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路過青山綠水一路歡笑,也已遭遇山窮水盡夙夜辛勞。或許我不配流浪,自身羈絆太多。烏云之下的月光美的觸目驚心,雷擊過后的樹木紋路舉世無雙。舊夢已逝,路遠馬亡。老翅寒暑又幾更,天南地北仍一客。夜色濃重如氤氳的貴州香墨,細細嗅去沒有花香。白熾燈盞盞燒灼目光,眼底尋不到你的痕跡,我離開你的城市,奔跑過你來時的路,沒有你的足跡,你的氣息。
弘歷是璧璽觸碰卻又被灼傷的手指,痛苦卻仍有溫度。永璜是海棠夢里共看花開花謝的一根刺,陪伴卻刺痛心臟。劉襄是流蘇此生可望而不可及的明珠,華麗卻遙遠至極。東辰是千城胸前干枯的花蕊,死亡卻香味永存。少昊是奚兒眼中明亮的太陽,存在卻不屬自己。亦航是穆魚心上的一點朱砂,親近卻咫尺天涯。子邕是阿玦錯落的一枚棋子,錯過卻彼此傾心。
這個年紀的我們是幸運的,也是悲哀的。不需要過分牽強,可以用力去笑。一個人,一只包,一張車票,好似無所牽掛的天涯浪子,唯一的束縛不過是那個不死不活的學校。青春不是早晨八九點的太陽,而是一條精準的回歸線,每個人都經歷過太陽直射般的萬丈光芒,也都遭遇雨季陰霾般的痛苦無助。總有人用盡最好的時光去追逐一個悲劇,同樣,也會有人擁有讓你贊嘆的開掛的命運大滿貫。一刀一刀,劃開皮肉,鮮血溢出,縫上幾針,一道淺疤,這仿佛是亙古不變的過程。最后,心中最后的一絲狂躁伴著高考成績的下達土崩瓦解,每個人都看到了屬于自己的未來。下午三點的陽光正好,適合發呆,不去幻想什么,只愿思考現在,窗外小調哼起來,一人我飲酒醉。我還未醉,太陽已醉。
最好的陽光或許是午后,橘陽溫柔的凌亂著,包裹一切。笑意漫上眼角,細長的睫毛輕撫過時光,遠離喧囂與嘲笑,指尖跳躍,我愛你。
夜色落,空庭院,呼吸輕淺,心跳過速。指針流轉幾回,爾仍無言。
我眼底無盡悲傷的看著你歡笑,努力牽起嘴角,卻又眉頭緊鎖。我聽到最后一顆珠子滾落的聲音,聽到依然輕淺的呼吸。我仿佛看見你我二十厘米之間隔著山長水闊,指尖輕碰后天各一方,笑著,鬧著,瘋著,極致縈亂的情緒無處安放,想去狂奔擁抱卻只轉身而逃。不遠的地方有個妖艷的巫女,我小心翼翼怕她帶你跑掉,她看起來那么純粹天真,但又妖艷的舉世無雙,我用力編織出一只脆弱纖細的網,企圖讓你留下遠離美麗。一道背影,一行淚,迷蒙中你遠去,空留我一人,告訴我,會幸福。直到多年之后,我才明白,我愛你。
或許有一天,萬曉利找不到曾經的那只狐貍,陳粒沒了奇妙能力,張過年看不到世界,樸樹迷失在平凡之路,堯十三錯過了北方女王,你再也聽不懂民謠,再未去過麗江酒吧。黑夜白燈下的笑容淡化模糊,彼年之前的畢業照遺失褪色,甚至名字都沉淀殆盡,撫在心口,空留下,心痛過的痕跡。
人的孤獨有兩種,一種是置身于遼闊之地,身邊人三三兩兩,無結伴者;一種是處于狹窄小屋,結伴者眾,只是心里盼著的那個人不在身邊。
[巫女贏了,少年掙脫了脆弱的網,一步一步離我而去。巫女依舊笑得輕盈,笑得率真,笑得妖艷動人。頭腦劇烈搖晃,記憶與感情碰撞撕裂,我努力讓自己平靜卻只是徒勞,周遭人物皆成為巫女傀儡,我雙手抱頭痛哭,如一個小丑一個跪倒在地,孤立無援,想大聲呼喊讓他們清醒,卻無法發聲。一個名字,第三夢,終于演化成了悲劇。我已走到崩潰的邊緣。
我走到廚房,拿起刀,清晨的微光讓刀泛著清冷柔和的光澤,那么一瞬,我想死掉,我仿佛已經被這個社會拋棄,我與環境已經無法相容。從很小的時候,我們被教育要善良,要正直,要誠實。后來,太善良的人被愚弄,太正直的人被傷害,太誠實的人被嘲諷。我們開始懷疑,懷疑自己,懷疑社會,懷疑人生。我們在一場又一場交鋒中錯亂,迷失于交織的情感,喜怒哀樂嗔,虛虛實實,讓人分辨不清。
我輸了,哭著放下刀,回到房間,蜷縮在被子里,手指跳躍,打下一字一句。這個世界讓我感到可怕,清晨的光芒讓我感到冷峻,今天還要考試,我于邊緣處后退一步,茍活下去,忍受孤獨,重壓之下,心力交瘁。]
人在真正難過的時候是寫不出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