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求美人折
“都給我滾出去,這點小傷還要不了小王我的命!”遠遠的,云瑾就聽到江無言咆哮的聲音,走近大門的時候,一個花瓶忽然從門內扔了出來,啪一聲碎在云瑾的腳下,丫鬟杏兒嚇了好一跳不自覺抓了抓云瑾的衣袖,云瑾反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沒事。”
屋內的下人一副驚慌的模樣急急忙忙從屋內跑了出來,看到云瑾紛紛行禮,臉上還掛著心有余悸的表情。云瑾擺擺手讓他們下去了,又轉身對杏兒說:“你先在屋外候著,我進去看看。”杏兒有些擔心的拉住她的衣袖,云瑾回她一個安慰的笑容,轉身走了進去順便帶上了門。
“怎么又進來了,滾!給我滾出去!”
江無言的吼聲暴躁且充滿了怒氣,云瑾卻從中聽出了一絲隱忍,想必疼的狠了。
“夫君這吼聲中氣十足,想必傷的并不重吧。”
云瑾嘴里雖然這樣說著,腳步卻沒有停下,直直走到江無言的床前。
江無言的嘴唇十分蒼白,明顯是失血過多,床邊還放著沾血的紗布,云瑾細細打量,似乎傷在背部。江無言感受到云瑾的目光,眉頭像打結一般擰在一起,明顯十分不喜云瑾此刻出現在他的身邊。偏偏云瑾不依不饒,似毫無察覺般繼續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哼!”江無言終于被看的不耐煩,“你來做什么?”
“你這話說的好生奇怪,我是你的娘子,夫君受了傷,做娘子不來看看豈不是不合情理?”
云瑾言笑晏晏的看著江無言,江無言這副暴躁的樣子加上他蒼白的臉色看在云瑾的眼里竟有一絲可愛。
“我還死不了,你走。”
江無言的臉上漸漸泛起不正常的紅色,云瑾覺得有些奇怪,在她眼里,江無言該是一個極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才對,而現在雖說受了傷,也不至于暴躁如此。
“江無言,讓我看看你的傷。”聲音雖然軟,但不容置疑。
江無言怔了怔,看著云瑾清潤的眸子中透出的擔憂和堅定,竟鬼使神差般背過身去讓她瞧自己的傷口。
云瑾小心的解開了紗布,看到傷口的那一刻手忍不住抖了抖。那是一條幾乎縱橫半個背部深可見骨的刀痕,雖然已被仔細處理過了,但扔掩不住它的可怖。白色的藥膏混著滲出的鮮血被染成了粉紅,翻開的皮肉邊緣有些發白,周圍的血都流的差不多了,傷口深處仍泛著見之驚心的深紅。云瑾咬著嘴唇面上驚駭不解,傷口看上去的確可怖,也確實嚴重,但確確實實是正常的刀傷,怎么會……?
江無言感覺到傷口抽搐著疼了起來,于是偏過頭,見云瑾竟靠在床邊發起了呆,一時氣從心來,這個女人!
“林云瑾!你不打算給本王將傷口包扎好嗎!”
“啊?”云瑾驚醒,看見江無言仍然暴露在空氣中的傷口,自責的拍了下腦袋,扶起江無言手腳麻利的開始給他包扎起來。
云瑾因懊惱而羞紅的臉蛋迎著光有種誘人的色澤,眼里隱隱透著關切之意,江無言將她這副模樣收入眼底,聞著少女身上傳來的馨香,心中的不快竟隱隱散去了。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臉蛋紅透的樣子真的很可愛。”江無言眉眼帶笑,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剎那的溫潤打云瑾一個措手不及,云瑾竟能感受到他此刻的赤誠,眼角彎彎處,寒冰碎了,化成一灘灘春水,溫溫柔柔,攝人心魂。
云瑾生出了小女兒被稱贊后的羞態,半認真半玩笑的嗔道:“你今天是中邪了么,臉紅也值得讓你取笑一番?”
她說完,臉上的表情忽然一僵,像是想到什么,嘴里喃喃:“紅?”而后又急急忙忙拆開還未完全包好的傷口仔細看了看,面色難掩欣喜,轉過頭對上江無言疑問和探究的眼睛,語氣頗為激動的開口:“我知道了!”
江無言一挑眉:“知道什么?”
“你不覺得自從受傷后你的情緒就有些不對勁嗎?”云瑾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盯著江無言,江無言心中一突,回想到自己受傷后情緒變化的種種,似乎的確有些不對勁,他一向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次受傷后卻倍感暴躁。
“接著說。”他的聲音陰沉的可怕。
云瑾瞥了一眼他,繼續正題,“我想傷你的人本意并非是取你性命,他的目的是使你中毒。”
“此話怎講?”
“傷你的武器上被淬了毒,此毒名為讀心,雖然不會傷人性命,但是卻能使人漸漸放下心防,問出他想知道的事,這種毒的制作需要幾味極其稀有珍貴的藥材,在前朝通常用來審問十分重要的人物來獲取情報,隨著藥材的竭盡到了現在已經失傳。中此毒者,血液會呈現一種妖異的紅,你傷口處的血液就是如此。”云瑾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而且你正在顯露出你原有的情緒。”
江無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其實是個很暴躁的人?你這林府大小姐懂得未免也太多了。”
“不敢。云裳自胎中帶毒受盡折磨,做姐姐的對這些稀奇百怪的毒略有研究有何稀奇?”云瑾假裝沒有聽出江無言話里的深究,狡黠一笑,又面露擔憂,“只是沒有想到這個世上竟還有讀心存在。”
江無言眼里幾次明滅,“既然是毒,不知號稱解毒圣品的雪靈芝能解嗎?”
云瑾臉色霎時變得十分難看,江無言嗤笑一聲,“你看你,如此緊張!雪靈芝用在小小讀心上,豈不是大材小用了?”
他起身長立,正眼瞧著林云瑾,聲音有些嚴肅,“我漸漸覺得這毒已經開始強行影響我的意志了,雖然不知道下毒之人想從我這打聽些什么,可我江無言從來都不是任人擺布的人,你可知道解毒的法子?”
云瑾面色這才好看許多,回他:“云瑾不才,解毒之法略知一二。”
江無言本是隨意一問,并沒有真的指望云瑾能夠解毒,聽見云瑾真的知曉解毒的法子,心中更覺得奇異,對云瑾生了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