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風,一陣陣地,輕輕掠過。櫻花如雪一般緩緩飄落下來,地上堆了一層薄薄的花瓣,遠遠看去分外美麗。
? ? 每天,太陽還沒落山,櫻花街就已經睡醒了。街兩旁閃爍的霓虹燈將其照耀得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 ? 不是當地人定會覺得這是條繁華的商業街吧。
? ? 櫻花街的確繁華,在燈光的照射下,街兩旁隱隱約約映出一張張盡施粉黛的臉龐,以及冷不防伸出來的手臂。難怪住在這附近的人家都對剛來的湯米著:“晚上小心,別打櫻花街過,小心被小妖精們抓去,吃掉。”
? ? 這兒儼然成了A市繁華夜生活的中心,A市的夜空被其所點亮。
? 自從這條街落成那日,夜夜燈紅酒綠的,叫人休想睡個好覺。一開始附近的居民還打電話報案的,到了后來也沒人去理會了,都適應了。無論A市的警察如何突擊行動,街上的人就像早早知曉了一般,一點點一絲絲證據都不會給警方留下。
? 打不過,我逃還不行嗎?
? 但自從湯米警長上任,櫻花街就一片大亂。開業的弟兄們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 “那小子還睡不睡了!前天大半夜兩點鐘帶著一票人沖了進來......”
? ? “甭提了!他大概是連晚飯都不吃的吧,昨天傍晚就在我家店門口前走來走去。”
? ? 以前要是警局有行動,櫻花街總能及時接到電話通知,但這新上任的警長老是緊急集合,警員上車跟著他走,快到目的地了,才宣布當天的任務。
? ? 在車上,當著大家的面,誰又敢打電話呢?
? ? 街上的弟兄們開始責怪起了杰克。
? ? “過去你總能打點好,怎么會出現現在這種狀況?”
? “我已經托他下面的人送錢給他了呀!”杰克兩手一攤,指了一指旁邊的一張桌子,“可下面的人一看到他那張死臉就嚇得縮了回來,線還放那兒呢,這我也沒轍了。”
? ? “我就不信了,我們加他個一倍,他還能那么干凈?”
? ? 還是亨利厲害,親自上門去找湯米。
? ? 亨利這一去,就再也沒能回來,因為行賄警官,他當場就被抓了進去。
? ? 大家面面相覷。
? “你們男人太沒有用了,”朱莉大姐出馬了,“碰到那些強的男人,不能正面去跟他都,要找他的女人下手,你把他太太打通了,在枕邊給他來個兩句,還怕擺不平嗎?”
? ? 一群人圍著朱莉,都說還是她有辦法,都掏了錢讓朱莉來辦。
? ? 沒過多久,朱莉回來了,高跟鞋的鞋跟斷了,裙子破了,還一頭的蛋殼。
? ? “一到他家,就被她老婆給趕了出來,又被她們一個社區的人追著砸雞蛋,”朱莉哭著把錢甩給弟兄們,“他們說了,要不是看在我是個女人的份上,早把我打死了!”
? ? 弟兄們聽著,默而不語。
? ? 湯米一家成了當地的英雄,二十多年了,不知換了多少任警長,就數湯米最神,才來了兩個多月,櫻花街幽靜得都可以散步賞花了。
? ? 弟兄們開始打包行李了,無奈地搖著頭。
? ? “沒辦法,我們另謀他處吧,我剛打聽到一處地兒,過會兒就搬過去,你們想來就來。”
? ? 大家都知道,像湯米那樣的警長,得到了附近居民的支持,穩如泰山,他們是拿他沒什么辦法的。在漸趨昏暗的燈光下,櫻花也愈顯沉重,不若往常那樣輕盈,街上的氣氛愈發凝重起來,如暴風雨來臨的前奏,但,他們仍不死心,湊了一筆更大的錢款交給老蒯,打算最后一搏。
? ? 老蒯仿佛承載了他們全部的希望。
? ? 老蒯早就退休回家種花養草了,但禁不住晚輩的一聲聲懇求,最終收下了那筆錢款。
? ? “包在我身上,”老蒯咳嗽著,“我這就去跑一趟。”
? ? 老蒯的確跑了一趟,弟兄們也都看得清楚,錢也花光了,可這湯米還是在位子上坐得好好的,不,應該說是越做越得意,越做越風光了,不但連拿幾次表揚,聽說最近還要被提拔為局長了呢,這可是連跳兩級啊。
? ? 湯米升官的消息不脛而走,街坊鄰居們送來的花,從警局一直擺到了馬路上,弟兄們都想不通了,錢也花了,可這湯米怎么......他們找上了老蒯,進去前還是鐵青的臉,出門后竟一個個都面帶微笑,真是奇怪。
? ? “這么正的警官,該升!”
? ? “湯米的上司可真是知人善任啊!”
? ? “聽說他這次要去接管的轄區比我們這兒還要大上幾倍呢!”
? ? 街坊們雖然不舍,但還是由衷地替湯米感到高興。
? ? 湯米新官上任的第一天,總局長把他叫道辦公室來,塞給他一個紙袋。
? ? “你應得的,好好干,再做一陣,就夠買套房了。”
? ? 總局長辦公桌后還有另一只紙袋,夾著張紙條,上面獨一個字“蒯”。
? ? 櫻花街又活過來了。
? ? 櫻花開,彩燈閃,飛跑的櫻花回來了,老蒯的功德真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