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寫些什么念給遠在天堂的你。字字句句寫了又改,改了又寫,我怕它表達不盡我心里最深切的思念。
最最疼愛我的奶奶,您離開我們四個多月了。我始終不相信你離去的消息,您明明說過會替我把關對象,看我成家的。可是奶奶,我還沒來給您找個孫女婿,您怎能說話不算話的離開了呢。
七月還真是一個多雨的時節,您臥病在床三個多月了。您說您想出去走走了,您說您躺不動了。我知道,在我有記憶以來您就是一個閑不住的人,以前家人總是阻止你出門做活,您總愛嘮叨說我們嫌您老。可是奶奶,看著臥床不起的您我卻無比希望讓您再次背上籮筐,邁出院門說自己身體硬朗著呢。
即使親朋好友都說,老人病危了,就別在打針吃藥瞎折騰了。可是父親沒有放棄,因為他的雙親只剩您了呀。可是到最后,您拉著父親的手說,
“兒啊,我不行了,就別在我身上浪費錢了,我老了,折騰不起了。”
父親態度很堅決,卻在聽到您說折騰不起了就狠不下心了。停藥后的幾天您總是犯病有時清醒有時迷糊,迷糊總是叫嚷著給您藥,清醒時卻提醒所有人別給您吃藥。我看不下去您犯病時難受的樣子,總是躲回房間偷偷抹眼淚。
最終您安詳離開了,那天凌晨我眼睜睜看著您在我眼前慢慢閉上了眼,口中還含著未說完的話,我知道您舍不得。我們那的習俗都說人去世時任何人都不能發聲,說會影響逝者走黃泉路。我害怕得用被子緊緊蓋住頭,用手捂住嘴,并不是害怕鬼怪或其他什么,我只是還沒有做好您可能會隨時離開的準備。
我怎么可能接受得了每天回家,開門見不到您慈祥的笑臉,聽不到您說,“孫女兒,餓了吧,奶奶給你熱飯吃”。那二十年來養成的習慣怎么可能輕易改掉呢!奶奶我還沒有來得及說再見,您怎能拋下我們就離開了呢。
您發葬前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坐在您身邊,可是您只剩一具冰冷的身體了,再也不會用您布滿歲月滄桑的手慈愛的摸我的頭了。我看到幾只蒼蠅落在您頭上,伸手輕輕驅趕著它們,我總覺得您只是睡著了,害怕它們會吵醒您。身邊走過一個阿姨對我說,
“啊薇,現在蒼蠅不用趕了,奶奶已經感覺不到了”。
我頓時淚目了,好像積攢了很久的淚水在那戳開真相的一瞬間爆發了,我無法相信,昨天明明還叫嚷著讓我趕蒼蠅的您,今天怎么就什么都不說了呢奶奶。我一下子跪在您身邊放聲痛哭,如果我的生命從此都沒有了您我內心無比的害怕呀奶奶,您別離開行不行。
到了第三天,您要入土為安了,我們送您最后一程到了墳山,看著他們挖開爺爺的墳一點一點的將您的棺材放在了爺爺的身邊,我知道您終于和爺爺團聚了,十五年的別離,您們應該很歡喜吧。那一刻我忍不住痛哭,舍不得您,也想念爺爺。我知道這一刻是我見您的最后一面了,奶奶這一聲以后我再也沒有地方可以叫了,我知道從此就沒有奶奶了。
您走后幾天,好像周圍所有人都重新回到了原來的生活,只有我們這一家子人還在不習慣著。總覺得您會在院子里的某一角落出現,總覺得您還會在閣樓里吱呀吱呀的織著布。在路上總是遇到老人牽著小孩,我就忍不住流淚,才發現我們村年紀跟您相仿的人還真是不少啊奶奶。我總對母親說,
“媽,我真羨慕她們還有奶奶,可是我已經沒有了。”
我總會夢見您,夢里您總說放不下我們所以您回來了。您明明說來了就不會走了,可是夢醒了您也不在了,只剩濕了一大片的枕頭和干澀的眼睛。我最終還是沒有留下您啊奶奶。
時間一點點告訴我您離開這事是真實的,您再也回不來就是實情。可是奶奶我要怎么改掉已經養成二十年的習慣呢,我要用多長時間才能平靜接受您離開的事情呢,過了多久我才能再次推開那被掃得已經不剩您任何痕跡房間門呢?
記得您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把我嫁衣給織好了,我總嘲笑您說我還小您太心急了。您說世事無常提前準備好不會有錯,那時我不知道您所說的世事無常就是像現在這般永遠的離去。現在嫁衣已經織好那么多年了,我還沒到出嫁年紀,但是我想無論多少年后我成婚當日穿上您做的嫁衣一定會幸福的,因為它帶了您滿滿的寄托和祝福。
以后的日子我會學著去適應沒有您的日子,然后繼續積極努力幸福,我會更懂事更孝順。守護好您舍不得的一切,所以奶奶您在另一個世界,您也要繼續努力幸福才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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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 ? 愛您的小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