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爛人張c
3.
劉洋怎么也想不明白了。他覺得自己的能力已經解釋不了這些。很多事情發生的太奇怪又荒唐。他騙不了自己。也說服不了任何人。如果那個花園和老人是真實的。那今天和家人發生的一切就背道而馳。可如果是假的。那鄰居和店員看不見自己的事真實的發生在眼前。劉洋抬頭看了看天空。星河皓月。此刻，他發覺自己是那么渺小。渺小到連自己現在是什么東西都說不清楚。更想不通。他真的無力了。他也不愿意繼續的想了。如果一切是真的，那么就好好的珍惜接下來的時間。也算不辜負自己。不辜負家人。如果是假的，也該那么做吧。畢竟這次真的知道了家人的珍貴。哪怕有再多金錢也買不來的那種溫暖。是誰也不愿意放棄的吧。畢竟只有死過一回的人才更真摯的體會到了。每個人本來就有的那些平凡才是真的稀有的。不過這一切沒有發生在大多數人身上。所以這世界還是充滿了背叛和無情吧。
劉洋的心。反而平靜。在今天短短的時間里。他體會了人一輩子都很難經歷的起伏。開始絕望，后來有希望。然后興奮。現在又失望又迷茫。好像一個新生兒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懷疑。他不知道這算什么。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些究竟算什么。所以他開始放下了懸念。他不在想這些是什么了。他真正的開始利用起時間。利用起這上天給他創造的一切。想到這里。他打算告一個段落了。他打算不再去想了。
他走到小區的旁邊。在那里摘了一朵小小的花。揣進了口袋。往家的方向走了。
悄悄地關上門。換上拖鞋。劉洋發現妻子還在洗澡。父母已經睡了。然后偷偷的溜進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像什么也沒有不同的樣子。也許唯一的不同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妻子在這個時間聊聊天了。婚后的很長時間。他們都是各自玩各自的手機。直到在一張床上睡兩個人的覺。
這時，妻子回到了臥室。看著躺在床上的劉洋。臉上的笑容也洋溢了起來。像是他們戀愛時，第一次開房時候的那種笑容。羞澀吧。也明朗。
劉洋眼睛一直看著妻子。那眼神是那么的可愛。是沒有任何雜質的。單純的愛。
我想這一晚，他們兩個人都是那么的純凈。
妻子坐在鏡子前。吹著頭發。劉洋突然從背后把妻子抱住。然后掏出剛才在樓下摘的那一朵小花兒。擺在妻子的眼睛前。
“這是什么？”妻子驚嬌的語氣。
“我送你的花，我愛你?！眲⒀髮χ拮由钋榈恼f。
妻子的手捂住了嘴。害羞的像個小女孩。
妻子應該是特別開心吧。雖然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但至少是浪漫的吧。這是她久違的感覺。一個小驚喜，讓妻子快喘不上氣。
愛情本就因為簡單而美麗。如果因為神秘和小把戲得到的欣賞，都不值得珍惜。
這是劉洋少有的浪漫。如果浪漫要用金錢衡量的話，這也許不算。但是如果是因為愛的話，這就是驚喜。
兩個人在鏡子里深情相望。隨后劉洋一把拽過妻子。深深地吻了。
兩個人關上燈，回憶起從認識至今的種種。
一直到睡著。
曾經，兩個不相信愛情的人相遇了。他們都在各自的青春里受了不同的傷害。因為兩個簡單的人，注定被不同的心機所傷害。他們就失去了對愛情的向往。像大多數人一樣。工作著，平凡著。直到他們兩個相遇了。因為搶著買單。兩個人爭的面紅耳赤。因為想念就跨越了半個城市大半夜的抱在一起看星星。一起吃路邊攤。一起看打折的電影。而就是這些最普通的事情讓他們彼此的心慢慢的靠近。直到相愛。結婚。如果說現在的婚姻都是物質為基礎的話，那我想他們就是住在基礎之上的高層之上吧。
第二天，一陣鬧鈴聲。吵醒了劉洋和妻子。劉洋睜開眼睛后，還是拿起了手機。發現七點半。這正是他平時起床的時間。但是他發現妻子并沒有起來的意思。然后，他就拍了拍妻子。
“該起床了，老婆。要不上班遲到了?！眲⒀笳f。
“你是不是傻了。今天是周末啊。上什么班。”妻子不情愿的語氣。
“什么？今天是周末？”劉洋邊說著邊拿起手機看了下日期。
果然是周末。劉洋心里默想。
突然妻子抱了上來。一點一點的爬到了劉洋的身上。用手撫摸著劉洋的身體。一寸一寸。劉洋開始慌張起來。預料到妻子的意圖之后。瞬間把妻子推開。然后說。
“老婆，你干嘛？懷孕了不能做了?！?/p>
“懷孕？誰懷孕了？！”妻子大聲說。
“你啊，你昨天晚上跟爸媽和我說的啊，你忘了？”劉洋堅定的說。
“爸媽？爸媽昨晚沒來我們家啊。你在說什么啊親愛的?！逼拮涌粗鴦⒀?。
劉洋突然坐了起來。跑出了臥室。奔向客臥。打開門發現真的沒有人。
然后又跑到廚房，打開冰箱也沒有看到剩下的半個蛋糕。
