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回顧:人在有的時候是自私而兇狠的,我承認我有重新開始新生活的念頭,和任何一個普通女人一模一樣。一個家,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男人,如果還有一個我們的孩子,就更美好了,我一直這么想。這個念頭支撐著,幾天有意地不接林可非的電話,不給他開門,以示決心。最后林可非發來短信說:好吧,不打擾你,讓你休息休息。我不知道我們能忍多久,但我又限入了某種絕望里,這種絕望與幾年前有增無減,我不想這么下去,真的不想,我要給我的愛情有個歸宿。愛情是要歸宿的,不是嗎?
我不流氓很多年
是非
長篇連載情色生香系列小說
獻給為愛情出生入死過的人們
我不流氓很多年 第十七章
夜里的上海街頭,燈紅酒綠,五彩斑瀾。
陸錚與我,在黃埔江邊來來回回,欣賞人頭攢動的夜景,今晚的月色很好,感覺也很好。
陸錚的情緒很高,他向江水舉起他的雙手,他說他喜歡此刻的自然狀態,可以什么都不想,他想大聲的喊出來,想要奔跑著,回到兒童時代。
陸錚今天沒有和我談工作,他向我談他的生活。
聽一個本來不太多話的男人談自己,是讓人有傾聽興趣的。
他來自青島,一個地道的青島人,他們家幾代人都畢業于青島大學,他說如果舉行校友會的話,他們家就可以圍上一大桌子,因為他父母畢業于青島,他的妻也來自青島,他的哥哥與嫂子也與他是校友,他的妹與妹夫全是青島大學畢業的。
21歲剛大學一畢業,就娶了那個比他大六歲的大學老師為妻的陸錚,在當時已經算是驚世賅俗的了。
但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是為了躲避那在大學相戀四年的女友最終棄他而去的絕望。
“當時的絕望可想而知,我只想快快安定下來,和誰結婚根本不重要。”陸錚說。
妻有些傲慢,結婚的條件開得也有些苛刻,第一,只結婚不生孩子,第二不許陸錚存私房錢,說是男人有錢就變壞。第三不和陸錚父母住一起,避免婆媳矛盾。
年輕的陸錚根本不介意這些,他只想趕緊找個人結婚,所有條件他都爽快地答應下來。
當時他還在大學任教授助理。但這個工作他只做了半年,就不感興趣了,每天三尺講臺生涯,面對一堆不更世事的青年學生,象一汪死水,那時候陸錚覺得。
這一年他跟妻說:他不要教書了,他說要去闖世界,妻笑話他不知天高地厚,有家的人了,還不實際一點,有個安穩工作,過好日子就行了。
那一年陸錚迷茫得要命,也許妻是對的,他決定留下來,過好日子。
可是一年過去了,以前的同學,都在外地寄錢回來過年,生活在變化中進行著,而只有他陸錚還在原地不動,這讓他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他依舊說要去闖世界,妻已經不耐煩再和他理論了,索性把所有的錢全部藏匿起來,你要走就走吧,我不會給你一分錢的!
他最終離開了青島,離開青島的時候,妻果然沒有給他一分錢。
向一個朋友借了1000塊錢上路, 臨走時,他對妻說如果這樣還不如我們分手吧!妻哼一聲,說隨便。
在外面打拼了二年,憑借自學的軟件開發,替人寫代碼,以及給暑期里的高中生補課,陸錚開始有了點錢,那個春節回到青島,陸錚頭一次有了一種衣錦還鄉的感覺,因為他一下子就給了妻,自她工作以來都沒有見到過的一大筆錢!
妻笑瞇瞇地收了錢,并沒有多問陸錚在外面的生活是怎么樣的,而是提出了,她想要一個孩子。
“你違規了哦,不是說好結婚不要孩子嗎?”他也陡然想起來,結婚這些年來,他們竟沒有為避孕苦惱過!
