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公小白是被史學家公認的春秋時期的第一位霸主,齊桓晉文之事向來也被看作是諸侯稱霸的鼎盛。但齊國稱霸及后來的吳越稱霸頗讓人頗有微詞,僅一世而霸,稱霸得時間都極短,遠不如晉楚迭霸好幾代。齊國是有稱霸的先決條件的,齊被封於營丘,東方的萊夷之地,受封之初,就粗具大國的規模,且四周為萊夷部落,便于其擴張,發展空間特別大。而又被賜予在東方的征伐之權(征伐之權本是周天子才有的權力,因周王室遠在關中,對東方夷商殘余勢力有些鞭長莫及。而齊國是姜太公之封國,姜太公善于兵事,于是周天子便賜予齊國在東方的征伐大權)。所以齊桓公打出“尊王攘夷”的旗號其實是有歷史淵源的。
但齊桓公小白稱霸期間,我覺得其霸業的成色一直是個問題,參與齊國主盟的都是一些中小國家,遠在關中的秦國及南方的楚國自不用說。當時實力更為強大中原大國--晉國因驪姬之亂而無法用力於中原,也沒有參與齊桓公的會盟之事。沒有大國的會盟,其霸業的成色自然就該降幾分,況且打的是“尊王攘夷”的旗號,但當真正面對強敵楚國時卻又不敢戰。楚國真正的問題是向北擴張,周之宗室、漢水諸姬幾乎被楚國滅亡殆盡。齊國不敢拿楚國攻滅漢水諸姬姓國說事,偏拿一些無關痛癢的雞毛蒜皮說事。這就是在避重就輕,齊桓公率領齊、宋等八國軍隊與楚軍相持,也只不過是想以此逼楚國服個軟、認個錯而已,在小弟們面前找回一點做大哥的面子而已。
而楚國此時也是不愿與風牛馬不相及的齊國硬碰硬,無論是勝是負,都是百害而無一利,使自己的軍事實力受損,不利于自身在南方的霸業的維持與擴張,所以楚國也樂于認個錯,既不割地、又不賠款的,不就貢獻點“包茅”嗎?那玩意又不值錢。但如果一旦侵犯其實質利益,刀戎相見的話,恐怕對齊國會兇多吉少(從后來的晉楚的城濮之戰是可以看得出來楚國的戰斗力,在城濮之戰中楚國雖然敗了但是其實楚國根本就沒有怎么用力),這個也是管仲他們沒有敢輕易對楚國開戰的原因。
齊國自管仲變革后一直到兩漢時期,都一直是我國經濟最為發達、百姓最為富足的地區。但是齊國在整個春秋戰國時期一直都是富而不強,齊國也就欺負欺負“老實人”魯國還行。至于要與晉國、楚國爭衡,那還是要差了很長一段行程的。所以齊國一直到戰國時期的“魏齊爭霸”階段,孫臏還在講,齊號為“怯”,彼三晉之兵素輕齊的話,才能用“減灶法”欺騙龐涓成功。管仲在齊國的變革跟商鞅在秦國的變法兩者的效果是不一樣的,商鞅是把秦國變強了,使秦國的拳頭變硬了;而管仲是把齊國變富了,使齊國的腰包變鼓了,所以我認為管仲在經濟上的貢獻是要遠遠超過其在軍事上的作為的。
在后來的晉楚弭兵之會上,有晉之不能齊猶楚之不能秦的話,晉楚迭霸在春秋時期就猶如美蘇爭霸一樣,當時的齊國跟秦國跟美蘇爭霸下的中、英、法等國的情況差不多,不過是尚算能自主一些的第三方力量而已,可以不用向大哥交保護費。
?齊桓公繼位之初,齊國還會敗於魯國之手,可想而知,齊縱經變革,其實力也不會高于魯、宋有多遠,所以才會有齊桓公一死,宋襄公就有了謀取霸業的打算了,如果齊國的軍事實力足夠強大的話,齊國的霸業就不會因齊桓公一死就戛然而止,宋國也斷然不敢有謀取霸業的打算了,可見齊桓公的霸主大業的成色的確應該是個不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