劉洋蹲了下來，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到“這又是什么鬼？這是什么啊。難道又是假的。不對，應該說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天，老天爺。到底是在玩我嗎？”
“你在自言自語什么？”妻子走過來說。
劉洋抬頭看了看妻子對自己好奇的表情。劉洋真的確定了。這一切都是假的。至少給自己過生日和懷孕的事是假的。劉洋真的快要瘋了。他一下子承受了這么多。他經歷的事情到底哪里是真哪里是假。他已經完全分不清了。他像被人擺弄的棋子。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可是他還是嘗試理性的分析了一下。
(如果我腦袋里今早之前的事都是假的。那就是說，現在我才醒。就是昨天的一切都是夢。一切都是夢。想到這他還有些竊喜。因為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夢的話。至少從開始他就沒有死。)
但是，劉洋又想到。如果這又是新的玩笑呢。所以又擔憂了起來。這時候，他突然想到，驗證這一切的方法。就是出門隨便找個人?？纯词欠衲芸匆娮约翰痪托辛?。對了。劉洋想到這里暗爽。然后去臥室穿好衣服。話也沒說就沖出門去。
剛剛沖到電梯口的時候，正巧那個熟悉的鄰居牽著狗。那只狗朝劉洋走了過來。搖著尾巴。這時，劉洋已經大膽的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直到鄰居禮貌的跟劉洋打招呼。
沒錯了。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劉洋對自己說。然后興奮的回到家。一下抱起了妻子。大聲的喊:“我沒有死！”
妻子不明白這又是抽的什么風。只是跟著他的情緒旋轉著。
這時候的劉洋徹底開心了。因為他確定了這是一場夢。又是新的一天?？梢哉f是重生的感覺。那時候的情緒也一時難以平復。
“快把我放下來吧”妻子說。
劉洋把妻子松開。然后興沖沖的走向廚房。
“今天，我來做早餐”劉洋對妻子說。
妻子感到了很多不同的東西。但是也沒有問是什么原因。只是覺得是個好事。因為從認識劉洋開始。也從未吃過劉洋做的早餐。這是那么突然的事情。
就這樣，劉洋為妻子做了第一次的早餐。
吃過早餐后。門鈴響起。
是劉洋的父母拎著兩袋菜。
“兒子，看起來今天心情不錯喲”父親說。
“是啊，今天天氣很好不是嗎？”劉洋笑著。
在任何人看來都不是有什么特別的。只是覺得今天劉洋的情緒不錯。整個人看起來都那么的積極。
“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我呢？”劉洋對父母發問。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兒子。我們怎么能不來呢?！蹦赣H回。
“我的生日？”劉洋確定了一下。
妻子也看著劉洋?！皩Π。瞎?。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今天為你慶祝嗎？”
“哦哦，你看我。開個玩笑嘛?！眲⒀蠹傺b知道。
隨后，大家圍坐在一起。
對于劉洋本人來說。已經對于生日沒有那么的敏感了。因為這一場夢對于他來說。似乎經過了整個人生的大悲和大喜。此刻的他只覺得平淡就好。只要父母和妻子都讓自己觸手可及就是最幸福的了。因此，劉洋也沒有任何覺得更能讓自己有情緒波動的事情了。
“爸媽，現在我們的生活很幸福是嗎？”劉洋先開口。
父母互相看了一眼。都對劉洋的這句話產生了興趣。這突然的矯情讓最熟悉他的人有些吃驚。也有些有趣。
“是很幸福啊。我們都知道幸福是什么。我和你母親都這個年紀了。深深地知道人生的美好。也知道哪些事情是有價值的。并且，大概的清楚了，失去與得到之間的緊密關系。”
父親認真的說。
“簡單的說。每一天的陽光都是讓我們幸福的原因。更多的是還有最愛的人和最愛我的人在身邊。后者都算得上是奢侈的。除了自我，剩下的都是老天爺的恩賜。”劉洋也嚴肅的說。
對于這簡單的兩句話。劉洋的父母體會到劉洋今天的不同。但是卻不知道這變化為何這么突然。以往的劉洋都是大大咧咧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從沒有跟誰談起過這些。這讓的劉洋的父母切實的感到自己的孩子肯定是經歷了什么。
“或許……你經歷了什么突發的事情么？”父親問。
“嗯……或許算是吧?！不蛟S不算?？傊恢匾耍匾氖敲總€人都會在一瞬間長大吧。而這瞬間或許只有意會不可言說。只要自己經受了之后還能存在著。就是幸運的?！眲⒀笳f。
不知道什么原因。劉洋的父母此時眼眶都有些泛紅。也許并不是因為兒子今天說的話。而是這些話讓他們感受到兒子的變化。那種變化不是短暫的升華。而是讓他們覺得一些溫暖。甚至感到兒子讓自己感到自豪。這自豪會維持下去。不會倒退了。
這并不是激情所致。才很重要呢。
劉洋站了起來。擁抱了父母。而這個場景被劉洋的妻子看在眼里。
