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小久
南方的夏季,若想睡著是不容易的。
它總是能把熱這種玩意兒,發(fā)揮到極端,哪怕這才五月份光景。
當(dāng)然,這樣說有些夸大了些,他人都知道我好找借口,這個借口什么都可以代替,今日這個借口的開端,便是這南方五月的悶熱。
說多一些,若是想探尋這借口之下,還要回到我自己這里。
無非是那些情愛平常的事,與愛人拌了嘴推脫給天氣,天氣也總是冤大頭。
話說回來,哪怕不是天氣,也可以是其他,怪自己想不出,也多是這天氣不爭氣,確實熱的難受,也總不能都怪罪于我。
愛人鼾聲大作,他倒是不找借口,許是因為他把借口都推給了我,這看得出來,他可不如我癡情。
我找的借口起碼是無形之物,哪舍得一并推給他呢,可他倒好,躺下做起了美夢。
盯著天花板,睡不著,恍恍惚惚的,總覺得它要掉下來。
腦袋也開始嗡嗡作響,可我倔強,憋著與這天氣生著悶氣。
每日這個時候,窗外都會傳來拖拉機的聲音,今日也是,但我未見過,只聽過,突突突的惹人煩躁。
不知它打哪來,也不知它去哪,不管它干什么,光聽它的聲響,就覺得沉悶。
像是冬季里下了一場瓢潑大雨,而不是鵝毛大雪,所以,無人愿意出去撒歡兒。
悶氣沖到了腦門,直蹬被子,直翻身,此刻,蚊子又來我耳旁叫嚷,這可是它自己來的。
惱人的動靜明明是在我耳旁,可手指頭卻鼓出了包。
用力蹭著,也解不了癢。
其實五月份的蚊子,不算毒,可我偏偏把手指頭蹭的沙沙響,轉(zhuǎn)身看過去,愛人仍在夢語。
一腳踢在他腿上,當(dāng)是幫他趕了蚊子。
這些借口,無一不討厭,悶熱的天氣,喧鬧的車響,該死的蚊子,不冤枉。
多是我自己冤枉。
天快亮了,稀薄的空氣和朦朧的光亮投進來,我依然沒有睡。
總得給自己找個睡的理由。
眼睛來回打架,那才不是理由,得是能說服自己的,得是能讓自己踏實的。
多半許是口渴難忍,走出房咕嘟咕嘟喝著水,看似狼吞虎咽般,卻還沒殷了唇齒。
許是餓了,切下半顆蘋果,擱在嘴邊又覺太甜瑟,真是矯情。
許是微光照的我,蒙上被子,眼睛也不聽從內(nèi)心,它獨立的睜著。
正愁苦找不到理由,卻聽鳥叫聲灌進來。
我倒沒有煩躁,它跟隨著空氣跟隨著日光而來,雖是微弱,但它響亮。
兩只鳥像在細語般,交錯而來。
我不知這兩只是什么品種的鳥兒,不會是好品種,定是大千世界最為平凡的。
兩只在這黎明之初,同聲而起,也應(yīng)是夫妻才有的情景。
許是一大早,就要出門覓食也說不定。
哪只在等,哪只去尋,都嘰嘰喳喳的說好了。
因為聲音減弱,它們飛走了。
愛人終于從夢中回神,翻身抱住我,我鉆進他的懷里,此刻,我想睡覺了。
閉眼前,又想起鳥兒的叫聲,它比那些聲音都好聽。
當(dāng)然,又是一種踏實的借口。
南方的夏季,若想睡的安穩(wěn),其實也是容易的。
? ? ? ? ? ? ? ? ? ? ?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