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李志生對嚴如斯的工作態度特別不滿意。三天兩頭的遲到早退不說,現在發展到說不來,也不請假說明情況直接就無影無蹤,三五天人影不見。就算來了,也不解釋不上班的原因,總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總之,就是與以前的嚴如斯判若兩人。
幾次,李志生都想和她談談,可轉念一想,張總都視而不見,自己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又是兩天人影不見了,打電話也不接,打得多就關機,儒雅的李志生都被氣得差點罵娘。
“老大,這個嚴如斯您覺得還是一塊礦石嗎?最近,有點太過了吧?”
“戀愛中的女人,可以理解。”
“就這樣放任嗎?還是警告一下她?”
“不要輕舉妄動,她會來找我的。你忙去吧,我有分寸。”
李志生不再言語,退了出去。
張志強對嚴如斯的一切早已了如指掌,包括她已經懷孕四個多月的事。雖然,嚴如斯這一張牌遲遲沒有動,并不表示他放棄了。而是還沒有到時候,他要在最恰當的時機,讓其發揮最大的作用,一招制勝。
他打開了那個抽屜,那條鄭毅的內褲還躺在一個密封袋里面,淡藍色的內褲,一朵朵盛開的杜鵑花。呵呵,居然愛好如此花哨的內褲,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鄭毅,你還有多少個沒想到等著我發現呢?不急,不急,我們慢慢玩,如果你看到你的孩子叫我爸爸,不知道,你會是什么心理?想到此,張志強的嘴臉展現出一絲微笑,這微笑讓人不寒而栗。
手機一遍遍的響,嚴如斯不看也知道又是酒吧在找自己。你有力氣就打吧,什么工作,什么金錢,這些都沒有什么意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有我,酒吧照樣紅紅火火,誰都不是缺一不可,就像鄭毅,雖然愛他如生命,如果他死了,自己也不會跟去。這不,人家跑了,我不還活在人間嗎?
手機還在倔強地響著,真奇怪了,怎么還沒完了?
拿過手機一看,原來是父親。嚴如斯這才想起,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和家里聯系了。
“爸,我剛在忙。家里有什么事嗎?”
“無事,無事。很久沒和你通電話了,你媽媽想你了,這兩天怎么打你電話都不接,俺們急壞了。怕你發生什么事?”
“哦,這段時間太忙。我都沒有看手機,我很好,我很好。你們還好吧?家里缺不缺錢?我明天給你們匯錢。”
“不要,不要。知道你生意忙,我都說不要打了,閨不接電話,肯定是出國了。她看到的時候會打回來的,你娘不應,怕你有什么事。這老婆子,就不能想你點好。”
“沒事,不要說媽。媽是惦記我,我懂。”
“咚咚咚”整在和父親說電話的嚴如斯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爸,不說了。有人敲門,我看看是誰啊,晚上,我給我媽再打電話。”
誰能來呢?是鄭毅,還是賈老師?別人不知道這個地方啊。
打開門,一個最不想看到的人站在門口。
“鄭毅呢?你把他藏在哪了?”
“來我家找什么人?他在哪我怎么知道。”賈老師凌厲的語氣,讓嚴如斯十分反感,不自覺的頂撞了一句賈老師。
“你再說一句這是你的家?你咋這么臭不要臉呢?”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嚴如斯的左臉上。
嚴如斯被打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你,你憑什么打我?你自己老公都看不住,還有臉來打我?”
已經失去了鄭毅,嚴如斯再也不忌憚和賈老師鬧翻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因而,專選賈老師的痛處戳她的傷口。
“你,你個臭婊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和誰作對?你不就是酒吧的坐臺小姐嗎?只要是男人給你幾塊錢就可以上你,你自己啥身份你不清楚嗎?你就是出來賣的小妹!”
賈老師說話的刻薄尖酸是出了名的。更何況面對的是搶她老公,被她恨之入骨的嚴如斯。更是挑最能詆毀嚴如斯的話來回敬她。
“是,我就是個出來賣的小姐。你老公寧可和一個小姐,都不要你。你自己說你是什么貨色?”
嚴如斯找到了最恰當的語言頂撞賈老師。
“哈哈哈,哈哈哈……”賈老師聽到嚴如斯的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些話對她傷害有多重,可她不能示弱,最起碼在氣勢和語言上絕對不能輸給嚴如斯。
“你以為我老公愛你嗎?他找你我知道啊!是我讓他找你的,你就是一個爛貨,白玩。你也喜歡讓人白玩那就玩你唄!現在我老公說了,玩夠了,我們回家了。怎么樣?不相信嗎?哈哈哈,我不在乎啊,反正我老公愛的是我。男人找女人,那就像尿急了,在外上個廁所。我不可能讓我老公,憋著回家吧!哈哈哈,你就是廁所,下水道而已。怎么,還做夢轉正啊?太可笑啦!我老公,玩夠了,我們回家咯!”
這一番話,徹底擊敗了嚴如斯。
“你滾,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你滾不滾,我要報警了?”嚴如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著抓起手機。
“哈哈哈,好。我走,惱羞成怒了!你報警吧,小三不給轉正就要報警啦!”
賈老師特別怕嚴如斯真的報警。那樣,一切都大白于天下了。鄭毅的前程完了,自己家也可能就完了。可她也不能去阻止嚴如斯,不能讓她發現自己的軟肋。故意用這句話去提示嚴如斯。
果然,嚴如斯站住了。報警說什么?說鄭毅不和自己好了,讓警察去抓他回來和自己好?還是讓警察把賈老師帶走,就因為人家阻止小三破壞人家家庭?……
徹底摧毀嚴如斯意志的目的已經達到,要見好就收,絕不能再往前趕,容易出事,那樣對誰都不好了。賈老師不再乘勝追擊,洋洋得意地走出了嚴如斯的家。
恥辱,這個恥辱太大了,已經是嚴如斯的不能承受之重。這個恥辱,將一輩子讓嚴如斯寢食難安。也是這個恥辱,讓嚴如斯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方向,走向了與之前截然相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