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偷了誰的蛋糕(原創作品)

? ? ? ? ? ? 文:斯琴巴圖

? ? ? ? 7月的A市,一個驕陽似火的上午,一輛本田思域轎車瞬間停在華庭小區住宅樓下,車里走出三十多歲的男人,他摘下墨鏡,掛在半袖圓領上,英俊帥氣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疲憊。小區停車場附近的陰涼處,一個二十多歲的保安跑過來,笑著道:“華哥出去一周了,又去哪發財了啊?今天休班,我替你洗車去!

? ? ? 華哥點燃一根中華煙,深深吸了下,吐出一口淡藍色的煙霧,剛要開口說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大學同學打來的電話,華哥接聽了電話,開口說道:“胖子么,找我有什么事情?"對方的聲音很是謙恭的說道:“喂,華哥,是我!最近很忙吧,在哪里發財呢啊……”

? ? ? ? 華哥粗暴的打斷了對方的話語,開口說道:“你找我沒什么好事,有話說,有屁放,少繞圈子!”對方沉吟一下,訕訕的說道:“是這樣,兩個月以后,也就是八月中旬,我們想組織個大學同學聚會,想請你...”對方還沒有說完,華哥開口說道:“上次聚會都是他媽的我消費的,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聚會上不是找我借錢,就是找我辦什么事情,當我是上帝啊,你們聚吧,我沒時間,好了,我有事,以后這樣的事情不用打電話來騷擾我……”

? ? ? 華哥掛掉電話,從手包里拿出一沓錢遞給安仔,開口說道:“你幫我找個4S店,檢查一下車的電路,感覺哪有點小毛病,這次去省城辛苦她了,順便好好清洗一下!”安仔微笑著走了過去,接過鑰匙,伸過兩個手指,示意要一根煙。華哥遞過去一根煙,安仔笑著說道:“華哥,你‘小媳婦'就交給我吧,一定把她伺候舒服了……”

? ? ? ? 華哥抬頭看了看自家的陽臺,輕聲問道:“安仔,交辦你的事情沒忘吧?”安仔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隨即說道:“嫂子這幾天都是在家住的,你走的第二天晚上九點多,嫂子從一輛黑色的寶馬車上下來的,車上還有她原來單位的李姐,那天嫂子好像喝酒了,是李姐把她攙到樓上的!這些天,小嫂子出去和回來的時間都在上面呢……”

? ? ? ? 華哥接過那張紙,將手里的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后,皺著眉頭大致看了看,抬頭看了看自家的陽臺,緩緩將那張紙對折后撕成了碎片,開口說道:“好了,替我把廢紙扔掉,不用說了!錢不夠你言語一聲,剩下的就給你買件衣服吧,別整天披著這身‘狗皮'!車里還有半條煙,你拿去抽!我要回家了。"安仔接過那些碎紙片,一臉壞笑的說道:“哥,您快回家,累壞了吧,讓我小嫂子好好伺候伺候你....”

? ? ? ? 華哥伸手作勢要打,安仔迅速跑開,開了車門,瞬間駛出了小區大門。安仔坐在駕駛位置上,打開了音響,遇到紅燈的時候,他打開車里的手扣,發現里面有一串鑰匙,那顯然是華哥的。安仔的表情變得興奮起來,他將音量調的很低,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接通后簡短的說道:“老板,人回來了,剛上樓!我還找到了他家的鑰匙,你們是否能給我加點錢?”對方似乎沉吟了片刻,安仔果斷的說道:“好,賬戶上的錢到了我會收到短信,我會把配好的鑰匙送到指定地點!”

? ? ? ? 安仔關了電話,青春的臉上多了一份沉重和痛苦,他點燃一根煙,減慢了速度,又拿起手機,接通后他的表情變得舒緩,他柔聲說道:“莉莉,我發了點小財,雖然不太多,加上我們攢的錢,足可以買下你媽說的世紀家園的房子了!你告訴我未來的岳母,說我明天就去看望她。"一個女人充滿喜悅的說道:“好的,老公,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我愛你,明天等你來啊…"

? ? ? 安仔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媳婦,為了你,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安仔放下手機,打開了音響,黑豹樂隊歌手的聲音充滿了整個駕駛倉,歌手動情的唱到:

? ? ?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識相互琢磨,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裝作正派面帶笑容,不必過份多說,自已清楚,你我到底想要作些什么,不必在乎許多,更不必難過,總究有一天你會明白我……

? ? ? 華哥走進電梯,理了理頭發,想起一件事情,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接通后語氣誠懇的說道:“喂,您好,殘聯的常理事長么?昨天我很忙,下午才把那比款子轉到您的賬戶上,請您派人查收一下!另外,電視臺記者采訪的事情就免了,我能為殘疾人奉獻點愛心,捐獻了點錢,沒必要弄的沸沸揚揚…”

? ? ? 華哥不是揮金如土的富商,捐這筆款他猶豫了很久,這錢名義上是捐給了殘疾人,其實最終將用于給某個領導的女兒換假肢,華哥想通過這個辦法拉近關系,那位領導就是可以決定土地審批的關鍵人物。

? ? ? ? 兩分鐘后,他站在自家的防盜門前,對門是一對剛結婚的小夫妻,防盜門上張貼著鮮紅的喜字,這激發了華哥的某種想法,他用力敲了敲門,一個甜美的聲音開口問道:“誰啊?”華哥大聲回答道:“是我,思雨啊,快開門,鑰匙落在車里了,老爸回來了,快開門!”房間里的女人甜膩膩的笑罵道:“你給我滾,回來就占我便宜,你是自己么?”

? ? ? ? ? 華哥不耐煩的說道:“嗯,快開門,就我自己!”200多平方的房間是按照歐式風格裝修的,室內整潔幽靜,一個身材高挑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微笑著站在門口,她穿的很簡約,只有一個抹胸和一個絲質半透明的短褲,這種裝扮比較適合這個炎熱的季節,穿著的風格與室內的裝修格調也很搭配。

? ? ? ? 華哥放下腋下的拎包,看著思雨凸凹有致的身體,眼睛變得亮晶晶的,似乎已經冒出了綠光,他開口說道:“兒子去哪了,自己在家么?”思雨微笑著說道:“你兒子去爸那學鋼琴去了,我剛要去接他!”

