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裸岸(57)

文/黃梅枝

夢想 拼搏 坎坷 墜落

禇俊峰聽罷李翠花說的話,再也無心去濱湖公園,鬼使神差又回到圖書館,他給郭明月發微信發視頻都不見她接應回復,他又按耐不住給她打電話,他連續給郭明月打了幾十個電話都是關機,這更讓禇俊峰坐臥不寧。

禇俊峰仰面躺在沙發上,瞇著眼睛開始各種猜測各種想象,怪不得郭明月對我不冷不熱,怪不得張承宇談到郭明月就繞開話題,原來郭明月稀罕張承宇,原來張承宇暗藏心機,都怪我心急手慢,都怪我引狼入室。那日要不是我打電話讓張承宇去解圍,郭明月也不會把張承宇視作偶像崇拜成神,這女人就是好糊弄,給她一滴水她就燦爛如花,給她一米陽光她就呼喚云霞,給她一句承諾她能帶到墳墓,給她一個笑臉他能溢滿春秋冬夏。

張承宇到底是不是去開會?郭明月有什么理由去瞎摻和?張承宇是不是故意和我兜圈子?郭明月明明打算跟張承宇一起去城里,為什么不跟我直接說?她為什描眉劃眼梳妝打扮?她為什么哼著小曲樂開顏?

禇俊峰思前想后,掂左翻右。忐忐忑忑焦慮憂愁,滿腹狐疑牢騷堆積成山,又急又煩無處排遣。他想啊想煩啊煩,想著想著就和周公下棋去了。

禇俊峰迷迷瞪瞪揉揉眼睛,反鎖的門還是原來的老樣子,大門外隱隱約約有人說話,禇俊峰躡手躡腳貼在墻根側耳傾聽,果然是郭明月和張承宇。

禇俊峰立刻感到心跳加速,胸口又悶又熱又痛,他輕輕跺腳握緊拳頭,牙齒咬的嘎嘣響,他搖搖頭拍拍胸口,瞇起眼睛深深吸進一口氣,然后慢慢松口撒出去,腦海里兩個聲音同時向他吶喊,“禇俊峰沖出去,當面斥問這對狗男女。禇俊峰不可以,你還沒有弄清咋回事。”耳朵里傳來汽車遠去的余音,奇怪了郭明月怎么不打開圖書室的門?

禇俊峰在門里再也憋不住,咣當一聲打開大門,郭明月正挎著小包往家走,聽到打開大門的聲音,身子一怔扭頭往后瞅,禇俊峰兩手掐腰,兩眼噴火審視著郭明月的反應。

郭明月嘴角微微一翹,咯咯咯笑出聲,“禇俊峰我沒細看大門是里外落鎖,原來你在院里憋藏著,一個大男人窩在院子里,我都替你感到齷齪得慌。”

禇俊峰沖郭明月努嘴搖下巴,“呸呸呸,郭明月你不要自持清高作弄人,切切切,你敢不敢回來跟我掰持掰持?”

“掰持,你還要跟我掰持?我怕你啊?”郭明月邊說邊掉頭回圖書室。

“禇俊峰你想知道什么盡管問,本姑娘到要看看,你長幾根翎毛幾片龍鱗。”郭明月往沙發上一坐,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相比之下禇俊峰反倒顯得特別拘謹,他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站在郭明月的對面,一會兒搓搓手一會兒抹抹鼻子,阿嚏阿嚏阿嚏,接連打好幾個噴嚏。

郭明月向他撇嘴斜瞪眼,“禇俊峰你很有耐心啊,你不說我走了,我爸媽還等著我去相親吶!”

禇俊峰了解郭明月的性格,脾氣上來誰也拗不過,他結結巴巴地說:“你為……什么要……騙我?說去城……里有事,卻跟張……承宇打得火……熱。”

郭明月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把禇俊峰嚇得一哆嗦。

“你這個窩里橫的軟面坨,你就知道沒事瞎琢磨,你哪只眼看見我跟張承宇打得火熱,你有本事去跟外人耍威風啊!隨便一個小混混你都擺不平,你還不是打電話讓張承宇來解決?”郭明月越說越氣,索性閉上嘴巴將頭扭向一邊。

禇俊峰囁嚅著說:“郭明月我喜歡你,所以我特別在乎你和誰交往,上午我遇上伯母去村室給你推電車,她告訴我你和張承宇一起去城里。我發微信開視頻你不接,打電話你關機,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他看郭明月不吱聲不扭臉繼續說:“你知道我喜歡你,我也知道你喜歡我,你就是顧及我們兩家懸殊大,怕我爸媽太在意門當戶對,其實我爸媽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他們也是土生土長的莊稼人,摸爬滾打許多年才打拼下一些家底。”

