傳入耳中,也順著互聯網傳到了那個男生的耳中。從阿和的角度看,司機大叔隱隱抽搐的嘴角,也顯示出他的驚訝。
唉,無力挽回了,就這樣吧。阿和望著高架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聽著耳邊那時不時傳來的三言兩語,覺得今天這個吃飯、足療、酒館的行程頗為疲憊,比做6個小時的實驗還累。
終于到了學校,從大門口到寢室這段不遠的路程,硬是走的熱鬧不已,一會要到這一會要去那,見到人還想去嘮兩句,在零下十幾度的沈陽,硬是走出了一身汗。
到了寢室,好不容易哄著上床睡覺,但不一會,另外兩個室友回來了,讓剛剛安靜下來的阿丹又活躍起來,各種吐槽,寢室又熱鬧成了一片。阿和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去洗漱間洗漱,再回來時,還未到寢室,就聽著那熟悉的三道聲音交織著穿透防盜門直撲走廊,讓阿和剛剛舒緩下來的額角又開始隱隱作痛。
視死如歸地打開寢室的門,迅速找到耳機,戴好,先放上自己喜歡的歌曲,然后護膚結束就趕忙上床,完成未完成的課程進度。
上完一個小時的課,注意力從課程中收回,女生那獨特的音高在三種音色的烘托下顯得分為醒目,得了,今天的熱鬧還沒有結束呢,為了保護耳朵還是先不摘耳機吧。
練了一會瑜伽,似乎聲音漸弱,阿和也伴著舒緩的輕音樂進入夢鄉。在睡夢中,還是一個熱熱鬧鬧的世界,但不一樣的是,在這里,小情侶們都彼此理解,敢于直面問題,不慪氣不冷暴力,幸福的笑容總是洋溢在每個人的面龐上。這才是戀愛么,是彼此扶持,共同進步,而不是相互消耗。
腦海里各種畫面拂過,期待現實生活中的每個人也都有從容的生活和屬于自己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