“可我現在要么!”妻不依,這一年妻三十多歲了,她的改變想法也是理所當然。
事業剛剛起步的陸錚,說實話他并不想要孩子,他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哪。
但看到此刻溫存的妻,他還是順從了女人的意愿,生活總是在相互妥協之中進行著,尤其是二個人的婚姻。
奇怪的是,堅持了相當的一段時間,他們依舊還沒有懷孕的跡象。
妻開始慌了。
當所有的性愛都是為了創造一個孩子時,陸錚在性里毫無快感可言,他們總是在互相指責對方的無能,最終不歡而散。后來一紙醫院診斷書說明了一切問題,是妻的原因,原來她的生理是紊亂的,根本不能正常排卵。
妻明顯地瘦了,其實陸錚并不介意有沒有孩子,他需要有愛的生活。
只要不吵不鬧,互相體諒就行。
當他向他的妻表達這個意思時,妻大笑了,
“你真幼稚,愛情是什么,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我要一個孩子,這是你的責任,你知道嗎?不管怎么樣,你現在不能離開這里,你是我的丈夫,你有配合我的義務,我一定要一個孩子!”
這是一段夢魘一般的生活,他們時好時壞的過著生活,好的時候為了孩子,他們努力造人,壞的時候他們誰也不理誰,視對方為仇敵。
這個時候陸錚辭掉了為他創造了財富的外地工作,他也是在這一年認識了林可非。
原來與林可非合作的OEM供應商在青島開分公司了,陸錚通過熟人介紹,成了那里的業務主管,主要業務就是向林可非公司提供各種電腦配件,陸錚很快熟悉了業務流程,并進入了正常的朝九晚五的生活,一切看上去平淡無奇。
妻除了在青島大學上課之外,大量的時間花在生育問題的研討上,外國的,中國的,民間的,各類偏方,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忙于一試。
陸錚二十八歲時候,他們終于有喜了!
“你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對于我來說:絕不是喜悅,這個義務我盡得好苦,好痛,好累,我覺得我一下子解脫了……”
我在這個故事里震驚了,我一直以為性是人與人之間最完美的鈕帶,我根本無法面對這個事實,僅為繁殖的性,對于生命來說:是毫無美感的,是嗎?
妻一懷孕,陸錚馬上就想著離開,奇怪的是,妻并沒有作任何挽留,只是要求他等孩子出世,讓孩子見自己的父親一面,然后陸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再也不管他了。
陸錚再次一無所有地離開青島,這一次他來到了北京。
在北京的林可非說加入我們吧,他一直對這個合作商的負責人很看重,但陸錚最終沒有選擇去林可非的公司,而是向林可非借了一筆錢,利用他軟件開發技術,與其它的幾個在大學里學電腦專業的同學合伙開了一個小軟件公司,從給人寫什么網上攔截廣告的小程序開始做起,不斷開發一些新的網絡產品以適應新的市場。
從開始的四處尋找客戶,到后面慢慢有客戶上門,也經歷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呢。
賺的每一筆錢,他都寄回家, 他與妻約好,為了孩子,他們維持現狀,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妻除了要他每月按時匯回家的錢,還要求他在孩子生日和六一節的時候一定要回家看看,但實際上,繁忙的工作讓陸錚從來就沒來得及兌現這個看似簡單的承諾。
孩子已經開始可以在電話里奶聲奶氣地叫爸爸時,總會讓他潸然淚下,自孩子出世第一眼看到后,他都沒有再見他的小女兒一面呢。
故事到此,讓我陷落進了沉默,我不知道這不多話的男人,為什么會給我講這么長的故事。
“這些年不好不壞,好象少了一個人關懷……”江邊上不知道哪家酒廊傳來迪克牛仔的滄桑歌喉。
“是啊,這些年不好不壞,我甚至去找過那個初戀女孩子,她已經為人母好多年,一點當年的樣子都沒有了,我的生活,也就別無牽掛了,真正意義上的,不好不壞……”陸錚笑了笑,顯得很是無奈。
夜深了,我們坐在江邊酒吧里,這個酒吧有點象舊上海,因為年代久遠,倒也沒引起我們這七十年代人對那個年代的懷舊來。
酒杯做成了一個靴子狀,倒著清亮醇厚的啤酒,捧著一只靴子喝酒,新鮮!
“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會和你講這么多吧?”陸錚抬頭看我。
我確實有些奇怪。
“你長得很象我的初戀的女朋友,象極她當時年輕時候,尤其一笑,那嘴角兒的旋渦…”
這本來是一個很老套的套近乎的方式,但此刻由陸錚口里說出來,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或許似曾相識,在人們生活中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感受,我們需要繼續從前,不管是用什么樣的方式,那也是一種美好的心愿。
我伸手在他的大手背上拍了拍,
“陸總,不要這么感慨,你要朝前看,生活還是美好的,不是嗎?”
陸錚伸出另一只手,回拍了拍我的手背,
“叫我的名字吧,陸錚!”
下章待續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