? ? ? ? 華哥還沒等她說完,整個人已經沖到思雨身邊,摟住她的脖子說道:“先不要出去,告訴爸爸接他那去,一會我們就過去!”。華哥的話還沒說完,嘴就已經湊了過去,作勢要吻。思雨向后退縮著,她握緊雙拳,大拇指用力按住食指的指甲處,用凸起的食指的骨節用力頂住華哥的肋骨,華哥又痛又癢,可硬是挺著強吻住思雨的嘴唇,思雨沒了反抗的力氣。

? ? ? 良久之后,思雨擺脫開華哥的糾纏,仿佛魚在雨天浮到水面透氣般,轉過臉長出了一口氣,大聲喊道:“臭死了,快去刷牙!你身上能粘住蒼蠅了,快去洗澡,好惡心!"

? ? ? 華哥笑著轉過身,拿起拎包,走到了書房,打開書柜,把一些書拿出來,書柜后面隱藏著一個保險柜,華哥從包里取出一個光盤,放了進去,關好保險柜,將那些書放回去,仿佛完成一件大事般,走了出去,這個保險柜的密碼就連思雨都不知道。

? ? ? ? 華哥向浴室走去,邊走邊脫著鞋子和衣服,從客廳到浴室的路上丟下了他的兩只休閑鞋,白色襪子,黑色半袖,藍色牛仔褲,灰色短褲。思雨笑罵道:“在外面人模狗樣的,回家就做欺男霸女的事!這剛幾天啊,就變得跟野人似的,傳說中的流氓是不是就你這樣...”思雨跟在身后,將他扔在地上的鞋子和衣物,一一拾起來。

? ? ? ? 華哥手腳不停的忙活著,嘴也不停頓的說道:“這次搞的我很辛苦,招標辦的那個公老處長胃口很大,幫他找了裝修公司,簽了合同,交了錢,他才表示可以幫我爭取弄下這個工程!嗨,我以為幫他裝修也就算完了,結果招標會頭一天,他還他媽的要...算了,不說這些了,好在最終還是達到目的,應該可以賺到7位數!哎,對了,你告訴李姐在省城的房子先別忙著出手,我保證三個月后,至少可以多賺一倍!”

? ? ? ? 華哥咽下了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擠了點牙膏,開始刷起了牙,回想著那天的事情。華哥把裝修合同交給公處長的時候,那個年近半百白,頭發稀疏,滿臉油汗的圓臉上幾乎沒有什么表情。

? ? ? 華哥看的心里沒底,沉默半晌之后,公處長開口說道:“這兩天老毛病犯了,頸椎一直不舒服,可怎么辦好呢?”華哥開口說道:“到醫院看看,找個醫生給您檢查檢查吧!”公處長點燃一根華哥買給他的黃鶴樓牌香煙,悠悠的說道:“沒用的,沒法徹底根治的,簡直是不死的癌癥啊!聽說新開了一個洗浴中心,叫什么‘九天仙人居’,有人說那的服務員都是經過正規訓練的,她們的按摩手法都不錯!”

? ? ? ? 華哥開口說道:“您的健康就是我的幸福,公處長您要是沒公事,咱們現在就去好不好?”公處長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事情是沒有,我這眼看也要退休了,領導對我來不來也不是太過問的!可是這一次兩次的也不能解決問題,要是能在那辦個年卡就好了。”公處長不再說話,意味深長的看著華哥。

? ? ? 華哥急忙開口說道:“有兄弟在,您放心,包我身上了,咱這就去辦個年卡!"半個小時之后,華哥和公處長已經坐在“九天仙人居”的接待大廳的沙發上,一個穿白襯衣,扎紅色領帶的青年人,微笑著說道:“二位老板,歡迎您光臨!我們這很安全,這里有1558個房間,會員都會有專用通道,您不會撞見熟悉人,甚至連見到陌生人的機會都沒有!這里絕對是美女如云,服務人員都是經過專業培訓的,您可以選擇南北方交融,也可以選擇中西合璧,我們提供的服務絕對是國內行業里最一流、最專業的!”

? ? ? ? 華哥看看公處長,想詢問什么,但沒有說話,他看到公處長肥厚的屁股動了動,翹起了二郎腿,點燃了一根煙,吐出一口淡藍色的煙霧。

? ? ? ? 公處長緩緩開口說道:“改革開放以后,中國的民營企業迅猛發展,可經過三十年的風雨洗禮,只有海爾集團發展的不錯,其他的幾乎都已經泥牛入海般渺無痕跡!我們的制造業還停留在初期發展階段,比如汽車行業中,一些核心技術都是國外的,我們的錢很多都讓外國人賺去了!經過十年動亂的洗禮,很多人習慣了搞內耗,中國人做點事情不容易啊,特別是中國的女人出來做點事情更不容易,要頂著各種流言蜚語!為此,我們還是支持國人,這也算是為民族發展,和諧社會建設做一點點貢獻嘛!”

? ? ? ? 那個穿白襯衣的青年忍著笑說道:“哥哥,您真的太愛國,我讓小姐們都出來,您老選吧!”公處長和華哥面前涌出很多高矮不同,胖瘦各異的女人,著裝統一都是三點式。公處長的眼睛有些忙不過來,最終選定了一高一矮兩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其他人都瞬間離開了。

? ? ? ? 華哥將包房鑰匙交給那個高挑的女子,公處長提出要先去搓澡,華哥知道他是要等吃的藥發揮藥力。華哥看到公處長進入了公眾浴池,借口要先打個電話,腳步急促的奔向包房,竊竊私語了一番,拿出一沓錢,取出一半遞了過去,穿泳裝的高挑女孩把華哥送到了門口,華哥晃了晃手中剩下的錢,微笑著說道:“事情辦妥以后,我會把剩下的這些錢也給你!”。

? ? ? ? 二十分鐘后,華哥和公處長兩人簡單沖洗之后,分別穿上寬松的浴服,走在裝潢華麗的包廂走廊里。公處長興沖沖的走著,嘴上說道:“項目招標和批地的事情,你包在我身上,正常情況下這個項目要給白宇軒的建安公司去做的,因為項目論證期間他們就已經介入了,而且有些領導也表過態的,那個白玉軒號稱你們A市黑白兩道的大哥大,他跟我說什么要跟我三七分賬,我是那樣的人么?兄弟你來了,這個項目就是要幫你爭取到手的么,我管他是什么大哥不大哥的,咱們是多少年的交情啊,是吧?你放心,我的面子有些領導是必須要給的!我先到房間里接受治療,你也隨意些啊,人不風流枉少年啊…”

