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頭鳳尾》這部書里,我感受到了某種關于同性戀的未曾有過的理解。也許臺面上我說自己能接受這種情感的存在,因為據說是來自基因的差別,并非“變態”,但是那次在理發店和我的發型師調侃一個朋友圈里與另一男性舉止十分親密的照片之后,我忽然發現自己骨子里并沒有真的接受這種親密關系。而在我曾經看過的很多影視作品中,創作者想傳遞的那種感情分明是不亞于“正?!睉偾榈恼鎿?、深刻的情感,這怎么就不是愛情了?比如胡軍和劉燁的《藍雨》,比如《斷背山》,比如白先勇的《紐約客》,比如《霸王別姬》,再比如這次的《龍頭鳳尾》。在看這些作品的時候,我被觸動、被感動,甚至落淚,但是那次在公交站臺看到兩個女生接吻,我還是震驚了。
人類不能接受這種少數人的存在,不只在于談戀愛,而在于方方面面。在《人類簡史》中,赫拉利也提到了有關“同性戀”的觀點。他認為,人類打著“違背自然”這個旗號去反對同性戀,而事實上,這只是文化偏見,并不是自然的本意。什么是不自然的?沒有任何一種文化會提出“禁止男性進行光合作用”“禁止女性跑得比光速快”這種倡議,因為這些被禁止的內容才是違背自然,而真正違背自然的內容是不需要某種文化去刻意禁止的。這個觀點背后大概是“存在即合理”在支撐著。
我們究竟要如何才能判斷,什么是真正在生物學上有所不同,而什么又只是人類說得煞有介事、自找借口?一項黃金法則就是“天生帶來允許,文化造成封閉”。天生自然的生物學,可能性幾乎無窮無盡。然而,文化卻要求必須實現某些可能性,而又封閉了其他可能性。例如女性天生能生小孩,但在某些文化里,女性卻是非生不可。生物學上,男人就是能從彼此身上得到性愉悅,但某些文化卻極力阻止他們實現這種可能?!度祟惡喪贰?/p>
這一段文字,我反復看,腦袋中在搜索哪些現象符合這種被文化封閉了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