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全篇：《妖說》目錄（原名《妖說妖話之夢未央》）
上一篇：《妖說》六十七、外援到來
無憂盯著李嬸顫抖的手，輕聲說：“你總該知道我為何不動手。”
“中秋圓月。”
“你有辦法。”
“我會死。”
“小寶也會死。”
“你會護他周全？”
“一言為定。”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全是我聽不懂的話。
李嬸把小寶抱在懷里，眼淚撲簌簌地落下，這一幕，竟像是生離死別。
我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無憂，你是又做了什么交易？
李嬸小心地把小寶放在地上，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然后起身，對著無憂盈盈一拜：“無憂公子，一切就托付給你了。”
無憂點頭。
“蜃珧，你瘋了？你為什么要幫他，他是什么不擇手段的人你不清楚嗎？你居然要以死相救！”化為蛇形的湯婆婆大怒，嘶啞的嗓音聽起來驚懼異常。
“無憂公子自然會言而有信，只要有她在。”李嬸把目光投向我，“小顏，小寶拜托你了。”
我傻愣愣地點頭，不明白為什么要拜托我，為什么我在，無憂就會言而有信。我轉(zhuǎn)頭看無憂，他微微一笑，“沒事。”
“你們這群神經(jīng)病！老身修煉近千年，可不能毀在你們手里，一個鮫人而已，不要也罷！”湯婆婆說著，轉(zhuǎn)身就跑，紅蛇在身后亦步亦趨。
“晚了。”無憂輕輕地開口，眼中一片冰冷。
李嬸站在原地，雙手合十，無名指和尾指交叉，食指和中指抵在眉心，念念有詞。她的周身漸漸出現(xiàn)霧氣，霧氣越來越濃厚，并向四周擴散，很快就把我們?nèi)炕\罩在其中。
這霧氣在我眼前緩慢流動，仔細看去，霧氣不斷變幻，一時是人像，一時是景色，一時又變成了城市，我在其中，恍惚有些穿越的感覺，似乎整個人到了另外一個時空。
我似乎到了什么小鎮(zhèn)的街頭，周邊人來人往，模糊不清，一切都沉默無聲。忽然身后有人拍我肩膀，我轉(zhuǎn)頭，看到無憂穿著一身淺灰的麻布長袍，笑盈盈地看我。
“無憂……”我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換衣服。
“傻瓜，你在發(fā)什么呆？我都餓了，還不趕緊回去吃飯？”他笑著說，牽著我的手就往回走。
我糊里糊涂地被帶到一棟老舊的木頭房前，門前打掃的干干凈凈，木窗支開，能看到屋里簡單擺放著桌椅，看起來非常樸素。
“怎么了你？”無憂看我，眉眼中溫柔如水。
我搖搖頭，“沒事，到家了，趕緊吃飯吧。”
我們在屋里的飯桌前坐下，他把飯端上來，兩碗白米飯，一碟炒青菜，一碟腌蘿卜。
“嘗嘗味道怎么樣？”他把筷子遞給我，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我夾起一口青菜，好咸。
“額，味道……還不錯，進步很大呢，我夫君果然心靈手巧。”我脫口而出，夫君？為什么我要叫無憂是夫君？我跟他什么時候結(jié)婚了？我愣了一下。
“你又哄我，我早就嘗過了，難吃得很。”無憂紅著臉過來奪我筷子，被我躲過。
“哪有很難吃，你這已經(jīng)有很大進步了啊，再說，做飯本來是我的事情，你就不要包攬了。”我笑著又吃了一口。
“可是，我不想娘子這么辛勞，百無一用是書生，我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還要娘子漿洗來補貼養(yǎng)家，我心里難過得很。”
“傻瓜，我是你娘子，我養(yǎng)你是天經(jīng)地義啊。”
“阿慕，阿慕……”窗外有誰在叫我。
我站起來往外看，卻發(fā)現(xiàn)外面的街道已經(jīng)不見了，人群變得扭曲，那聲音忽遠忽近，“夫君，誰在叫我？”我轉(zhuǎn)頭問無憂，卻發(fā)現(xiàn)他面目漸漸模糊，離我越來越遠。
“夫君，夫君，你別走……”
無憂盯著我的眼睛，臉色凝重：“阿慕，你醒醒，這都是幻覺！”
我眼神慢慢聚焦，無憂還是一副短發(fā)時尚的打扮，我們還是在林中，只是月色已經(jīng)黯淡無光，整個天地都變的灰暗不清。
“剛才，無憂你……”我臉上一涼，卻是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蜃珧有改天換地的能力，你剛才陷進海市蜃樓中了。”他替我擦掉眼淚，卻再也不像幻境中那么溫柔纏綿。
“剛才我看到你了，你，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怎么每次遇到什么幻境，都是他。而且這次，感覺太過真實。
無憂卻把頭轉(zhuǎn)開，看向蜃珧。
蜃珧的頭發(fā)灰白，全身被一道淺白的光芒包圍，凝成兩扇半橢圓形的蚌類的外殼，蚌殼不斷打開合攏，每一次霧氣就更濃郁一些，顏色愈發(fā)變深，將空中的月色一點點吞噬，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整個空間忽然一暗。
無憂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抬手往前一揮。
濃霧瞬間消失不見，我看見白沐陽、鐘離毓敏、兩條大蛇都停在遠處，目視前方，神情各異，連腳邊的兔子都直著眼睛，看來是全部陷入到幻境中了。
無憂緩步上前，掌心出現(xiàn)一枚小巧的鈴鐺，顏色暗舊，毫無光澤，而且，沒有鈴芯。
他伸出手指，在鈴鐺上輕輕一彈，聲音清脆悅耳。
周圍的一切像是一下子活了過來。
蜃珧看了一眼那枚鈴鐺，笑容苦澀：“無憂大人莫不是猜到了一切？”
無憂搖頭：“我沒那么神機妙算，這是巧合。”
白沐陽和鐘離毓敏跳回無憂身邊，白沐陽抹抹額頭的汗，笑的很是夸張：“快快快，幫我虐她！剛把小爺欺負得這么慘，這口惡氣可得幫我出了！”鐘離毓敏在旁邊跟著使勁點頭，顯然剛才也被打的不輕。
湯婆婆恢復(fù)人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紅在她身后盤旋。
“無憂大人，老身萬不該冒犯，求您大人大量，老身愿意自毀修為，以此贖罪。”
無憂漠然地看著她，像是看一個死人。
“無憂大人，老身只求茍延殘喘，為何你仍要趕盡殺絕！”湯婆婆聲音嘶啞尖利，充滿了不甘。
“我不擇手段。”無憂淡淡地說。
“無憂！殺了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愿意把我多年的財寶全數(shù)給你，我的內(nèi)丹都可以奉上，只要留我一命，留我一命！”湯婆婆仍在垂死掙扎，白沐陽忍不住開口，“放棄吧，沒用的。”
“無憂！你這個瘋子！我告訴你，即便你手眼通天，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你得不到她，永遠都得不到！哈哈！看著她一次次輪回痛苦，你感覺怎樣！你敢告訴她嗎？！你……”
無憂伸手，虛空一握。
湯婆婆的嘶吼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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