? ? ? ? 華哥臉上堆滿了笑容,連忙說道:“好,好,好,別著急,我等您!一會出去簡單吃點什么,您一定要賞光啊!”公處長忙不迭的點了點頭,急匆匆的敲了敲包房的門,里面一個二十多歲濃妝艷抹中等的女孩,媚笑著開了房門,摟住公處長的脖子說道:“老哥哥,你怎么才來啊,等的人好心焦…”

? ? ? ? 另外一個體態勻稱,身材高挑的女孩對著華哥眨了眨眼睛,等體態臃腫的公處長走進房間,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對華哥做了一個0K的手勢,她隨即關上了房門,華哥轉身向休息大廳走去。

? ? ? ? 華哥找人做著足底按摩,公處長那肥碩的身軀似乎還在眼前蹣跚搖晃著,華哥長出了一口氣,心里忍不住罵著:“老王八,別他娘的累死,一起叫兩個!媽的,一個年卡花了我五位數,快趕上你一年的工資了,如果不聽老子的話,我也給你弄個‘艷照門’,看你還敢不敢跟我講條件……”

? ? ? ? 華哥仰面躺在按摩床上,享受著服務小姐柔軟而準確的按摩,默默想著心事,多年前的往事又浮現在眼前。華哥大學畢業后,就到了白宇軒的公司工作,一做就是五年,因為華哥的聰明能干,很得白宇軒的賞識,到公司的第二年就被提拔到人事部做部門]經理,第三年就成為副總。

? ? ? ? 白宇軒是個頗有胸懷和氣魄的男人,但他致命的弱點就是好色,他喜歡的女人千方百計都要搞到手,這也成為華哥離開公司的主要原因。一次公司組織職員和家屬郊游,華哥的妻子小慧當時在一家國企工作,工資收入不高。

? ? ? ? 白宇軒一眼就看中了小慧,郊游后白宇軒提出讓小慧來公司做文員,而把華哥派到了外地公司工作。一年后,白宇軒終于達到目的,當華哥知道事情原委后,既然辭職,同小慧離婚了。

? ? ? 從華哥離開公司那天,就發誓一定要報了奪妻之恨。白宇軒自覺有愧,沒有過多挽留,對于華哥竊取商業機密的事情也沒有追查,但彼此心中對方成為仇人的位置漸漸明晰起來。

? ? ? ? 華哥開始夜以繼日的工作,憑借幾年中積累下的人脈關系,通過關系順利批下了15萬平的土地后,雖然在強拆過程中有一名老人因拒絕搬遷,心臟病突發致死,也沒有產生太大風浪,依然順利的淘到了他的第一桶金,經過幾年的不懈打拼,他慢慢在A市的建筑市場上,占據了一席之地。

? ? ? ? 華哥默默想著心事,一個禮儀小姐走進來,輕聲說道:“先生,跟您同來的那個先生在找您!”華哥急忙起身,走到大廳的時候,他看到了一臉疲憊但又心滿意足的公處長走了過來,后面跟著那兩個女孩。

? ? ? 華哥連忙迎上去,微笑著說道:“公處長,您老辛苦了,咱們吃什么補補去?”公處長腆著肚子,開口說道:“不辛苦,這兩個孩子很辛苦啊,叫上她們兩個一起去吃點什么吧,今天也不早了,一會我還是回到這休息吧!”

? ? ? ? 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孩笑咪咪的看著華哥,她在公處長身后舉起手,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華哥微笑著點了點頭,心里暗暗自語道:“白宇軒你也欺人太甚了,A市老大又怎么樣,當年我竊取了你的商業機密,你也沒把我怎么樣,老子就是要跟你斗一斗!這次要是成功了,總算報了上次的仇,看你還跟我囂張么?北島那塊地本該是批給我的,明明定完了事情了,可第二天就變了,你小子能搶我的,我也能偷吃你的蛋糕,這次雖然不能讓你傾家蕩產,我也要讓你吃個啞巴虧...”

? ? ? ? ? 思雨站在門口問道:“你餓么,用不用給你弄點吃的?”妻子思雨的聲音打斷了華哥的思緒,他大聲說道:“乖,我餓的厲害,可不想吃飯,就想吃人,你過來給我擦擦背...”

? ? ? ? 思雨甜膩膩的笑著說道:“少來了,我才不上當呢,你自己洗吧,我剛洗完!"此時,華哥關了水龍頭,大喊道:“洗完了,給我拿衣服!”用浴巾簡單擦了擦身體,就迫不及待的沖了出來。

? ? ? ? 思雨拿著衣服站在浴室門口,他和思雨站在臥室與浴室之間的方廳里,他又將思雨摟在懷里,思雨推著他的身體,笑瞇瞇的說道:“你吃錯藥了么,怎么像剛從監獄出來的,等晚上不行么,先不要急,快把拖鞋穿上……”

? ? ? ? 華哥看著思雨紅潤而嬌媚的臉,思雨正處在女人最好的年齡,青春自是無敵,自從嫁了華哥做了全職太太后,思雨變得更加會打扮和保養自己,女人特有的那份柔媚,豐滿而成熟的身體,讓華哥他幾乎無法自控了。

? ? ? ? 華哥將思雨遞過來的衣服扔在一邊,他用強壯的臂膀戰勝了思雨的反抗,思雨也漸漸放棄抵御,華哥除去了她為數不多的服飾。思雨抓住他的身體,瞪大眼睛問道:“這些天有沒有對不起我,有沒有找別的女人...”

? ? ? 華哥更加沖動,哀求道:“沒有,真沒...你答應要給我生個女兒的,我們現在就去造小孩好不好…”

? ? ? 華哥正在急切的想找到宣泄的出路,突然聽到防盜門外,有人拿鑰匙開門的聲音,防盜門正對著他們所在的方廳,華哥下意識的看了看房門處,急忙將思雨推到了浴室對面的臥室里,自己也慌忙拿過衣服,手忙腳亂的穿上了褲子,他心中想道:“會是誰呢,家里的鑰匙只有母親那有,但她們來的時候總會打電話啊...”

