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除夕,阿汀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新年好!聽得出來我是誰嗎?”
“聽不出來。”
“我是星七。沒有忘記吧?”
“哦,是你呀。”
“可以出來見個面嗎?”
阿汀拒絕了。她不想見到他,因為她怕他。
是的,就是像小孩一樣的膽怯。星七是她的初中同學,從小就打架斗毆,初三那年轉學去武校學習散打。終于長大,自己經營了一家賭場,整天打打殺殺,成了人們口中的“混混”。
那時候,阿汀還和大雷愛得死去活來,壓根沒有心思理會其他人,不在意他人的感受,隨著性子想怎樣就怎樣。星七說等了她十年,從小就一直喜歡她,然而她一直不理她,或許吧,別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星七的等待在阿汀看來是個美麗的錯誤。所以,她可以揚起道德的風帆遠走他鄉,頂著為他好就要保持這段距離的美名,即便對星七來說都是傷害。
第二年,阿汀和大雷分手了。
曾經的信誓旦旦在一瞬間就可以灰飛煙滅。大雷說受不了曾經美麗的她現在滿臉白斑。阿汀不僅僅是低落,她離絕望就差那么一點點了。每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出門必戴口罩,每晚都在家以淚洗面。她想起了星七。翻了下手機通訊錄,竟然沒有刪掉他的聯系方式。于是,她給星七發了條簡訊。
“近來可好?我是阿汀,想和你聊聊。”
“還好,你呢?怎么了?”
“沒事。你還在開賭場嗎?”
“是啊。怎么?不可以嗎?”
“那倒不是,與我無關。”
“你如果不喜歡,我可以改行。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都聽你的。”
“倒不是我喜歡不喜歡的問題,不過你能改行的話肯定能過得更好。”
“你就不能給我個機會嗎?你和他怎么樣了?”
阿汀沒有回應他,只說:“你可以去做散打教練啊。據說你當年可是全國散打比賽的冠軍。”
“是啊。”
阿汀不知道的是,星七手骨受傷了,壓根沒辦法再去散打了。
就這樣又過去了五年。
這天,阿汀大清早被門鈴聲吵醒,有人快遞送來了一大束香檳玫瑰,署名星七,卡片上寫著:“生日快樂!我一直都在。”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記得她的生日。如今,他不再是那個被生活逼得無路可走的“混混”,他不再經營賭場,不再跟人打架。他來到阿汀工作的城市開了家小餐館,后來生意越來越好,也賺了些錢。
阿汀不自覺眼淚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