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過學的人大都知道課本中《老人與?!返墓适?,講的是一位老人在海上勇斗大鯊魚的故事。近來讀到了海明威《老人與?!愤@篇小說,才知課文只是截取了一部分,這次給我印象最深的不是老人與鯊魚的故事,而是老人與一個孩子之間那種相惜、相親、相依的感情,這也許是跟年齡有關吧。看來,十幾歲、二十幾歲、三十幾歲、四十幾歲、五十幾歲看事物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書剛開始就講一個獨自打魚的老人,出海八十四天,未能打到一條魚,而前四十天有一個孩子陪著他出海打魚,之后孩子的家長就把孩子換到了另一條船上,可孩子不愿意。他看著孤零的老人每天劃著空船回來,心里很難過。他總是幫老人收拾船上的魚鉤、魚叉、船帆,跟老人一塊回家。老人教會了孩子打魚,孩子很愛他。這一老一少的對話很感人。
孩子對他說:“我又能跟你一道下海啦,我家里已經攢了一些錢?!?/p>
“不”老頭兒說:“你們那只船運氣好,還是跟他們一道吧。”
“但是你可記得,你是怎樣接連八十四天一條魚也沒打到,以后我們又是怎樣接連三個星期每天都打到大魚的嗎?”
“我記得,”老頭兒說。“我知道你不是因為不相信才離開我的?!?/p>
“爸爸叫我離開你,我是個孩子,不能不聽他的話。”
“我知道,”老頭兒說“這是合情合理的。”
“他沒多大的信心?!?/p>
“是的”,老人說。“可是我們有。你說是不是?”
“是的,”孩子說:“我請你在海濱酒店喝一瓶啤酒,然后我們把打魚的東西帶回家去,好嗎?”孩子為老人準備了沙丁魚。
......
“不過,要說打魚,頂好的還得數你。”
“不,比我好的人多著呢?!?/p>
“怎么,”孩子說?!皶螋~的很多,打魚的能手也不少,可是頂好的只有你一個?!?/p>
“多謝你,你的話叫我聽了真高興。我希望跑來的魚不要大得叫我們對付不了就得啦?!?/p>
“不會有這樣的魚,只要你身上的勁兒還能像你講的那樣大?!?/p>
“也許我的身子沒有我想的那樣壯,”老頭兒說?!翱墒俏叶煤枚嘣E竅,我也有決心?!?/p>
“你應該上床去睡啦,這樣明天你才有氣力,我也要把東西拿回海濱酒店去了?!?/p>
“那么祝你晚安,明早我來叫醒你?!?/p>
“你真是我的鬧鐘啊?!焙⒆诱f。
“我的鬧鐘是年歲,”老頭兒說,“為什么上了年歲的人醒得這么早呢?為了要過一個長些的日子嗎?”
“我不曉得”孩子說,“我只曉得孩子們愛睡懶覺,睡不醒。”
第二天孩子送老人出海,他們互道了平安。
......
在海上打魚的日子里,在與鯊魚捕斗的間隙,老人至少有3次地想起孩子,總是說“要是孩子在這兒,該多好啊”
......
最后,老人拖著一條只剩骨架的一條十八英尺長的魚,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已是人們上床睡覺的時候。第二天早晨,孩子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當看到睡著的老人,看著被鯊魚劃破的雙手,于是他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去給老人弄咖啡,一邊哭。當老人醒來接過孩子給他熱好的咖啡,老人說“它們把我給打敗啦,曼諾林,”他說:“它們真的打敗了我?!?/p>
“它們沒有打敗你,那條魚并沒有打敗你?!?/p>
“是的,真的沒有??墒呛髞眭忯~打敗了我。”
“我很想你”,他說,“你捉到幾條魚?”
“頭一天一條,第二天又是一條,第三天兩條?!?/p>
“很好?!?/p>
“現在我倆又要一道打魚啦?!?/p>
“不,我沒有運氣?!?/p>
孩子說“我會把運氣帶來的。”
“你家里人該怎么說呢?”
“誰管它。昨天我已經捉到兩條,現在我們一定得一道去打魚,因為我還有好多東西要跟你學呢?!?/p>
“我們一定要弄來一桿能夠把魚扎死的矛,經常放在船上。你可以從舊福特汽車上弄來一塊鋼板葉子,做矛頭,我們可以拿到關納巴科阿去磨它一磨,應該把它磨得快快的,同時,要不煉一煉它就會斷。我的刀子已經斷了?!?/p>
“那么我要把什么事情都安排好,”孩子說,“你也要把你的手養好,老大爺。”
隨后老人又安排了一些事給孩子,孩子走出了門,當他走在破爛的珊瑚石路上的時候,又放聲大哭起來。
到這兒,故事已近結尾了。
我在想:一個歷經磨難歲月的老人和一個與自己相差幾十歲的稚氣的孩子之間,是如此地進行著正式信任般的對話,讓人覺得在老人堅強、剛毅的背后,是一顆孤獨的心,而稚氣的孩子因為不能夠選擇跟老人去打魚,同樣很孤獨無助,兩顆孤獨的心,相互安慰、相互鼓勵,相互溫暖。人間有各樣的情感,老人與孩子間的情感應該是最純粹,最能直戳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