? ? ? ? 華哥沖過去,想反鎖住房門,可是防盜門已經被打開了,兩個身材高大,戴黑色墨鏡的人一前一后的沖了進來,前面是一個面色黝黑的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手里分明拿著報紙包裹著的砍刀,另-個看上去只有十八九歲的模樣,那個大孩子的神情惶恐而緊張。

? ? ? 思雨探出頭來張望,當看到陌生人手里的利器,幾乎要癱軟在地上,華哥清醒過來,對思雨大喊道:“你鎖好門,別出來,想辦法報警!”對面的兩個人已經沖了過來,面色黝黑二十多歲的的青年跑在前面,他手中已經揮舞著鋼刀,另外一個回身關上了防盜門。

? ? ? ? 華哥跑向廚房,揮手關上了拉門,廚房拉門上精美的半透明的玻璃,被那個青年用刀背打碎了,拉門被打開了。華哥聽到臥室的門在被人用力踢打著,思雨在喊著“救命”,另外那個人想沖進臥室,制止她的喊叫。

? ? ? 聽到思雨的哭喊,華哥的憤怒壓抑了所有恐懼,華哥將櫥柜和灶臺上鍋碗瓢盆等所有可以拋出去的東西,一股腦砸了過去,各種聲響演奏出一曲瘋狂的打擊樂,接近20平的廚房內成了兩人廝殺搏斗的戰場。

? ? ? ? 持刀的黑臉青年臉上和身上著實挨了幾下,后退到墻角處腳下突然一滑,那是撒在地面的色拉油發揮了威力,他的一跳腿的膝蓋和小腿被碎玻璃多處扎傷,手里的刀也摔到了一邊。

? ? ? ? 華哥看準時機撲了過去,手中的砍骨刀已經揮了出去,那個面色黝黑的青年忍著疼拾起刀,揮刀來迎,但因為疼痛和跪倒在地,向上抵擋的力量不足,一生刺耳的脆響后,那個青年人手中的刀被擊打的掉在地上,那人的左肩上多了一把菜刀。

? ? ? ? 華哥用力過猛,雙腳踩到了色拉油上,整個人向前撲倒了,他的身體也被多處扎傷,身上開始流淌出鮮血。華哥掙扎著爬起來,向后退去,他又在刀具架上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狀的餐刀。

? ? ? ? 此刻,有人在用力敲打著防盜門,站在房門外大聲呼喊著:“有人么,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有壞人,快來人啊,救命啊,救命啊…”華哥聽到那分明是母親的聲音,面色黝黑受傷的歹徒扶著墻站了起來,他像發瘋的野獸般,用力拔出肩上的刀,掙扎著爬起來,肩上噴涌著鮮血,他一只手里拎著那把刀,另一只手捂住傷處,向門口跑去,對著呆立在那的大孩子喊道:“外面來人了,快跑,警察馬上就會到這里…”

? ? ? ? 防盜門被那個大孩子打開后,年邁的母親迎面沖進來,一把抓住受傷青年的胳膊大喊道:“站住,別跑!”那面色黝黑的青年高聲喊道:“放手,我做了你...”他揮起手中的菜刀砍了過去,華哥母親的手臂上挨了一刀,發出痛苦的聲音,癱倒在地。

? ? ? ? 華哥看了看那個驚恐萬分的大孩子,又看了看母親流淌著鮮血的手臂,又氣又恨,惡狠狠的喊道:“告訴我,你們哪弄的鑰匙,誰讓你們來的?”

? ? ? “? 我,我們也不認識那人,好像是什么老板,大哥您,您好像得罪了什么人吧...”那個大孩子帶著苦音,結結巴巴的說道。華哥的母親呻吟了一聲,華哥急忙跑過去,把母親攙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母親捂住胸說不出話來,面色蒼白,嘴唇發紫。

? ? ? ? 電梯門開了,走出一-對小夫妻,他們看到華哥家敞開的防盜門里的地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那個女孩子嚇的大聲尖叫了一聲,他的小老公捂住了她的嘴,兩個人迅速逃到了自己的家中,關上防盜門之后,輪流趴在門門上的貓眼觀望著,兩個人竟然誰都沒想到報警。

? ? ? ? 華哥大聲喊道:“思雨,你出來吧,咱家的速效救心丸在哪呢?”華哥一邊說著,一邊向電話機走去。他按下三個數字。那個大孩子一直跪在受傷的青年身邊,在呼喊聲中,他清醒了過來,掙扎著要爬起來。

? ? ? 當華哥走向電話的時候,那個面色蒼白的大孩子喊道:“求您別報警,我,我不想坐...”華哥怒吼道:“閉嘴,否則我弄死你!”

? ? ? ? 華哥放下手中滴血的餐刀,拿起話筒,按下三個數字的時候,那個面色蒼白的大孩子眼中突然冒出兇光,他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迅猛的撲向背對著他的華哥。

? ? ? ? 思雨顫顫巍巍的走出了臥室,她穿了一件華哥的衣服,她看到那個青年撲向華哥,躺在地上的華哥的母親也看到了這一幕,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但一切都晚了,華哥的后背上多了一把刀,整個人像放慢鏡頭似的,慢慢癱倒在地上,垂下的話筒里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您好,我們是120急救中心,您是哪里啊…”

? ? ? 那個面色蒼白的大孩子,沒有勇氣拔出那把刀,迅速跑到了那個躺在地上的青年身邊,架起他的胳膊,兩個人跑出了房門。思雨跑到電話附近,拿起話筒大聲喊道:“救命,你們快來,這是華庭小區四單元十七層...”

? ? ? 華哥被送到了醫院,醫生進行了搶救,那一刀刺穿了肺葉,距離心臟只差兩公分。華哥的母親只受了些皮外傷,修養些日子就出院了。

? ? ? 思雨問她怎么會突然來,母親只是說那天下午,她在公園里跟其她老同事們,乘涼閑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華哥,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異常心煩意亂,莫名的感覺到華哥家里要出什么事情,于是慌忙跑過來,當聽到思雨在房中大喊救命,就用力敲打著防盜門,大聲呼喊鄰居來幫忙,可是那天不是節假日,大家都去上班了,整個樓里很空曠幾乎沒有人在家,唯一一對蜜月中的小夫妻,竟然還是一個只會觀望不會伸出援手,連報警求救電話都不愿打的新新人類。

? ? ? ? 華哥搶救成功后,思雨聘請了保鏢,晝夜看護著華哥和家人們。幾天后,華哥恢復清醒后,打電話給公處長,結果事情又發生了變化,那個工程項目最終又被白宇軒搞到手了。

? ? ? ? 華哥在心里恨恨的罵道:“公處長,你真他娘的是個是個白眼狼,不對,你就是條狗,誰給好處你就對誰搖尾巴,我對你不薄啊,等我身體痊愈,看我怎么收拾你...”

