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搭檔(二十四)

第二十四章 一線曙光

? ? ? ? 趙靜波看賈慶軍滿頭大汗的樣子感覺很奇怪,拎著飯盒問了一嘴:“賈哥!咋出這么多汗?”賈慶軍用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說:“可能是因為天太熱!”

趙靜波拎著飯盒走了幾步又回頭說了一句:“把汗擦一擦,別感冒了。”

賈慶軍望著趙靜波的背影心里高興,李艷在后面蹬了他一腳:“不走了?愿意干你再干一會兒!”

賈慶軍回到家,帶著一天的疲勞,一頭栽倒在沙發(fā)上不想動彈,

直到妻子孫運霞喊他吃飯時才起來。

孫運霞自然還像往常一樣飯菜端上桌,筷子遞到手,就差用勺子喂了。

其實孫運霞是一個特內(nèi)向文靜的人,這一點他不否認也尤其喜歡。至于為什么后來婚前一個樣婚后又一個樣,那可能是生活壓力造成的結(jié)果。

事實上這些日子他感覺特別不好,食欲一直下降,一直燒心,像火灼一樣。

每當(dāng)心情不好的時候尤其明顯,可上醫(yī)院做檢查的時候,醫(yī)生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道不是器官上有什么毛病,而是心理造成的一系列問題,找過無數(shù)的名醫(yī),胃藥抓了一大把,最后的建議還得靠他自己去調(diào)節(jié)。

雖然平時孫運霞對他惡語相向,但關(guān)鍵的時候還是挺心疼人的。尤其這一段日子好像與以前不一樣,對此他心知肚明。

賈慶軍勉強吃了一碗飯,然后就鉆到客廳里面畫畫去了,準備參加慶迎七·一的畫展。

在他看來如果時間比較充裕,還是畫油畫更好,尤其是寫實性的油畫,色彩逼真,層次豐富,老少都看得懂。但畫完了至少得一兩個月才能干透。

至于國畫他又不太擅長,心里沒底。

最后沒有辦法只好畫一張兩開的大衛(wèi)素描頭像與一幅人物水彩。

雖然好長時間沒畫了,但畢竟他還是會畫的,畫起來還是得心應(yīng)手。不知不覺賈慶軍已經(jīng)畫到了半夜,若不是妻子孫運霞呵令他休息,這小子能畫一宿。

? ? ? 第二天早上,賈慶軍還在夢里暢游,突然一嗓子把他驚醒,差一點把魂兒嚇掉了,簡直達到了高八度:“還不起來?上班快遲到了!”賈慶軍一骨碌爬起來,扒拉幾口飯,騎上自信車就跑。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廠子的自動門正徐徐關(guān)閉。

賈慶軍一看著急了,兩腳使勁蹬自行車的腳踏板,想加速直接沖進去。

其實賈慶軍這小子純粹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主兒,過去吃的虧與教訓(xùn)全都忘腦后去了。

誰知他的自行車前轱轆剛進門口,就被關(guān)閉的電子門給夾住了。

賈慶軍在自行車上搖兩搖晃兩晃,就是沒從自行車上掉下來。不過他當(dāng)時也是緊握車把不放手,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門衛(wèi)這下子可火了:“你小子不要命了!關(guān)門了還往里沖?找死啊!你是哪個車間的?”

賈慶軍的頭發(fā)都豎起來了,驚魂未定。跳下自行車,連忙向門衛(wèi)不住地道歉。

門衛(wèi)推開門一看:“咦?怎么又是你啊?我算服了!咱倆商量點事兒行嗎?下回別這樣了……”

? ? ? ? 膠合板一車間像往常一樣工人們都在上班,烘干機旁賈慶軍正在打盹,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李艷看了他一眼,用手指捅了他幾下:“賈哥醒一醒!該換尿布了!你睡著了我還得幫你干。”賈慶軍仍然在睡,沒理李艷,只是用手一扒拉李艷,嘴里嘟囔著:“別跟你哥沒大沒小的?讓我再睡會兒!”李艷在旁邊瞅著他說:“你睡吧!一會兒主任來了,有你好瞧的!”

賈慶軍心想:“誰來了我也是發(fā)困,人困了就得睡!不知道我要參加慶七·一畫展嗎?點燈熬油都是為了公司的榮譽,當(dāng)然工會主席劉志君知道。

畫展一旦成功,不但能提升自我的形象,同時也是為人造板爭光,這是多大一個事件啊!等我拿了一等獎,全廠子的人都得仰視我!領(lǐng)導(dǎo)見了我點頭哈腰。連廠花劉英環(huán)都得給我打飛眼兒!簡直太帥了。”

賈慶軍越想越美,逐漸打起了呼嚕。

也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他感覺有人在輕輕地打他的嘴巴子,幾下把他打醒了。賈慶軍很惱火:“這一定又是李艷干的事兒,看我怎么收拾這個老娘們!”

于是他頭也沒抬使勁兒用手一擋生氣地說:“李艷別鬧?讓我再瞇一會兒。再嘚瑟我收拾你了!”誰知頭上說話了:“誰跟你鬧了?趕快起來干活!把這兒當(dāng)家了是不?快點起來!”

賈慶軍一聽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睜開了眼睛一看:“啊?原來是曲奉祥!”

