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服對于每個80后而言應該并不陌生,這件事至少伴隨了我們很長時間。
常說男人就應挑起家庭生活的重任,這是男人的責任,女人要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條,這是女人的責任,
在我看來并不以為然,這樣的方式應該是具備了家庭“和諧”的某個條件。
但若真要劃分個你我,沒有絕對。
嬰兒時,儼然沒有一丁點兒記憶,也不知道穿衣后的清洗情況,更不用說那點屎片尿片的事了,大致流程我想應該是,將脫下的臟衣服扔給母親,然后穿上母親洗干凈的衣服。
這里,我想多為母親洗衣服。是因為,直到有一天發現母親在洗衣服時彎腰不是那么的利索了,自己的心忽然隱隱作痛后,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在離我老家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有一條常年被雨水沖刷后的水溝,我們那兒的人稱它為“大溝邊”,因地貌的緣故,形成了一塊寬約四五米,長十來米的大石板。只要不到漲水季節,溝里總有一股清泉,在那塊大石板上流淌。
90年代初,村里也未通電,夏季剛剛來臨,傍晚六七點鐘,鄰里都會來到這里小覷一翻,談的也不是什么高深的問題,無非就是張家長、李家短,最主要的是“洗腳”。
對,就是洗腳,一個個拖著涼鞋,草鞋,霹靂啪啦在溝里一通亂洗,也不知道洗沒有洗干凈,但回到家一定不會再洗第二次,如果也沒有什么其他農事,定倒頭就睡。
打記事開始,我就對洗衣服這件事產生了極度反感的情緒,在那個年代,家里哪有什么洗衣機,正是大溝邊的這塊石板,孕育了我洗衣服這個技能,它伴隨著我的整個童年,乃至成年。
衣服也不多,偶爾會有父母的部分,自己的衣服就那么幾件,都是表哥表姐們穿過后的產物,都說穿別人家孩子的衣服,小孩才能長大,我也真信了,其實哪是什么長不長大的問題,是貧窮,當然也是節約,不過我和姐姐依然喜歡穿得不得了,翻來覆去得穿,翻來覆去得洗。
從春天洗到夏天、從夏天洗到秋天、而在冬天,溝里的水量很小,在一些低洼處的積水亦然也結冰,“刺骨”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描述,特別是在漂洗階段,滿手的凍瘡,一個盆、一把瓜瓢,洗干凈還未漂洗的衣服放石板上,舀起一票水倒到盆里后,把衣服放進去搓幾下,迅速將手拿出來,甩兩下手上的水沫,順勢放在腳腕后面,身子一躍一躍的,哆嗦著。
因為蹲著,這個地方和屁股貼合最緊,還算暖和,這個動作會重復很多次,衣服洗完褲子后半截也濕得差不多了。
就這樣,我對洗衣服這件事都沒有什么好感,不過還好,村里通電后,家里迎來了隊上第一臺半自動洗衣機,好像是TCL牌的。全家人樂壞了,但還是未能逃過洗衣服這件事。
而現在,總以為自己已經長大,并已有了全自動洗衣機,功能齊全。可還是在洗衣服,孩子的衣服,一天一套臟得你無法形容,衣袖上,衣領上,各種殘漬,即使再好的洗衣機,要洗干凈,簡直天方夜譚。
也就是在給女兒洗衣服時,才明白了洗衣服原來也是一種責任。
這種責任,從父母教會這個技能的時候,就伴隨了我的一生。
哪有什么已經長大,我們都正在長大。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在芙蓉紛飛季節里,靈動的生命在這座城市里轟轟烈烈地展開了一場完成責任的運動。
與其說是運動,倒不如說是戰爭。
但愿我們所有的人在這場戰爭中,散發出淡淡的,金子般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