“我也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個解不開的小疙瘩,你耿耿于懷的是我媽去學校找過咱們的班主任,我也恨過我媽,但現在我理解了,那時我們正在讀高三,正是沖刺的階段,家長當時肯定不希望咱們談戀愛耽誤考學。這幾年我一直想找個機會給你解釋清楚,可是你總也不給我這個機會,當初我去天津求學,聽說你也如愿考上音樂學院,我暗暗替你高興,幻想著咱們的未來……”

郭明月猛然回頭朝禇俊峰大聲吼!“你這個慫包,你不要什么事都往你爸媽身上推,如果像你所說,你是真的喜歡我,你爸媽是堵上你的嘴了?還是捆住了你的手腳?前幾年我是對你心存過幻想,也憧憬過美好的未來,但是幾年來你一直銷聲匿跡,從來沒有過問過我的一切,要不是前段時間在李湘快餐撞上你,我還以為你人間蒸發去了閻王殿。”

”現在我對你沒感覺,你也用不著說喜歡我,擔心我之類的狗屁話,我和你不可能有故事,也不打算和你有什么牽扯和未來,你走吧,今后你不要再來圖書館,我不想讓外人以為,我是靠你才做的這個管理員。

禇俊峰聽郭明月把話說的這樣決絕,更加懷疑他和張承宇之間有瓜葛,“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張承宇?你是不是感覺他比我有前途?你是不是真想和他談戀愛處對象?”

郭明月隨手抓起書本,一本接一本朝他甩過去,“我讓你嘴臭,我讓你亂說,你滾,你馬上給我滾,我告訴你,我就是和瞎子、聾子、缺胳膊少腿的人處對象,也不會再理你。你不但熊包沒擔當,還疑神疑鬼小肚雞腸。”

禇俊峰是千般的委屈萬般的傷心,自己掏心掏肺地對郭明月好,可是她卻不領情不接受,看樣子今天和她談不出啥結果,要不就讓她先冷靜冷靜再說,如果真把她惹急了,我就在她心目中又打一折。

禇俊峰想到這兒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小姑奶奶你不要這么急這么狠,我就是隨便一說,你也不至于動手動腳動真氣,好了,好了,我這就回村室去,天不早了,你也抓緊時間回家休息,停幾天我們再好好聚一聚,我打算報個旅游團,到時候咱們出去兜一圈……”

郭明月打斷他的話,“去去去,你快滾吧!誰稀罕跟你去旅游,那要看本姑娘有沒有心情想出去。”郭明月沒有殘酷拒絕,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禇俊峰心里七上八下,敲著鑼打著鼓磨磨唧唧離開圖書館。

張承宇見禇俊峰耷拉著腦袋從外面回來,朝他擺手打招呼,“俊峰老弟,你快來,快來,你看我從城里給你帶了啥東西,鐺鐺鐺,你最愛吃的周黑鴨,還有漢堡薯條麻辣蝦。”

禇俊峰看著張承宇那副獻媚相,心里暗暗鄙視他,“哼!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吃盡肚子里的蛔蟲怕竄弄,我還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禇俊峰想歸想恨歸恨,東西還是要吃的,他從中午餓到現在早就饑腸轆轆,他向張承宇懶懶地說了聲,“謝了學長,我不會跟你客氣!”張承宇看他有些反常,這要是擱以前,禇俊峰能高興得跳起來。可是今天他……

禇俊峰在圖書館已經睡過覺,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難入夢,他抓起被角擋住半個臉,偷偷觀察坐在桌前寫寫畫畫的張承宇。

張承宇寫一會兒看一會兒,刺拉一聲撕掉一張,接著他再寫再撕掉,他把紙在手里揉成団扔進垃圾桶,不一會兒又從垃圾桶里把紙撿出來,看了又看,然后再丟掉。禇俊峰在心里暗罵,“奶奶的熊,神經過敏!”

嗡嗡嗡,張承宇的手機開始振動,他拿起手機瞄一眼,隨手丟在一邊。不大一會兒,座機叮叮鈴鈴響個不停,張承宇朝禇俊峰這邊看看,他趕緊往下縮縮頭,張承宇拿起話筒小聲和對方說話,然后拿起手機快速地劃拉著,嘴里嗯哼嗯哼不停點頭。

禇俊峰心想,“媽的,這小子玩什么逗萌?”就在他走神想心事的節骨眼上,張承宇竟然打開了視頻,一個女人的聲音飄進禇俊峰的耳膜,聽聲音絕對不是郭明月,他姥姥的臭腳,這個女人是誰呢?(待續)

〔無戒365極限挑戰日更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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