? ? ? ? 華哥住院半個月以后,收到了安仔的一條長長的短信:“華哥,我是安仔,你的車在42路東側的樂嘉4S店里!我沒臉見你,因為那天的鑰匙是我給那兩個人的!白宇軒派人找我時候說的是嚇嚇你,不會對你怎么樣,只要他們你什么時候回來就可以給我一筆錢,后來我給了他們你家里的鑰匙,他又多給我些錢!華哥,請你原諒我,這次是我鬼迷心竅了,我跟女朋友莉莉都處五年了,可我買不起房子,莉莉母親說什么時候能買到房子,什么時候才把女兒給我...可是莉莉還是離開了我,她聽到了我跟白老板的電話,害怕受到牽連!半個月前,莉莉跟一個大款相親了,她最終還是按照她母親的意圖做了,相親以后不久,就一起出去旅游了...華哥,我此刻在火車上,要去個遙遠的城市,希望你能原諒我,放過我吧!白宇軒給我的那筆錢,讓我放在你車里駕駛座的靠背里了,密碼就是你的車牌號后面加8…”

? ? ? 華哥憤怒的摔碎了自己的手機,安仔是他最信任的人,有一次思雨和家人都出去旅游,華哥突然患了重感冒,是安仔服侍了他半個月,在思雨和安仔之間,他甚至更信任的是安仔。自接到短信之后,華哥的脾氣一直十分暴躁,對思雨也不會說太多的話,經常一個人躺在床上,對著天棚發呆。

? ? ? 華哥接到短信后,思雨多次去公安局,可奇怪的是一直沒有立案。思雨找過私家偵探進行調查,結果是某醫院確實有個患者需要換腎,他有兩個兒子,而且有人確實看到一個兒子受了傷,但已經轉院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安仔也不知去了哪里,所有的線索似乎都斷了,請來的私家偵探也只能苦著臉說:“這個案子有人在背后操縱著,而且勢力確實很強大,我們現在的業務能力有限,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 ? ? 華哥變得越發沉默,連夜轉院到另外一個城市,家人也都悄悄的跟著搬走了,因為華哥的事情發生之后,家里半夜經常會接到恐嚇電話,警告不要把這件事情搞大,華哥父親家的玻璃都人用氣槍子彈打碎了許多塊,有一天早上開防盜門的時候發現,門口和對面那家的墻上都被人刷了紅色油漆,看上去十分恐怖。

? ? ? 華哥的親弟弟亮子也憤憤的找到母親,說自己也接到了恐嚇,他想讓哥哥立刻搬走,免得連累自己。華哥的母親憂傷的說道:“亮子啊,你哥住院到現在,你怎么一次都不去呢?你欠你哥那三十多萬不還就算了,你怎么還嫉恨著你哥啊?"亮子憤憤的摔門走了,臨走前憤怒的說道:“你們就偏袒他,是他對我不好,我沒這個哥哥...”房門一聲震響后,只留下了哭泣著的母親。

? ? ? 華哥痊愈的三個月后,又悄悄回到了A市,他將藏在家里保險柜的光盤拿了出來,復制了幾份后,將早已寫好的《關于白宇軒賄賂公嚴琦等人的證據》材料,分別用特快專遞郵寄到不同的紀檢部門,然后又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城市。

? ? ? ? 此后不久,華哥聽到公處長被革職雙規,原以為白宇軒將受到打擊,可又過了些日子,聽說公處長離奇的死在了某看守所里,在此后則毫無訊息傳來。

? ? ? 華哥又一次絕望了,幾乎天天以酒為伴,消磨著時日。當華哥住院的消息傳開后,幾乎沒什么人去醫院看望過他,那些生意場上的伙伴,都是些彼此利用的關系,談不到什么交情,甚至有些人,著實為暫時少了個競爭對手欣喜了一段時間。

? ? ? A市裝潢華麗的金沙酒店,華哥的大學同學聚集在一起,幾個同學里的組織者提到了華哥,胖子喝的紅頭漲臉,含混的對大家說道:“華哥住院了,這次差點丟了小命,聽說是得罪了咱A市的名人啊,白...!”有人急忙跑過來,按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有人憤憤的說道:“活該!那就是個守財奴,有兩個臭錢,就張牙舞爪的,求他辦點事情,裝的跟阿拉伯王子似的…”

? ? ? ? 胖子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做人要厚道啊,他畢竟幫過你啊!上大學的時候,他就是個自私而多疑的人,后來發達了,大家才不叫他華瘋子,而改成華哥,你們跟著叫的時候,不是也挺有勁的么?這次他得罪的可是咱們A市的大人物,估計他沒有翻牌的機會了,大家畢竟是同窗且同寢四年,華仔既然已經落難搬走了,沒必要繼續詆毀他了吧...”

? ? ? ? 華哥搬到海濱城市居住以后,身體的傷早已痊愈,可心中的傷痕與陰影依舊折磨著他的身心,他一直試圖尋找扳倒白宇軒的公司,為此花費了很多錢雇傭私家偵探事務所,去調查取證,通過調查發現那個裝潢華麗,投資幾千萬的淫窩“九天仙人居”真正的幕后老板就是白宇軒,而且那里已經成為很多顯貴必去的場所。華哥將搜集得到的證據材料,分封成許多份,將上訪材料雪片般郵寄出去。

? ? ? ? 幾個月之后,華哥在一個電視媒體上見到了白宇軒,他正在接受采訪,大致內容是成功的民營企業家是如何創業成功的。華哥徹底絕望了,點燃了那些搜集來的證據。為了達到目的,華哥甚至雇傭了一個在街頭流浪的人,向那人允諾只要能讓白宇軒在醫院躺一個月,事成之后至少給20萬當做酬勞,可那個三十多歲瘦骨嶙峋的男人,一去而不返,華哥也從此后斷了這樣的想法。

? ? ? ? 華哥的脾氣開始變得越來越暴躁,經常喝的酩酊大醉,回家后對思雨吼叫道:“你給我滾,不用這樣假惺惺的陪著我,你們女人就沒有一個不是愛慕虛榮的,小慧是我的初戀,我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著她,那時候我很窮,買不起房子,不能讓她過上奢華的生活!白宇軒把我調動到外地的公司,她經受不住誘惑,剛剛幾個月的時間,她就像一條發情的母狗一樣,爬上了白宇軒的床......談什么愛情,那根本就是扯淡....白宇軒你這個畜生,天下的女人千千萬萬,你為什么偏要偷我的女人呢?”

