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炒肉
年羹堯被賜死后,府中下人流落民間。杭州某秀才,娶得年府一廚娘為妻。婚后,秀才請妻展示廚藝。妻說,年府廚房中人員眾多,各司其職,有的人只管切蔥剝蒜,我呢,只管做一個小炒肉。秀才說,那你就做做這個小炒肉吧。妻說,窮秀才,你以為容易啊!這個小炒肉,要用豬身上最精的肉,一整頭才能選出一盤。
村中每年都舉辦賽神會,這年恰好輪到秀才主持,前一天晚上,秀才把準備作為祭品的一整條白條豬抬到家里,對妻說,材料有了,現在就看你的了。妻說,年府這個菜,豬要現殺,現在這樣,味道就差多了,但沒辦法,只好將就了。勉強選出一塊,進入廚房開始操作,讓秀才在房中煮酒等候。過了很久,妻子拿出一小碟肉給秀才,說:還沒有最后做好,看你等得焦急,先盛出一點給你嘗嘗,我還要進廚房繼續操作。又過了一會兒,妻子把做好的小炒肉端出來,卻看不到丈夫了。一找,才發現他倒在桌下已氣息奄奄。原來是味道太好,不小心把舌頭咬斷吞下去了。
寧波人形容味道鮮美,說“鮮掉舌頭”。
知道這個故事后,去飯店吃飯,凡菜單上有小炒肉的,都要冒險嘗試一下,但至今舌頭尚全。廚藝大賽及各菜系各老字號均未見有以小炒肉為旗號的,年府菜的做法全都失傳了嗎?
[1] 王學泰,華夏飲食文化,中華書局,北京,1993,253,出自清梁章鉅《歸田瑣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