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在這世上僅十八載,東張西望無知地爬行。十八年,在眾人看來是不長的,還會有所延續(xù)的。不過最近我卻很是擔心我的生命會不會就此終結(jié)——被謀殺或遇事故。就好像是我剛淺知了一丁無常,便過早陷入這思考的泥淖。我該怎樣過活?在我為數(shù)不多的日子。
我信命,亦不信。我信的是每顆種子都會有專屬自己的命運:瘋癲癡狂、平凡短暫、痛苦流離、團圓長久、奪目閃耀......我不信的是上帝會鋪設好每顆種子的軌道,然后依次澆著圣水、凈水、臟水、泔水、毒水......
我經(jīng)常陷入自我矛盾當中。一方面我以為自己是與眾不同色彩斑斕充滿著無限可能的;另一方面我又覺得自己是才疏學淺丑陋卑鄙注定與智慧高尚無緣的。我只看過幾本雜書,便開始胡亂想些不該由我想之事。愈對世界探知就愈覺自己渺小,好似微風輕拂,我就飄飄隨之散落化為泥。好在智者說矛盾是發(fā)展的動力與源泉,我就權當自己在發(fā)展著罷。
我存活的時間不長,存在的時間就更短,所以我沒什么故事可以述說,更沒什么事跡可以炫耀。我無時不刻不在想著看看這世界,極盡視聽之娛; 但無形的力量又會把我吸附住,嘲笑我不能走得太遠。就好似悟空在如來的手掌里翻筋斗,飛來蹦去也只不過在巴掌大的地兒逡巡。
我沒有悟空的本事兒,充其量在如來的指尖踏步敬禮。世界那么大,裝我豈不容易?只不過踮在指尖上,真怕不留神摔下去,但野心的膨脹減掉了幾絲忌憚——高處下的秘密著實更吸引著我。
下面是什么?霧太大,我看不清。無奈好奇心太重,好幾次都險些跳下去。想來風景會很好。終究是要跳的,料想途中大多是只身俯沖而下,也許會有覓奇者伴我同行,或者來朵溫柔的浮云將我輕輕托起。
就怕降速太快,睜不開眼兒,尋不著同伴與浮云,一頭栽到地上,嗚呼哀哉。
為了優(yōu)雅落地,我得好生準備降落方式了,在為數(shù)不多的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