? ? ? ? 每次酒醉后的發泄,都會讓華哥輕松片刻,他對白宇軒的仇恨已經深入骨髓,可每當酒醒后,他又會萬般悔恨,感覺愧對了思雨。

? ? ? 日子長了夫妻二人的感情難免會生疏,思雨心中的苦悶無處排解,整日沉迷網絡,華哥滿腹心事,對此置之不理。在海濱城市住了幾個月之后,華哥發現這里也蘊藏著巨大商機,開始四處奔走,在各地設立了很多海景房銷售服務公司,憑借著自己的聰明睿智,賺到了一些錢之后,人也似乎變得多了些朝氣。

? ? ? ? 一年后,冬季的一個傍晚,華哥突然接到一個短信,竟然是白宇軒發來的,手機短信寫道:“華仔,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你派來想搞我的人讓我擺平了,好容易找到你!我沒興趣跟手下敗將說話,但有興趣繼續跟你玩玩,你的女人小慧,我玩夠了,給她點錢讓我打法了!歡迎你回到A市,我很無聊,這里沒有什么對手,雖然你也不是我對手,但總比沒有對手要好些!怎么樣啊,考慮一下,你回來我會給你接風!就這樣吧,在A市等你的,白宇軒!”

? ? ? 華哥把那手機砸爛,扔到了垃圾箱,連夜搬家到C市。華哥弄了新的手機號碼,甚至做了假身份證,改了名字,但自從接到這條短信后,華哥變得更加古怪,夜間走路,只要身后有人就會異常警惕,每次進入房間之前總會很緊張,總會仔細檢查房間里是否有人,確定沒人之后會立刻拉近窗簾,反鎖房門,睡前一定把從黑市買來的手槍放在枕下,夜里經常會做噩夢,然后狂喊著醒來,原本多疑暴躁的他,變的更加不可禮遇。

? ? ? 思雨不堪忍受,況且因為那次驚嚇,華哥看到思雨就會想到那天的場景,已經不能履行丈夫的義務,思雨也只好跟他分床而睡。

? ? ? ? C市夏日的夜晚依舊燈火通明,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華哥走在回家的路上,前面一家三口慢慢走著,那個小孩子調皮可愛,硼硼跳跳的跑著。華哥想到自己的兒子,忍不住的心酸涌上心頭,為了躲避白宇軒的黑手,他為兒子改名換姓,送到了H市的私立貴族學校,上次看到兒子已經是幾個月前了。

? ? ? ? 街心花園旁的空曠處有很多人,那的大排檔生意火爆,出來乘涼的人往往會邀三五個好友,坐在那喝著啤酒消暑。自從在家中遭人謀害,華哥開始不信任任何人,也沒有交過任何朋友,這讓他很寂寞。華哥看著那些舉杯暢飲的人,這種平民的享受雖然簡單,但也十分快樂,而他缺少的就是這樣的快樂。一個人走進視野,華哥心中思忖著自問道:“能這樣巧么,難道是他么?”

? ? ? ? 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戴著一個小紅帽,只穿一個黑色過膝短褲,正低頭忙碌著,他身前有一排燒炭火的鐵爐子,上面放著許多肉串,他手腳麻利的翻轉著,炭火的灼熱讓他的汗水從臉上流淌到赤裸的胸前。

? ? ? 華哥停下腳步仔細的看著這個青年,一個腆著肚子的孕婦女人高聲喊道:“老公,在加二十個串,五個板筋…”那個青年微笑著回頭看了看那個頗有些姿色的女人,大聲答應道:“收到,馬上就好!”

? ? ? ? 華哥感覺仇恨與憤怒從心頭升騰著,心中自語道:“是他,是安仔!”人海茫茫能遇到他簡直是天意,華哥快步走了過去,悶聲問道:“安仔,還認識我么?”安仔迷茫的抬頭看了看,他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留著長發和胡須的高大男人站在面前,鬢角的白發和一臉的滄桑,讓安仔幾乎無法辨認。華哥看到安仔一臉的迷惑,冷笑著說道:“你這樣健忘么,看不出我是誰么”

? ? ? 安仔手中的肉串幾乎掉在地上,手指顫抖的碰到了爐子上的鐵壁上,他急忙將手指放在耳垂處,又放到嘴邊用舌頭舔了舔。安仔后退了一步,驚呼道:“華哥,是你么,你的變化好大啊!”

? ? ? 華哥冷冷的說道:“這還不是拜你所賜么,你過的很滋潤啊!”安仔繞過燒烤的爐子,熱切的說道:“華哥,看到你很高興,以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有些事情應該告訴你的...你先坐下來好么,嘗一嘗我的手藝怎么樣?”

? ? ? ? 華哥看了看滿臉惶恐的安仔,又看了看那個腆著肚子依舊在忙碌的女人,嘆了口氣,開口說道:“今天要不是看在你老婆懷孕的份上,我一準要好好教訓你一頓!”安仔的表情舒緩許多,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她叫瑞芳,就是這里的人,我們是一起打工認識的,她對我很好,不嫌棄我窮...”華哥低下頭,又抬頭看了看遠處的路燈,轉身邁步走了。

? ? ? ? 安仔回頭喊道:“老婆,你先弄一下,我馬上回來!”安仔快步追上了華哥,猶豫含糊的說道:“華哥,過去的事情是我不對,你打我,罵我都行…”華哥斜視了他-一眼,開口說道:“你給我滾開,有多遠滾多遠!”

? ? ? ? 安仔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又跟上來,語氣堅定的說道:“無論怎么樣,我必須要跟你說一個事情,那個白宇軒確實十分厲害,你一定要時刻防著他,白宇軒掌握了你的許多秘密,比如你喜歡吃什么,對什么運動感興趣,他甚至讓我告訴他,你的銀行賬戶是多少,小嫂子的QQ號和郵箱等等……當時,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到你被折磨成現在這樣,我真的很后悔…”

? ? ? 華哥怒道:“你馬上給我滾開,少在這里假惺惺的...”安仔訕訕的停下了腳步,看著華哥高大但有些彎曲的背影。

? ? ? 許久之后,像剛回過神似的跑了回去,老婆已經滿頭大汗,怒道:“你去哪了,這么多客人,你怎么這樣..."安仔嬉笑道:“老婆大人,別生氣,看嚇到咱的女兒…”

? ? ? 女人幸福的笑了笑,開口說道:“你怎么知道是女兒,我就給你生個兒子...”安仔一邊手忙腳亂的忙碌著,一邊說道:“我想要個女兒,想讓她像你那樣漂亮…”女人笑的更加幸福,微笑著說道:"少貧嘴,快干活吧...”

