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一則分享,其中寫到:
“《七律 ·魏晉風(fēng)骨祭》
??阮嘯嵇琴品暮春,
??劉伶一醉轉(zhuǎn)法輪。
??堤近綠柳婷婷立,
??岸遠白帆點點鄰。
??總議玄虛非曠達,
??唯論妙雅見清真。
??朝廷動蕩憂生死,
??物是人非幾染塵。
(附注:此詩是為紀念東晉王羲之《蘭亭集序》發(fā)表1670年而作。癸卯清明,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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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來疏雨急,
彳亍且蹣跚。
遙知故人意,
不禁淚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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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北地寒與苦,
西府海棠映紅墻,
滿城滿枝皆春意,
不辨家鄉(xiāng)與他鄉(xiāng)。”
某個早上,見一樹光禿,上面坐了一只鳥窩。心想,若不是光禿了,這鳥窩是并不見的。后來向你說起這個鳥窩。你說你以前就見過了。是嗎?聽到你這般說,讓我覺到驚訝。驚訝之余,覺到有些模糊:這個鳥窩,是不是以前,我就見過?驚訝之時,不免私下嘀咕:很多東西,入你的眼,進你的耳,你不說出時,我哪里知曉?
某個早上,赫然見那光禿的樹滿是綠葉,讓我覺到驚訝。這才多久?它光禿時,讓我不免有些擔(dān)心:這棵樹別是玩完了?它滿是秀發(fā),讓我不禁想起某人某天說過的那句:他在進行光合作用咯。彼時,我是向某人問起第三人:他退了以后,在做些什么?我的意思是退了之后總還是要做點什么,然后某人如此這般俏皮地回我。
換了我,大概會說曬太陽?或者說,他的光合作用就是我的曬太陽?就像,要道別了,我的習(xí)語是再見或者保重,他的習(xí)語是加油。如是,他的加油就是我的保重。這一次,他和我兩個說起了老人。他說了一句,大致是:每個人都不一樣。在這段對話的開頭和結(jié)尾。他先說的是他的長輩,他父親九十多了,還會騎個摩托去打球。
我聽到時,當然驚訝。這表明老先生的身體很棒。晚點,他說到他父親的視力不好了,比以前差很多了。他像模像樣地示意著老先生騎摩托的模樣,瞇著眼,雙手握住車把,腦袋左探探、右擺擺,很小心的樣子。讓我自然說出:很慢,很小心。他說:是啊。我說:那就別騎了,挺危險的。他說:是啊,沒辦法啊。他說他都奇了怪:竟然有人敢把這摩托車賣給這老頭。他說按理應(yīng)該是不能賣的啊。
我感慨:他身體這么好,和他這么著老了還盡可能親歷親為,算是相輔相成吧。他反對:算個屁,相輔相成就得某甲幫某乙、某乙?guī)湍臣装桑克@樣,獨自一個人,又沒有人幫,跟相輔相成一點關(guān)系沒有,這是逼不得已。這段對話,過去有些日子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不清楚:是他說出逼不得已在前?還是他做出騎摩托的動作在先?
他把他父親歸為一類人:親歷親為者,他把他外婆歸為另一類人:等著人家來做者。老太太活到了九十多,按照他的說法,老太太最后就是因為等啊等,沒等著,活活地餓死了。他說得那么夸張,我當然沒法相信。有一點大概是可以推導(dǎo)出來的:老太太身體夠健的,做晚輩的大概是預(yù)期她還可以活蠻久一段的,結(jié)果出乎意料。
按照他的說法,老太太是和一個兒子住在一起的,或者是由一個兒子在身邊照顧起居的,然后這個當兒子的疏忽了,然后這個當母親的因為沒人弄吃的,自己當然是沒了這個自理的能力,餓死了。他說的讓我半信半疑:畢竟老太太的那時光,他不在身邊;畢竟那時光,老太太的心思是怎樣的,當兒子的心思是怎樣的,他并不知。
我那時暗自琢磨的是:與其說老太太是活活餓死的,還不如說老太太是自己覺到了什么而主動停止了進食。噢,這個是前段從別處聽來的一個小故事:一位九十出頭的老先生某日覺到不舒服,然后就開始不吃東西了,然后小的們看出來什么跡象,向遠在外地的子女發(fā)出消息,然后這些子女趕回來,老先生見著面后,安然地走了。
