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最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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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街是個繁華而又荒涼的地方 ,白天,他就像一頭陷入沉睡的巨獸,絲毫沒有半點人氣,到了晚上才漸漸蘇醒,十里街就是一個這樣的地方。

我們找到姐姐時,她正和一個看上去尖酸刻薄的少婦——晉王爺府上失蹤的四姨娘——在一起。這四姨娘說來也可憐,我后來才知道,她之所以那樣刻薄,是因為有著極其可憐的身世,原來她是被家里的丈夫,一個小官,巴結王爺送進來的,靖王爺那時六十有三,而她才26歲,她不想守著個活死人過活,更何況那三個姐姐個個不是善茬,晉王妃吃人不吐骨頭就不說了,老是唱戲的,能說會道,口蜜腹劍,最會恰到好處的拍人馬屁和背地里捅刀子,一肚子的壞水唯恐天下不亂。老三是妓院時回來的,模樣長得俏,脾氣自然大。別的不會就是潑辣,他搶了老三的寵老三怎么會讓他過清閑日子呢?

姐姐出宮后她和姐姐關系最好,他倆都沉默寡言,也不爭不吵,她逃走時,姐姐把自己所有的私房錢都給了他。

四姨娘看著我們,識趣地站起來。捋捋頭發,從屋子里走出去,說,“我去給你們望風。”

姐姐吃驚的望著我,目瞪口呆。我也是,但我吃驚的是他為什么看上去,比我原先見到的尸體還要蒼白,枯瘦。

她默默地垂首。輕輕的用指尖碰碰朱許的手。

朱許明顯的激動起來,但卻被容九按下。

姐姐嘆口氣,道聲“也罷。”

“阿許,你們都不明白,你們怎么能明白?陛下把我賜給你,就是想讓你利用晉王府的勢力和太子可搏一搏。晉王爺遲遲不交兵權,陛下早就忌憚他了。但陛下的如意算盤算是打錯了,明眼人都知道晉王爺幾時把我當做親生女兒看待?何況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即便是親生兒女,舍棄一個,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陛下壓根不知道王爺和太子的那些勾當。

陛下,這給你指了這條路,太子就必然不會放過你。你爭不過你大哥的,到時候你的親大哥會殺了你,也許不是親手,但他一定不會讓你活下來的。

我抗旨不尊,就是個死,但遵旨嫁給了你,那就是帶著你一塊兒死。

橫豎都是死,我便想搏一搏。

我幼時曾經見過榮嬪娘娘,用尸蟲粉逃出生天。

姑娘不會服了尸蟲粉吧!容九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怎么你知道尸蟲粉?我問容九。

容九九點點頭說,尸蟲粉就是用在極特殊條件下的尸體上生出的毒蟲磨成的粉。苗疆巫醫遷賣奴隸時常用這種方法防止奴隸逃跑。在給奴隸的食物里,摻入少量。少量的漸進的服用會令人慢慢的變成僵尸,身體發冰全身僵硬,聽不到心跳摸不到脈搏,但還能行動有呼吸,只是意識迷離,只能聽巫樂指揮。交易完成后再漸停尸粉。奴隸便漸漸恢復。因為這樣的僵尸行動緩慢,又不能進食生命短暫。所以只在交易集貿期間短暫使用。

如若突然大量服用,那人就像死了一樣,身體機能完全停止,再老道的驗尸官也看不出異樣,但這樣對身體傷害極大,假死時間越長,身體的元氣就耗得越多,再嗅醒魂香雖然人會立刻醒來復蘇,但元氣已傷,根基已動,也命不久矣。

據我所知,晉王府在找到姑娘尸體之后,停尸七日不葬。但最大限度的還魂日也只是3日……”

“你說的不錯,其實在崔士鑫的劍刺進我的胸腔以前,我的心跳,就已經停止了,”她平靜得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只是眼中還帶著一絲恐懼,“死亡的氣息從心臟開始蔓延,我感覺我的身體就像一塊,大而硬的冰塊,劍插進去,都沒有血流出來。但我沒有想到的是,王府竟停尸7日,我本以為最多不過三日,當麗娘把我的身體挖出來。我的元氣已經耗的差不多了。

“而且我也沒想到……妹妹的出現……”,“我也不想讓你經歷第二次離別……”“對不起,我搞砸了”,姐姐抬起頭,聲音哽咽地用她泛淚的青白眼珠不忍地凝視著朱許,紅唇發皺,彎眉繃在雪白的額上。她的樣子不得不讓人承認,真的很令人動容,她美的就像從天使心底發出的那深深的一聲嘆息,不真實又憂郁。我真遺憾朱許看不到她的樣子。愛了一輩子的人卻一輩子,不知道他長的到底是什么樣子。上天真是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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