? ? ? ? 華哥寂寞的走著,夜風涼爽,但他的心頭跳躍著的仇恨的火焰,讓他感覺渾身灼熱。終于走到了自己臨時租住的樓下,華哥抬頭看了看自家的陽臺,臥室的燈亮著,那是思雨在上網聊天,華哥不允許她外出,網絡是她唯一可以與人接觸的方式。

? ? ? 華哥沒有乘電梯上樓,這也是他受傷后的變化之一,這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習慣,每次走到密閉的空間總會讓他異常恐懼,身體上的傷害已經痊愈,可內心的陰影依舊時時困擾糾纏著。

? ? ? ? 華哥走上了8樓,看到從9樓走下兩個男人,恐懼又侵占了心靈,他又處于應急狀態。當那兩個男人走過去,華哥才清楚的認識到,那兩個人不過是物業的工作人員。

? ? ? 華哥打開門,房間內很安靜,只能聽到思雨敲打鍵盤的聲音,偶爾可以聽到遠處街道上汽車的喇叭聲。華哥說道:“思雨是你么?”沒有人回答,房間內死一般沉寂。華哥憤怒的走到臥室,他看到思雨十分陶醉般靜靜的打著字。

? ? ? ? 華哥憤怒的問道:“沒聽見跟你說話么,整天就知道上網聊天,你不感覺無聊么?”思雨冷冷的說道:“你不讓我交朋友,上街都要限定時間,我還能怎么樣...”

? ? ? 華哥變得異常憤怒,沖上去喊道:“你知道那個白宇軒在找我們,他甚至知道你的QQ號碼,你是不是一直在用這個號,以后不允許你在上網聊天..."思雨木然的說道:“知道又怎么樣,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

? ? ? ? 華哥已經無法自控,他奮力扯下鍵盤,狠狠的砸在地上,然后用腳狠狠的踏上去,鼠標也被他摔的粉碎。

? ? ? ? 思雨依舊坐在電腦旁,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等華哥恢復理智,她冷冷的說道:“這個月你已經第3次這樣了,我都被你搞的麻木,這樣下去我和你都會瘋的!我是個孤兒,認識你之后我很快樂,愛上你曾經讓我很幸福,但我還是想離開...”

? ? ? 華哥頹然坐到沙發上,他痛苦的垂下頭,雙手插在濃密的頭發里,良久之后開口說道:“好的,你走吧!我給你一筆錢,你要去哪?”思雨幽幽的說道:“我也沒想好,想去A市看看,有一個聊了一年多的網友,他一直想見我…”華哥因為憤怒又一次漲紅了臉,想要說什么,但沒有說,他走到酒柜旁邊,拿出一瓶白蘭地,倒了滿滿-杯一飲而盡,酒的辛辣灼燒著他的食道和腸胃,隱隱的疼痛讓他清醒。

? ? ? 華哥端著酒杯,走到思雨身邊,開口說道:“我們明天去辦理離婚手續吧,你把我們的結婚證書找出來……”

? ? ? 思雨已經痛哭流涕,她站起身抱住華哥,啜泣著說道:“我愛你,真的還愛著你,可是我只能離開你,我們冷靜一段時間或許情況就會改變,為了你能快樂起來,我做什么都無所謂…”

? ? ? 華哥推開思雨嬌美的身軀,冷冷的說道:“你睡吧,我們已經是陌生人了,不要這樣...”華哥關上了房門,思雨絕望的哀嚎聲變得微弱,他不停的喝著酒,直到沉沉睡去...

? ? ? 華哥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個毛巾被。華哥感覺頭像炸裂般疼痛,他掙扎著爬起來,他看見茶幾上有一張紙,上面寫道:“親愛的老公,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或許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為什么要這樣做!永遠愛你的老婆,思雨。”

? ? 華哥拿起手機,撥通了思雨的號碼,一個女中音柔和的說道:“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華哥茫然的坐在沙發上,怔怔的看著窗外。

? ? 一個月后,華哥收到一條短信,上面寫道:“我是思雨,遇到了些事情,你能給我的賬戶上打一筆款么?”華哥按那個號碼打過去,先是無人接聽,之后則是關機。

? ? ? ? 華哥找到自己的存折,趕到銀行想要轉賬。營業窗口前排滿了人,終于輪到了華哥,營業員拿過存折,幾秒鐘后那個營業員說道:“先生,您的賬戶上沒有錢!”華哥又拿出一個存折遞過去,片刻之后得到的回答是:“對不起,先生,您的賬戶已經清空!”

? ? ? 華哥慌亂起來,他拿出了最后一個存折遞過去,焦急的等待著答復,可得到的回答是:“先生,您是不是拿錯存折了,都沒有錢啊!您還是回家看看吧,下一位…”

? ? 華哥急忙回到家,拼命想著是不是自己搞錯了。華哥翻遍了自己的所有包裹,結果沒有發現新的存折,為了躲避白宇軒他隱姓埋名,甚至還做了假身份證,存折也都是用假身份證開的戶,如果報警,那么許多事情自己都將無法解釋清楚。

? ? 華哥無法理解,為什么自己辛辛苦苦奮斗多年得到的財富,怎么會在瞬間就成了一個空洞的零。

? ? ? ? 思雨走后,華哥幾乎沒怎么清醒過,但因為所有的錢水蒸汽般消失了,這讓他瞬間清醒過來。過去的一個月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繼續郵寄了許多關于白宇軒的犯罪證據,上訪的信件都猶如石沉大海般又無音訊。華哥拼命思考著,可依舊沒有答案,他變得焦躁,象籠中的野獸般不停的走著。

? ? ? 沙發上手機的短信提示音響了起來,他沖去過打開手機去看,是一個彩信,是一張照片,一個男人親密的吻著一個女人的臉,兩個人神態自若,那個女人臉上滿是幸福的神情。最讓華哥震驚的是,那個男人竟然是白宇軒,而那個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妻子思雨。

? ? ? ? 華哥舉起手想要把手機摔在地上,短信提示音又一次響了起來。華哥停了下摔的動作,打開去看,手機短信寫道:“華仔,你膽敢雇人來暗害,你出劍,我也只好接招!你賬戶上的錢是我讓人做了點手腳,那些錢現在都是我的了,你成為一個窮光蛋我會更安全些!思雨是我的人了,床上功夫一流啊,放你那簡直是浪費,我雇了一個中文系的高材生,陪她聊了整一年,才把她騙到我的床上,玩你的女人感覺總是很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話蠻有道理的!華仔,你這輩子是翻不了身了,別想著告發我了,你弄的那些上訪材料,現在都在我的保險柜里呢!別緊張,我不會弄死你的,你死了我就沒的玩了……”

