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想動,甚至眼睛都不想眨巴一下。思緒萬千,又似乎什么都沒想。張杰這二年的人生遭遇也同樣刺激的他的每一根神經,那種震撼來得如此猝不及防,痛苦自責如排山倒海向他襲來。負罪感使他如芒在背,出于本能,他想丟下她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里,卻沒有力氣逃離。他也不想那么做,自己已經在她最黑暗的日子里,在這孩子千瘡百孔的心靈上插過一刀了。今天,自己甚至給了她兩個耳光,險些要了她的命啊!啊!昨晚,昨晚,自己對她做了什么?到底有沒有和她發生關系?算了,不想了。就算沒有肌膚之親,可人家也和自己一個被窩睡了一晚啊!別管是陰謀還是陽謀,睡了,就得負責!睡了,就是自己的女人!即使她真的是塊燙手的山芋,也接了,也認了。
至于,以后,以后怎么走,怎么處理這層關系,看情況吧。目前,先安撫一下她的情緒,無論她是打是罵,任憑處置,絕對不能再刺激她了。可千萬不能再有個風吹草動了,否則,自己不死都得被她嚇出心臟病。可是,這個女人可靠嗎?很明顯的她和張志強是一伙的,她和他到底什么關系?種種跡象表明,張志強可不那么簡單,他只是個投資商人嗎?背后還有多少陰謀,還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這么做此地無銀三百兩,更加說明問題的嚴重性。
鄭毅呀,你也太可笑了。別追究到底睡沒睡這個問題了。就算真睡了,她就是你的女人?這也太他媽的幼稚了。你幾歲的智商啊?她睡你是為了什么你不清楚嗎?這樣的女人也值得你不顧一切的負責?真他媽的成了天字一號大傻瓜了吧。
就算自己骨子里渴望有個紅顏知己,也不可能找個酒吧女啊!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若自己的前程就為了這個酒吧女被毀于一旦,就算死了,有何顏面見列祖列宗?
賈先會什么樣你不知道嗎?她要是知道了,都敢把這件事捅上天。家就散了,這么多年過去了,雖然對她是已經忍無可忍了。可也沒想過要親手拆毀再重建。更可況,還有女兒思翼呢,那么乖巧可愛,怎么可以讓她幼小的心靈受到傷害?讓她因為自己的一時糊涂而蒙羞受辱?鄭毅啊!你糊涂啊!
可是,她真的和張是一伙的嗎?如果那樣,她為什么決絕的去跳江?自己不是追過去,必死無疑。戲有演的這么真的嗎?
張杰,嚴如斯,到底你在這里面扮演了一個什么角色?
鄭毅被這件事折磨的焦頭爛額。走,丟下她,于心不忍。不走,收留她,又顧慮重重,險象環生?怎么辦?怎么辦?
妖孽啊!前生我到底和你發生了什么?讓我今生遇到你!
唉,鄭毅啊,捫心自問,這么多年過去了,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對得起蒼天厚土嗎?這個張杰,該何去何從啊?
走著看吧,此刻,不能丟下她不管。既然你說你是嚴如斯,那就是嚴如斯。張杰已經死了,兩年前就已經死了。別想其他了,先伺候她兩天,身體康復再說吧。等她好了,和她談談,給她點錢,忘了一切,就當從來都不認識,從來都沒見過面,如果是這個結局就再好不過了。
塵歸塵,土歸土,從此見面不相逢。這是每個緣分盡了的男女共同的歸宿。可是,鄭毅和張杰今生緣分真的盡了嗎?他倆誰都不知道。
就在鄭毅殫精竭慮的權衡這件事得失利弊的時候,張杰在隔壁病房也醒了。
這是哪?天堂還是地獄?雪白的天棚,雪白的墻壁,寂靜無聲。地獄應該是漆黑一片啊,不會這么白。難道是天堂?就自己有資格上天堂哪?何德何能啊?就算下地獄都得進到十八層。這到底是哪?
她想翻過身坐起來,好好看看這是哪。可身子似乎有千斤重,用了兩次力氣也沒有翻過身。累的氣喘吁吁不說,汗一滴一滴往下淌。她抬抬手,手卻被什么牽引住了,哦,點滴呢!原來自己沒有死,被人救了,這是在醫院。難怪這環境這么白。
老天爺啊!我究竟哪里做錯了,你連死都不讓。還有多少痛苦我沒有嘗到,還有多少磨難我沒有經歷啊?你要干什么啊?眼淚,嘩嘩的流淌,卻洗刷不掉心靈上的灰塵,心靈的吶喊,永遠得不到正確的答復。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飄零的玫瑰,是迎風綻放,還是零落成泥?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