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破舊馬路,有人說它可以通往天堂,我卻認為它的終點是地獄。
路很破舊,路燈很陰暗,空氣很冰冷,心很涼,我的腳步很快。
我走在一條馬路上,前面是無盡的黑暗,后面也是無盡的黑暗。
突然我聽到了哀嚎聲,這聲音不像是人發出來的,更不像動物發出來的,非要形容的話應該是一種風吹過金屬管子特有“嗚嗚”聲。
路燈很昏暗,在路上整齊的延伸到看不到黑暗的盡頭。它們有的還算明亮,但是大多數已經徹底滅了,還有零星幾盞忽明忽暗的閃著。
路邊長滿了雜草,這些雜草在微風下吹動下躁動著,我似乎可以看到雜草里面蟄伏著各種野獸,它們看著我睜著血盆大口,似乎只要我停下來就會撲過來。還有這恐怖的哀嚎聲。
此情此景此聲——我不寒而栗了,瘋狂得就跑了起來,風掠過我的耳朵呼呼做響。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如此之快。
后面的哀嚎聲的發出者似乎也奔跑了起來,它一定在追我,想要把我殺死在這沒有人的馬路上,或者是要吃掉我。哀嚎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興奮。死亡的陰影就像這無盡的黑暗一樣沒邊沒沿。我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更加努力地奔跑了起來。
路燈飛快向我的身后后劃去,我就像一輛剎車失靈的老爺車一樣橫沖直撞了起來。可是無論我怎么努力都擺脫不掉那令我心跳不止的哀嚎聲。
車再快也會沒有油,我再強壯也會沒有力氣,終于我跑不動了,一個跨步蹲在旁邊的雜草叢里,幸虧里面沒有隱藏著怪獸。
我盡量克制住自己呼吸聲,小心翼翼向側面的路望了過去,除了昏黃的路燈還有無盡的黑暗,什么也沒有。
與此同時那催命的哀嚎聲也消失了,聲音的消失并沒有讓我感到心安。因為我覺得后背似乎有點發涼,我實在沒有勇氣回頭,但是腦袋里閃過一個畫面——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正在從后面猙獰地注視著我。
我實在是忍受不住這樣的恐懼了,又跳會馬路瘋狂地跑了起來,與此同時那哀嚎聲又一次響了起來。
終于我看到前面草叢里有一間房子,還亮著燈,這讓我欣喜若狂了起來。這是一扇為我打開天堂的窗戶,窗戶后面點亮了一盞救命的神燈。
我幾步就搶了過去,拼命地敲著門,門打開了,一個男孩子五六歲的模樣,他茫然看著外面,似乎是看不到我。
他撓了撓腦袋就要關門,我急了眼,大聲說了一句,
“孩子,我在這里!”
那孩子顯然是被嚇了一跳,跳了起來,然后低下頭驚訝地看著我,一個瞬間驚嚇的表情變成興奮地神情,他撲了過來抓住了我,歡快地跑回屋里。
“爸爸,我抓到一只會說話的黑貓呢?”
“傻孩子,又說夢話……”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又說話了。
“是的,先生,我是會說話,我遇到一個怪物,它發著嚇人的哀嚎聲追我,你能救救我……”
“?。 蔽疫€沒說完,那個男人大叫了起來,一把撲過來,抓住我的皮毛,我心一涼,知道這次死定了。
一只會說話的貓,在人類眼睛里一定是一個怪物。男人把我裝進一個簍子里,然后走了,我使勁地撓了幾下簍子,果然堅不可摧。
我絕望閉上眼睛,不知道一會我會面臨著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這個男人怎么會把我裝進簍子里呢?
求生本能又讓我睜開了眼睛,我嘗試用爪子勾外面的簍子的把手,幻想著能打開跑出去。
突然我聽到了腳步聲,連忙把爪子收回來躺下裝乖,瞇著眼睛注視著簍子外
男人回來了,他拿著肉和水,對我說,
“咪咪乖,來吃東西吧!”我不知所以站起來,看著男人他在微笑,我不敢吃怕里面有毒藥。
不過剛才的奔跑確實讓我又累又渴,面前的食物誘惑力太大了,我心一橫就吃喝了起來。那個男人就一直這樣看著我,直到我吃飽喝足。
“謝謝您,先生,可以放我出來嗎?”我舔了舔嘴,虔誠地請求著。
“怎么可能我的乖乖,你一定能讓我發財的!”說完男人哈哈大笑,燈光下眼睛通紅一片。
整個夜里這個男人都沒睡,等著通紅的眼睛一直看著我到天明。
一早,我就被這個男人連同簍子一同帶到動物園,男人走進園長辦公室,興奮地說,
“尊敬的園長,我的貓會說話,您能給我多少錢呢?”
園長瞪大了眼睛,擺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他擺了擺手說,
“先生,請不要說笑了好嗎?”
男人并不生氣,對我說,
“咪咪乖,說一句!”
本來我是不想說的,但是看到男人通紅的眼睛,我打了一個寒顫。
“是的,先生我會說話?!?/p>
園長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從此以后我被關進一個大的場地里,每天好吃好喝,只是我要不停地說話,就這樣瀕臨倒閉的動物園,因為我,一只會說話的貓,一下人滿為患了。
今天我說了一天的話很累,夜里我趴在地上昏昏欲睡。突然我面前出現了一只老鼠,我一下興奮了起來,就跑過去想要抓它,結果耳邊又出現了讓我身陷囹圄的哀嚎聲。
我愣住了,突然看到自己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金屬的口哨,一下想起來了,這個是一個漂亮的小妞兒給我帶上的。
我一點抓老鼠的心情都沒有了,沮喪趴在地上。
后來我不但要說話,還學會講笑話,最后我竟然學會唱歌。
一天下午,我的“監獄”旁邊又圍滿了人,我站在高臺上,面前是一個麥克風,我舔了舔爪子上的毛,準備要唱了。
臺下一陣喝彩,就好像我是一個搖滾明星一樣。
我用沙啞的聲音唱著,
“我唱著這歌唱到喉嚨沙啞,你再也不會笑我像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