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她沏好茶,歡天喜地想顯擺一番的時候,卻見屋子里驀然多了許多人,有司命,墨淵,甚至許久未見的天宮三殿下連宋也來了。
鳳九本想躲開,雖然她在這里照顧帝君,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但連宋知道,就等于整個天宮都知道了,傳到她爹的耳朵里,少不了又是一頓訓(xùn)誡,作為一國女君,對她青丘總歸是影響不好。
剛想閃身離開,不想連宋眼尖,一下子瞧見了她,忙熱情的沖她揮手,“鳳九殿下,”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鳳九投來,她只好堆著笑進(jìn)來。
她給四人一一斟了茶,房間里立刻茶香四溢,連宋笑道,“能得青丘女君親自斟茶,恐怕是只有在帝君這兒,才有的待遇了。”
墨淵默不作聲,司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忙道,“嗯,好茶!”
“是嗎?”連宋忙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不由得贊嘆,“確實好茶,我沒猜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靈池的無根之水沖泡的吧?“目光轉(zhuǎn)向墨淵方向。
墨淵默然地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唉!“連宋輕聲嘆了口氣,“原想著帶幾個宮娥過來照顧著,現(xiàn)在看來,想必是用不著了,帝君這傷養(yǎng)的確實不錯。”又沖鳳九道,“能否,再來一杯?”
鳳九不情愿的過去,添滿了一杯,“雖是這無根之水極為難得,但三殿下想必也是喝過的吧。”
“那是自然,”連宋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既而揚了揚手中的茶杯,望著鳳九笑道,“不過,這杯自是與眾不同,這杯里的情意太深。”
鳳九笑道,“難得三殿下還能喝出情意,這倒與成玉口中的三殿下不太一樣。“說著退回到了東華的身后,乖巧地站在一旁。
隔著氤氳的霧氣,連宋的目光跟隨著鳳九,直接瞟向了一直閑閑喝茶的東華,仿佛在說,管管你的女人。
東華抬眼打量了他一陣,輕聲嘆了口氣,“有一件事,三殿下想必應(yīng)該比我清楚。”
“什么事?”看著他凝重的表情,連宋不由得收起了笑意。
東華微微揚眉,不緊不慢道,“青丘的女人不好惹。”
司命強忍著笑,連宋則一臉無奈,連連點頭,“對,對,再清楚不過了。”
這時,一旁沉默良久的墨淵卻開了口,“聽說,擎蒼在凡間又出現(xiàn)了,我們要早做打算。”
東華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淡淡道,“先前因為胭脂女君的緣故,天族與翼界鬧得很是不愉快,夜華不想與翼界再起什么紛爭,況且擎蒼的法力損失九成,不足為患,姑且先隨它去吧,倒是你,”他抬眼看了看墨淵,若有所思道,“應(yīng)該把東皇鐘守好。”
墨淵連連點頭,“請放心,如今東皇鐘在我手上,安全得很。倒是帝君的傷,近日可安好?”
東華微一挑眉,“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
鳳九聽他們的談話饒是沒有什么意思,提著茶壺,正想悄悄溜走。
連宋眼尖又看到她,忙道,“鳳九殿下,你作為青丘女君,這關(guān)乎翼族擎蒼的事,也該提些意見吧?”
鳳九微微笑道,“如今四海八荒太平,又無戰(zhàn)事,即使有,”她望了東華一眼,頓了頓,“不過我青丘有人有人,有錢出錢罷了。”
連宋道,“青丘女君,果然有氣魄。”
“三殿下,如果沒什么事,我先去準(zhǔn)備飯菜了。”
連宋一聽說飯菜,眼睛發(fā)亮,“嗯,早就耳聞鳳九殿下的廚藝舉世無雙。”
司命在一旁贊同,“那是,如今這四海八荒放眼望去,鳳九殿下的廚藝也是無人能及的啊!”
連宋道,“你吃過?”
司命點頭,“略有口福。”
連宋望向墨淵,“你不會也吃過吧?”
墨淵給了他一個不置可否的微笑,既而轉(zhuǎn)向東華,“天色不早了,我就不在此叨擾了。“說著,起身離開了。
連宋望著墨淵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今天在言語上沒討到半點便宜,還被東華鳳九二人,聯(lián)合起來戲謔一番。他饒是感到,還是兩個人的力量大,他應(yīng)該回去找成玉,或許還能略占上風(fēng)。盡管他內(nèi)心無比想留下來吃飯,但是又覺得這個電燈泡當(dāng)?shù)梦瘜崏蛄恋模仓缓貌磺樵傅馗孓o了。
屋子里只剩下東華和司命, “近日,天宮可有什么事?”
司命揖手答道,“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是,夜華天君找過您兩次,見您不在,也就罷了。帝君,還有什么吩咐?”
東華凝神望著窗外,緩緩道,“告訴駐守翼界的地仙,留意擎蒼的動向。”
“是,”司命躬身退出。
鳳九端上飯菜時,房間里只剩東華一人了,她不由得暗生歡喜,這種心思一上來,又有了愧疚之意,想她青丘九尾狐一族本是熱情好客的,但她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寧,帝君在昆侖虛養(yǎng)傷也有一段時日了,看著他身體日漸康復(fù),她心里很是高興,可是,他傷好便要回到九重天,就不能再如此這般相伴了。
在凡間,她就告訴過自己,能相處一日便是一日,可是人都是貪心的,總是想要的更多,她不知道這一次分開之后,她與帝君會走向怎樣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