賈慶軍什么也沒說,只是呲牙笑了一下,趕緊起來干活。

曲奉祥瞪著眼睛瞅了他半天,最后撇了撇嘴說:“如果不是劉鳳蘭給你說情,我早把你弄二車間去了。”說完用鼻子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一小時過后,烘干機的續(xù)料口和接料口開始互換,賈慶軍率先走了過去。

此時劉鳳蘭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騰地方。就在她拎起水杯起身剛要走的時候,忽然站立不穩(wěn)一下跌倒了。

賈慶軍忙跑過去一把摻起劉鳳蘭,張淑芬也跑過來扶住她。

劉鳳蘭笑了笑說:“我可能是中暑了,頭直迷糊,一個勁兒出虛汗,而且腿還發(fā)軟,讓你們見笑了!唉!歲數(shù)大了,不中用了。”這時賈慶軍對張淑芬說:“張姐!你先扶她坐一會兒,我去拿一點清涼油,往太陽穴上一抹就好了。”劉鳳蘭回頭沖賈慶軍說:“小賈,不用拿了,我這還有一點!”可賈慶軍已經(jīng)跑遠了。

張淑芬瞪一眼劉鳳蘭:“沒有清涼油了也不說,我不還有嗎?對了!還是要小賈的清涼油吧!”

不多時,賈慶軍從更衣室跑回來,拿出一盒新的清涼油和燙傷膏。張淑芬驚訝地問:“拿燙傷膏干什么?”賈慶軍說:“你沒看她的手背紅了,一定是讓熱水杯里的開水給燙了?”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劉鳳蘭的手背微微發(fā)紅了,張淑芬問劉鳳蘭:“疼不疼,如果嚴重了就上醫(yī)院?”

劉鳳蘭笑著搖搖頭:“沒事兒!不用上醫(yī)院。”

賈慶軍把清涼油和燙傷膏塞到張淑芬的手里說:“張姐!麻煩你給劉鳳蘭抹上藥膏。過兩天我安排你吃飯!”然后又像無事人兒似的接起單板來。

張淑芬一咧嘴:“得了,我等你這頓飯大牙都快饞掉了!以前就經(jīng)常說安排,結(jié)果到現(xiàn)在一頓飯也沒安排,凈忽悠人!再說就憑我們姐妹這感情,我也給她把藥抹上。”李艷看了這一幕,深有感觸地總結(jié)出了一句:“是狗改不了吃屎!”

當(dāng)張淑芬摻著劉鳳蘭上烘干機的前面續(xù)交的時候,劉鳳蘭特意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微笑著說:“謝謝你!賈慶軍。”

他聽完劉鳳蘭的話,感覺頭皮酥酥的,全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賈慶軍一點食欲也沒有,仍然處在興奮狀態(tài)。

李艷吃完后走過來用勺子敲著飯盒說:“賈哥我真佩服你啊!聽兩句好話就飽了,這得省多少糧食。”

賈慶軍一聽臉掛不住了:“李艷你說的那是啥話?我這就吃!而且多吃。”

李艷笑嘻嘻地拍一拍賈慶軍的肩膀說:“這就對了,常言道,好看不當(dāng)飯吃,再說人不吃不餓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 ? ? 下午人最困,眼皮直打架,掙也掙不開。

一則天太熱,再加上機器周而復(fù)始地運作,煩躁得很。

不知什么時候曲奉祥轉(zhuǎn)了過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從下到上打量著賈慶軍一遍:“我說賈慶軍,上班是來睡覺的么,看你的眼睛都睜不開了?”

賈慶軍說:“我沒有睡覺啊?只怪我天生就長這么小的眼睛,沒辦法。”

曲奉祥氣的剛要說什么,這時李艷拿著扇子邊煽邊喊:“曲班長,這天也太熱了!怎么干活啊?不能向上反映一下,在車間安一個電風(fēng)扇?

曲奉祥笑嘻嘻地說:“熱才好呢!你們女生不會少穿一點?一來避暑,二來也是一道風(fēng)景。”李艷蹬了曲奉祥一眼:“說啥呢?又沒正經(jīng),干點實事兒好嗎?”

曲奉獻嘆了口氣:“你以為我是多大一個官啊?車間開會的時候就很少叫到我,其實我只是一個跑腿的。

再說有錢主任和書記還得去旅游呢!哪有閑錢改善車間設(shè)施?”

李艷說:“如果車間不采取措施,天這么熱,人很容易中暑,到時候工人們都干不了活了!”曲奉祥一聽哈哈大笑:“你以為我是主任啊?什么都來找我?”

李艷生氣了:“不管事兒你就別當(dāng)班長。別占著茅房不拉屎!”

曲奉祥蹬起了眼珠子:“李艷小心我修理你啊!不過我看你是一個女生,就算了吧!”

曲奉祥說完扭頭就走了。

李艷看著曲奉祥的背影不服氣地說:“如果我是一個男生,你還能殺了我?”

? ? ? 傍晚快下班的時候,劉志君夾著包走過來,微笑著問賈慶軍:“小賈,參加慶七·一畫展還有什么困難嗎?如果沒有,一個星期后把你完成的作品交到廠工會。”

賈慶軍信心滿滿地對劉志君說:“沒問題,請領(lǐng)導(dǎo)放心,保證完成任務(wù)!”

在下班的路上賈慶軍騎著自行車心里美滋滋的,不管這一天有多累,也不管這一天受了多大的委屈,他都沒當(dāng)一回事兒。

他所能記住的是劉鳳蘭對他笑了,這一笑很重要。這一笑不遜于楊玉環(huán)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這一笑讓他魂飛天外。

也許這一笑會扭轉(zhuǎn)乾坤或者猶如在黑夜將盡的天邊露出一線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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