騎摩托車的小故事還有一則,說的是他的晚輩。以前他說起過的外甥女,那時在念書,學(xué)的是理工,做派很像個男孩,騎很大功率的摩托,讓我相像出夜間一群人在街頭狂飆的畫面。這一次,我問的是這丫頭成家了沒有。他點點頭。然后顯出被我問到的噴發(fā):娶了一個。看著他的眼睛,我暫時有點不理解。他瞪著我。明白了。
我暗自覺到得意:若不是我這般隨意地亂問,怎么會得到這么一個這時讓我覺到驚訝的答案。驚訝之余,也就淡然。他晃晃頭,撇撇嘴角,淡淡地講述:家里人能怎么樣?后來,也就理解了,接納了。晚輩們,再胡亂地打探一下,就又回到長輩來。說的還是他父親,很快就轉(zhuǎn)到了他父親的那些已經(jīng)走了的兄弟,他的伯伯和叔叔。
有一位叔叔,他講得多一些。想來是這叔叔和他父親后來聯(lián)絡(luò)多一些。這叔叔有設(shè)法專程去看望他父親這個哥哥。一則小故事,這叔叔雖然血糖比較高但自己一點不顧忌,一個大西瓜,自己一個人抱著能夠把它消滅掉。又一則小故事,這叔叔夠壯實,除了西瓜,還喜歡打麻將,最后就是在牌桌邊上走的。
他模仿著這叔叔:摸了一張好牌,眼看著是自摸胡牌了,好不得意,牌在手里,腦袋晃著,身板坐挺了,正要把這張牌拍到桌面,嘴巴同時正要喊出一句。就在這千鈞一發(fā),想要喊出的沒能喊出,腦袋啪嗒一聲磕在桌面上,腦溢血發(fā)作。
我跟他講了一個小故事:去湘西,見到一位老先生,接近百歲了,開個小店。在我見到他之后,不到一個月的樣子,收到消息說是他走了。這個消息完全出乎意料,根本想不到。見到他時,我隨意地當面偷拍了他一張,這一張據(jù)說很可能就是他的最后一張照片了。人老了,每一天都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加油。
思蹇產(chǎn)之不釋,曼遭夜之方長
---2023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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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寫的文字,在20220802的這個早上,想起來要以卷積的方式與新的文字交織在一起。過往隨文的附圖,就不去管它了,去掉好啦。對于自己而言,最有味道的,始終是文字。一天一篇吧,讀一遍,修訂下錯別字(若見到)。)
拂拭塵埃(九二)?2020.09.14
走在路上,沿著不寬不窄的人行道。前面有一人在舉著根長桿,弄高處的將要枯落的枝葉。那是高高的椰樹,接近于樹冠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片枝葉中的最底下的一片。那根向上延伸的桿,明顯地有些彎曲變形。桿的頂端綁了把鐮刀,隱隱能看到;桿的底端被一位男子用雙手抓住。他的一個同伴站在人行道的那頭,讓朝這邊走來的,離開人行道,避開這作業(yè)現(xiàn)場。從人行道上下到公路上,停下來看這進行中的作業(yè)。鐮刀的彎彎已經(jīng)朝下扣在了那枝葉的根部,底下的試著用了兩下力,確保那扣下的牢靠。以為是要將那根部割斷呢,其實不是。等另一個也過來,兩雙手抓牢了桿的底端,桿的頂端借助那鐮刀,在將枝葉的根部向下拽,那枝葉不斷地被拽著向下,向下,直到在某個瞬間,脫落了,自由落體般下墜。
看完這一幕,小小地興奮。朝他們兩個,自言自語:這個工具有點不太得力,要改改才好。然后走開,想著哪個有想法的人,大概能夠設(shè)計出個更加方便的工具來應(yīng)對類似這樣的作業(yè),自己只是看到那長桿明顯地彎曲變形,只是看到在那枝葉落下的那個瞬間,那桿也跟著往前往下在落,有點懷疑它會慣性地落到,傷著什么,傷著誰。只是稍稍地想了一下,換根輕質(zhì)的桿,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看上去像是金屬管的話,也許會好些。走開,朝著農(nóng)批的方向去,給她去個電話,告訴她晚餐已經(jīng)幫她準備好,進農(nóng)批的話,有沒她想特別帶的。她說了名字:米豆腐。她媽媽說了名字:茨菰。