今天的劉洋，讓父母和妻子都為之感動。最親近的人，最容易感受到他的變化。哪怕是一微一毫。
這變化讓人溫暖。讓人切實的看著。
接下來劉洋跪在父母面前。響當當的磕了三個頭。
“原諒兒子的這個舉動來的太晚，從出生到現在。你們給我的愛和關懷已經讓我無以回報。也根本不可言盡。我給你們帶來了太多的麻煩。也從未做過一件讓你們驕傲的事。對此，我感到抱歉。我知道在做為兒子的這個角色上，我簡直像一個群眾演員。更別說有什么讓自己驕傲的了。在這里兒子給你們賠罪。也希望你們能原諒一直以來的不孝。如果讓我用一句話表達對你們的感激。我只能說，一個血和肉的軀體被你們的愛灌已靈魂。你們的偉大都在我的心里筑成永恒。謝謝你們對兒子無私的付出?！?/h2>
劉洋真情的說。
生在這個時代。很多人都羞于表達。尤其是對自己的父母。其實，父母根本不要孩子什么輝煌的成就或者給自己多么好的物質生活。如果需要也僅僅是希望孩子們自己過得很好吧。簡簡單單的幾句感謝。對很多人來說都不算什么。可是對父母而言，莫過于最美好的回饋了。
父親把劉洋扶起來。然后點燃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眼眶的淚隱約閃爍。
母親坐在旁邊掩著面沉默。
妻子在廚房的門后佇立。
整個家里安靜了。這安靜應該是最美麗的聲音了。
過了許久。妻子從廚房走出來。
“爸，媽。咱們準備午飯吧?！?/p>
劉洋的父母才從沉默中抽離出來。
“對啊，今天兒子生日。我們大吃一頓。”母親說。
然后，大家都笑了起來。
母親和妻子準備午餐的時候。劉洋和父親下著軍旗。那是小時候父親教給他的。那一段時間劉洋總是追著父親下棋。 那也是劉洋認為很快樂的事情了。
父子兩有說有笑的。
終于，午餐開始了。
劉洋吹滅了蠟燭。許了他昨天同樣的愿望。單單屬于他的昨天。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這頓屬于劉洋三十歲的午餐。
飯后，父母準備離開劉洋家。
“兒子，好樣的。今天爸爸很開心。這是爸爸大半輩子最開心的一天。我很榮幸聽到你那一段話。不得不說，你讓爸爸驕傲了。我相信，今天以后你會讓我更驕傲的。恭喜你長大了。”父親拍了拍劉洋的肩膀。
母親眼里透著溫柔?？粗鴦⒀?。那眼神是所有母親共有的光芒。
父親轉過身向著門外。母親跟劉洋擁抱了一下。轉過身含著淚。離開屋子。
劉洋看著父母的背影?；蛟S從沒那么認真的把那兩個背影留在腦袋里。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視線中。進入電梯。
父母走后，劉洋在客廳的沙發上。發起了呆。
妻子在廚房洗碗。
劉洋在反省自己的曾經。過往的所有。他能想起來的一切過去。 都是那么的美好。雖然遺憾和平凡一樣深刻。到今天對他來說都是那么的不同了。就像他說的。所有親身參與的事情都是獨一無二的。全部是一個人最獨特的符號。
今天，他已經對父母說出了自己的心意。對于他來說也是那么的快樂。那些簡簡單單的話語，是他從未說出來的。不是不敢，而是沒有想過。因為今天之前的自己根本不在乎這些。
這時，他聽見廚房的水流聲。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妻子。他生命中特別重要的人。默默的為他付出了那么多。從結婚那天開始。自己對妻子越來越冷淡。而妻子從未抱怨過一次。每天不管多晚回家。飯菜總是熱的擺在桌子上。不管自己幾點睡?？傄阎鴮ψ约赫f一句晚安。 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越想越多。越想越覺得自己是那么的幸運。然而自己卻越來越冷淡。越來越忽視這些。
在愛情中，當美好成為了習慣。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平凡。
劉洋愧疚的偷偷的瞥了一眼廚房。
于是，劉洋決定要做點什么為妻子。在自己三十歲的這天。也許這日期會帶來一些不同的意義吧。
他知道時間所有的付出都是無以回報的。所以他想著做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吧。想來想去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就在這時，腦袋里靈光一閃。讓他似乎意識到什么。就是妻子曾經在某個晚上對他說過的一段話。
如果說遇見你是我生命中的奇跡，那么我想在愛情里奇跡就是在一起。如果今天對愛情我還有什么遺憾，那應該就是最青澀時光的孤單。
他想到妻子的這段話。這時候理解起來就沒有當時那么難。
大概就是妻子在最想要愛情的年紀。沒有遇見我吧。而那時候的愛情往往是最美好的。最單純的。沒有雜質，沒有心機。
想到這，劉洋決定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