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今天在整理自己文檔的時候看到了這篇文章,這是寫個我大一時的一位輔導員,我們只相處了短短幾個月,但是感情卻很深,這是她去北京后我寫給她的。而今我坐在北航的咖啡廳里再次品讀時,想到她同在北航的老公,對著電腦屏幕微笑地低聲說:“老師,男人的第六感,也很準哦。”?
正文
無情的風,透肌蝕骨,無情的夜,失落迷茫,綠草輕浮,冷風吹葉,淡淡的哀,淡淡的愁。
一場大雨過后,山城的溫度又驟然降了許多。冷冽的夜風穿過門窗的縫隙,硬生生地切割著深夜難眠的我。輾轉反側良久,我終于披了件外套,走到了陽臺。
重慶的夜晚很少有月亮或者星星,今天晚上同樣沒有。我出神地望著深藍的夜空,沒有月亮,怎樣將這令我難眠的相思寄到那已經北漂的老師的窗前?沒有星光,怎樣讓它代替我伴著老師遠行?
我與她的相處,也只有短暫的三個月,那如曇花一現般的三個月,但是它也如曇花一現般驚艷,絢爛,令人難以忘懷。輕輕地閉上眼睛,,曾經的種種猶如放電影一般在眼前閃過,我的嘴角,也劃出了優美的弧線。
她個子不高,身材略微有點發福,經常穿著寬松的外套,上面印著夸張的卡通人物,一臉認真的坐在辦公桌前,處理的班級事務或者瀏覽國外的論文。她是北京農大的博士生,深厚的文化底蘊令她具有了獨特的魅力,當時的我每天總要去看看她,匯報一下工作,但是更多的時候,我是沒事找事的去找她,只是為和她聊聊天,這仿佛是每天的必須做的事一般。我們聊天的內容也很瑣碎,她說說北京讀書時的時光,我說說平常上課時發生的一些糗事;她說說和自己老公戀愛時日子,我說說自己在家中怎樣和母親斗嘴;或者她抱怨一下日常工作的繁瑣,我牢騷一下平時上課的乏味······
有時候,她像一個長者,幫我更好的規劃人生。想當初剛入大學的我,志大才疏,好高騖遠,是她告訴我要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把簡單做到純粹;想當初我抱怨命運的不公,埋怨生活的艱難,是她告訴我命運本來就是不公,生活本身就很艱難,我們要做的,只是珍惜自己所擁有的,忘卻自己所失去的;想當初我困惑學習本身的價值,迷惑上大學的真正意義,是她告訴我學習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拓寬靈魂的廣度······曾經的教誨在耳邊回蕩,我的雙眼也如被浪花打濕的沙灘。
但是有時候,她也像一個小孩,經常問我一些令我汗顏的問題,“喂,小趙同志,你的眼睛為什么那么小?你看到的世界是不是比我小一圈?”我頓時無奈,然后沒好氣的回答:“我的眼睛不是小,是深邃!”這時候,她總會一陣大笑,而我也只能挑一挑眉毛,表示對她的無奈;她也會發一些很小孩子氣的感嘆:“真的呀!你倆是龍鳳胎呀!你和你姐誰大?”那時,我會裝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嘴里喃喃道:“我和我姐誰大?我和我姐誰大?”這時候,她也頓悟,然后會捂著嘴呵呵呵的笑個沒完;她也會和別人說一些令我無語的只能傻笑的話“爸,媽,你們看!他是不是特可愛,你們看那雙小眼睛!你們看”然后我也只能像標本一樣,呆呆地站那里傻笑,任二老觀摩,最后二老再點頭表示肯定:“是的,是的。是很可愛。”那時的我,一頭黑線······現在想起這些來,也讓我忍俊不止。淚水流了下來,不知是高興,還是懷念。
我們的分別的時候并沒有像其他人分別時那樣的沉悶,大家坐在一起吃火鍋,本該敬她的酒不知道怎么的就都敬了我,敬酒的理由亂七八糟,而她也唯恐天下不亂的一般鼓勵大家不斷地敬我酒,好像是在給我餞行一般。更讓我無語的是:當我感覺已經有點喝高時,她竟然還在問我有關我的視野是不是比你小一圈的問題,當時氣得我差點口吐鮮血。然后當我再喝了倒在我面前的幾杯酒后,后來的事我就再也記不清了。
臨行前,我們班每個人都在一張小紙上寫下祝福的話,然后把它放進一個瓶子里。當時我只放了一張白紙,沒有任何祝福的話。因為我倔強的認為這樣的祝福是寫給永遠不會再見的友人,而我相信我們的緣分并沒有終結,在將來的某一天,我們一定會再見的,雖然我不知道那一天會在我生命的哪一時刻。
舍友越來越重的鼾聲打破了我的沉思,這無月的夜也越發的寒冷了,我拭去未干的淚水,坐在書桌前,打開臺燈,將身上的衣物裹緊,把我心中的拳拳之情寫下,就讓這文字間疼痛的靈魂穿梭于你我的心靈之間,讓它來傳遞著我的點點思念。
當文章寫到最后的時候,突然有一句話從我的腦海中迸發出來,我用近乎哭腔的聲音低聲地說到:“老師,勿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