在走到這里之前,已經(jīng)走了一個鐘頭。從水庫大壩的階梯上下來的,有一些年輕男女在拍照,年齡在二十左右或者出頭,看上去像是剛踏進社會,看上去像是剛從鄉(xiāng)下來到城里,顯現(xiàn)得是那么稚嫩。看到她們的面孔,聯(lián)想起我們那時的面孔,記載在學(xué)校時期的那些照片中,是同樣的稚嫩和土氣,是同樣的與社會相間隔的面貌。要假以時日,慢慢地,在浸入社會中,潛移默化地,改變:那面孔,那神情,那談吐,那舉止,就像山里或者溪里見到的一塊好看的石頭,在不斷地把玩當中,慢慢地變得光滑,慢慢地褪去當初的粗糙。沿著那陡峭的階梯下,有些快速。試著去回想上一次是什么時候,回顧的時間往后推移很遠,沒啥印象。
走在大壩上,則是另樣。沿著寬寬的壩,由東往西,有一些人在,人并不多。那水泥地敞開在自己眼前,向前綿延。只那么一下子,看著眼下的那地面,就想到了她在地上爬的樣子,模糊的樣子,唯一確定的是,在她開始學(xué)爬的時候的那段時日,經(jīng)常會帶她來到這里,任她在地面上爬,在邊上的水泥墩上爬。她那時候很喜歡爬,爬這爬那。只要你不嫌地上臟,在任一塊地面,你可以放她下來爬。就這么爬呀爬,爬著爬著,變成了走,就這么走著走著,變成了宅在屋里。有一句老話:在什么年齡,做什么事。之前沒什么體會,只是看著她這樣長大,才真的從中體會到一些什么。也在于自己,也在于她:在她爬的時候,陪著看她爬;在她學(xué)步的時候,陪著看她走;在她看書的時候,陪著一起看書;在她跑步的時候,陪著一起跑步。
在才走到那壩上的時候,遇到邊上的臺階上坐了一位男孩和他媽媽。男孩面朝著水庫,媽媽面朝著他。男孩提出一個問:媽媽,為什么要建這個壩啊?媽媽回道:攔著水啊,要是沒有這個壩,這些水就會流走,流啊流,流到大海里去。男孩沉默了好一會,高聲地說出一句拖長的:噢。那意思表示他明白了。她在什么問題不明白的時候,在被告知答案之后,時長會像他這樣子,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噢,表示理解了,表示知道了,表示收到了。比如:她在屋子里看動畫片,時間到了;或者,她在屋子里看書,吃飯時間到了。在外面喊她,她第一次聽到總是不會應(yīng)答的,要遲滯了一陣,等她的心思基本切換過來了,這時候喊出的話:看夠了,該關(guān)電腦了;或者,該出來吃飯了,才能收到她那一聲拖長的噢。那樣子,好像她突然從什么中醒悟過來,理解了你剛才說出的話。
在走到壩上之前,走了一段綠道。有兩位男子和一女兩男三個小孩,一路上不停地聽到:爸爸,爸爸。那是某個小孩在引起自己爸爸的注意,表示她/他有問題要提出,有話要說出。兩位男子每個人手上拎了個小書包,應(yīng)該是某兩個小孩的,幼兒園,還是小學(xué),不好分辨。那女孩踏著滑板車,走在最前面,她爸爸跟在后面。有時候,爸爸會推她一段,然后任她自己往前溜達。她在前面溜達的時候,爸爸在后面不斷地告誡著什么,比如:往前看,不要回頭。要小心自行車,自行車很快的,也會撞著你,很危險的。后面,有個小男孩停下來喝水,他爸爸站在邊上,等著。另個男孩處在中間的位置,年齡也像是處在中間。在后面跟了半天,沒能分辨出:這個男孩跟前面那女孩是姐弟,還是跟后面這男孩是兄弟。小孩們覺到好玩,路邊有花,路邊有以前沒見過的新鮮。一位爸爸在講:好玩吧?以后多點帶你們來爬山。
在與這幫快活的人兒走近之前,在一塊路邊豎著的牌子邊上停下。那是慶祝三十周年時豎立的宣傳牌,上面刻劃的這座城市的成就是改革之打破鐵飯碗的退出機制。拍下來,因為她先前問過一句:三十年的時候,有紀念物嗎?這個就是,那次她問到的時候,自己實際已經(jīng)見到過類似這個的宣傳牌,這次帶回去這個圖片,算是給她補充的憑據(jù)。在走到注意這塊宣傳牌的地方之前,在路邊的一塊路牌下停下來,那是介紹邊上的梅林山公園的,記下這里最高的山峰,海拔在386米,名字叫:大腦殼。這串數(shù)對自己有特別的意義;這名字讓自己回想,念書的那會,我們稱誰聰明,都是喊他:大頭殼。那意思是表示腦袋大。默默地念:大頭殼,大腦殼,大腦殼,大頭殼,念叨著,覺得有點絞舌頭,覺得意思是一個。
是從人和車眾多的路上,拐進,先是路過一個地鐵站,一直往北,再向右往西,走到這條綠道的。在走到之前,處在一個世界,喧鬧的世界;在走到之后,處在另個世界,幽靜的世界。在喧鬧的世界里,在一個路口等待綠燈的時候,聽到邊上一段對話,是騎著電動車上的爸爸,和站在電動車的小女孩,小女孩站在爸爸的前面。爸爸說:一天練一個小時的話,一年練多少個小時?小女孩說:一年是365天,那,就是365個小時。是的,那么十年下來的話,總共練了多少個小時?小女孩答不上來,爸爸接著說:那就是3千6百5十個小時;任何事情,你只要練1萬個小時,就能成為這個方面的專家。