? ? ? 華哥最終還是摔爛了那個手機,一個男人壓抑著的哭聲充滿了整個房間,華哥徹底崩潰了。一個月以后,物業的兩個工作人員,把一個衣裳襤褸,渾身臟兮兮的高大男人,押上了一輛白色面包車里,那車上用紅字赫然寫著“精神病醫院醫務專用車”。

? ? ? ? 兩年時間飛逝而去,華哥在醫院接受了良好的治療,母親堅持經常去看望,她變得衰老而憔悴,母親精心的照料和配合藥物治療,他離開了醫院,終于可以象正常人一樣生活,可他已經是個毫無生氣的活著的死人。

? ? ? ? 海濱城市H市的傍晚,華哥正坐在海邊一個躺椅上,懶懶的看著無窮無盡的大海。一個小男孩跑過來,對華哥說道:“叔叔,有人讓我把這個給您...”華哥接過那孩子手中的紙條,打開了去看,上面寫道:“華仔,你的母親和思雨都在我手里,快點來吧!你不會傻到去報警吧,你知道我和警察都是朋友,我在海濱陽光酒店426房間……白宇軒”

? ? ? 華哥坐起身,他感覺自己要變得癲狂,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幾粒,吐了下去。華哥的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沒有去擦,盡力深呼吸,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華哥知道那一定是個陷阱,可他無法選擇,況且他已厭倦了繼續活下去。

? ? ? ? 一個小時之后,華哥趕到酒店的時候,落曰已經隱退,他甚至都沒有想過去找保安,迅速趕到四樓房間門口。房門]虛掩著,他看到房間的靠背椅上,竟然坐著坐著他朝思暮想的人白宇軒。

? ? ? 華哥感覺一陣眩暈,他咬著牙走了進去。白宇軒微笑著看了看華哥,嘲諷的說道:“老朋友了,坐啊!好久不見,最近感覺很無聊,因此來看看你!奉勸你別胡來,你年邁的母親在我手里呢...”

? ? ? 白宇軒的話沒有說完,幾個體魄強健的男人沖了過來,把華哥按倒在床上。華哥沒有反抗,冷冷的說道:“你殺了我吧,我活的很無聊,幾乎天天都想著死…"白宇軒猙獰的笑道:“聽說你竟然能走出精神病院,這我感覺到麻煩又要來,想讓你看點好玩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沒興趣?我玩了你的女人,拿了你的錢,讓你看出好戲,算是對你的補償吧!我的眼里女人就分兩種,一種是可以上床的,另-一種是不能上的,你的母親太老......”

? ? ? 華哥因為憤怒而漲紅了臉,大罵道:“你簡直就是個畜生,你...”華哥的嘴里被那個兇神惡煞般的保鏢塞了一個毛巾。

? ? ? 白宇軒對站在門口躍躍欲試的一個青年說道:“你們跟我很多年了,今天要犒勞犒勞你們,去把思雨帶過來,我要讓他看出好戲...”

? ? ? ? 片刻之后,思雨被帶了進來,她神態自若,毫無慌張的表情。白宇軒示意保鏢放開華哥,華哥從床上爬下來,思雨撲過來抱住他說道:“老公,終于見到你了...”思雨的眼中已經充滿了淚水。

? ? 白宇軒微笑著,拍著手說道:“好啊,夫妻重逢了,好看,好看!我還想看看你這個老公,看著你跟別人做愛是什么樣的表現...”華哥怒吼道:“你放了她,男人的事情為什么要把女人拉進來,你還是不是男人?”

? ? ? 白宇軒站起身,獰笑道:“我先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把他兩個都給我綁起來..."站在門口的四個男人沖了過來,走在最后的那個拔出手槍,他快上一步,舉起手臂,用手中的槍柄狠狠敲向他面前那人的后腦,那人應聲倒地,身側另一個人回頭觀望間,也被依法炮制被打暈在地。

? ? ? 前面一人回頭驚呼道:“黑子,你...”話沒說完,已經被一腳踹翻倒地,那人箭步彎腰瞬間將他打暈,跑在最前面的轉過身來,看到一只手槍正對著他,只好乖乖的舉起手臂。

? ? ? 那人喊道:“不許動,我是打黑組的李山,都給我趴下,否則我打死你!”那人側頭,對愣在那的華哥說道:“還愣著干嘛,快過來幫忙!你的母親沒事,她就在隔壁房間里!”那人拿出手銬,對華哥說道:“把他兩個都扣起來,白宇軒你要敢反抗,我現在就開槍...”

? ? ? 李山冷笑道:“還記得5年前你開槍殺掉的那個人么,那是我的弟弟!為了報仇,等這一天我已經等很久了,要不是思雨幫我收集到你的第一手證據,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

? ? ? ? 白宇軒大聲笑道:“你可以扳倒我么,我的朋友滿天下,誰也不能把我怎么樣,讓我死可以,會有很多人來給我陪葬,那些我喂養著的狗,都會跑過來對著我搖尾巴的,那些偷吃的人都會被我拉過來...”

? ? ? ? 李山怒吼道:“白宇軒,實話告訴你,你的老巢已經被我們給端了,我們關注你好久了,你完了…”

? ? ? ? 白宇軒被華哥打倒在地,白宇軒面色蒼白的躺在地上,華哥踩著他的后背,為他戴上了手銬,華哥已經淚流滿面,臉上卻在瘋瘋癲癲的傻笑著。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特警沖了進來,白宇軒被帶出了房間,他輕蔑的看著所有人,臉上似乎浮現著一絲嘲諷的微笑。

? ? ? ? 白宇軒被壓到了賓館樓頂落下一架直升飛機上,直接飛往到另一個城市。

? ? 華哥的母親走了進來,她拉住華哥的手低聲安慰道:“孩子,我們的好日子到了..."話沒說完,她已經淚如泉涌。

? ? 華哥的母親拉住了思雨的手,將華哥的手交到她的手里,站在一旁默默的擦著眼淚。思雨緊緊拉住華哥的手說道:“離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期待這一天的到來,白宇軒這次是翻不了身了,即使他的父親出面也救不了他了...老公,這一切都是真的,離開這里,我們一起過好剩下的日子!”

? ? ? 十年后,華哥坐在A市慈善總會的辦公室里,案頭堆滿了等待幫助的人們的材料。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來,華哥按下了免提鍵,一個女人用甜美的聲音說道:“老公,快回來吃飯吧,孩子們都等你呢!”

? ? ? 華哥拿起話筒,微笑著輕聲說道:“思雨,你的聲音還那么迷人,想你了!”對方沒有說話,甜甜的笑聲里,掛斷了電話.....

? ? ? 本文完成于2009年7月,修改于2019年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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