燈綠了,他們往前去了,后面坐了一個蒙著頭的女子,那大概是小女孩的媽媽啦。接著算他們剛才遺留下來的,一天練1小時,練1萬個小時的話,怎么也得30年。這不是個小數(shù)字,這是一個很長久的數(shù)字,能夠?qū)⒁患枰M心思的事,持之以恒地堅持30年,不是專家也是專家啦。在將要拐到綠道上的時候,那會自己還不知道前面的路是怎樣的,那會自己還不知道前面就有一條綠道。人行道上,有一位男子站在前頭,像是要攔住行人,后面有兩位男子和一位女子,他們是在要拍個什么視頻,一位男子蹲在地上,邊上擱了一架專業(yè)的攝像機。從他們身邊走過,回頭見到那男子,正攔住跟在后面的兩位女子,請她們繞道。
走在陌生的綠道上,因為周邊的景色而陌生,因為綠道的延伸而熟悉。左手的坡下,有一個院子,豎立著高高的鐵絲網(wǎng),和高高的崗?fù)ぃ袷强词厮]有見到任何的人,在那個院子里出沒。右手的高處,也有高高的崗?fù)ぁM埃粩嗟赝埃叩搅艘粋€大門口,見到了大門口的崗衛(wèi)和豎立的牌子,這里才是看守所,下面的那個,大概已經(jīng)廢棄。先前,J君說她進看守所待了幾天,是因了她這么說起過,自己這次才會對路邊的這些個院子,多看一眼,多想一想。想她在這封閉的空間中,是怎樣地渡過每一天,和室友交互,和看管交互。她那次的告訴,自己在被稍稍地驚到之際,覺到的是她那一份興奮,她說她因了這遭遇收獲了什么,比如說:重又想要寫東西。如是,恭喜她。畢竟,針對每一個遭遇,我們能夠把握的,只是我們自己如何看待這遭遇,如何回應(yīng)這遭遇。
很多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對于每一個肯反思的人,在人生的某個時段,在這樣的一個封閉的場所之中,待上一些日子,總應(yīng)該會有所收獲,總應(yīng)該會更清楚一些自己的路該怎么走。在那里,她體會到了很多東西,那是她個人的體驗,她說她要寫一些小故事,那是自己想到讀到的,借她的那些體驗,去想象,去體驗自己對于這想象的體驗。福柯寫了很多關(guān)于這類監(jiān)管的文字,關(guān)于我們?nèi)绾卧谶@類監(jiān)管之下得以馴化的文字。比如:學(xué)校;比如:軍營。這條綠道的兩旁,很多標注著說是軍營。走在路上的時候,前面來一位穿軍裝的小伙,他臉上帶著笑,像是在朝自己笑。和他這樣相遇,和他擦肩而過,莫名覺到:自己和他是一起的。
往回家的路上走,進了農(nóng)批。大半個年頭過后的第一次,不是非要采購什么,倒像是要參觀什么。米豆腐沒有,給她買了魔芋和涼粉。茨菰找了半天,在先前一家總有這個賣的店店鋪門口過了兩趟,在整個市場中,都沒能發(fā)現(xiàn)。起先沒想到,后來才覺察,那家店鋪先前是專門賣湖北菜的,那家店鋪已經(jīng)換了老板,想來是在這段不是很長卻似漫長的歲月里,先前的那位在承受了無盡的煎熬之后,另尋了出路。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她們依然還在自己的鋪位上。見到了更多陌生的面孔,好些是本來自己就不熟的,有些是新加入進來的。這也是一種改變,自己不會替那些新的陌生的面孔表示祝賀,自己會替那舊的熟悉的不在的面孔表示遺憾。就這樣,在來回地逡巡,以茨菰的名義,揣著一絲淡淡的傷懷。
這條綠道對于自己是新舊參半的,這一次。下一次,這條綠道是舊的了;下一次,走在這條綠道上,會覺到一絲熟悉。然后,會走更多的次數(shù);然后,會變得更加地熟悉。這個是自己的傾向:越來越熟悉的東西,越來越多點的喜歡。在這段的綠道某處,這一次和上一次,聽到了烏鴉叫,下一次希望還能夠聽到。在這段的綠道某處,這一次遇到一個跑步的人,他從后面上來的時候,兩個人之間對了一下眼,然后是他的背影顯現(xiàn)出的那結(jié)實、黝黑的皮膚,那三個小孩還跟著他跑了一陣,下一次希望還能夠遇到。在這段的綠道某處,這一次碰到那個著軍裝的小伙的笑臉,下一次希望還能夠碰到。完成于2020年09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