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風景實在沒有什么特別之處。我無法憑空捏造出草長鶯飛與明月清風,只能勉強寫出當時看風景的心情。
風景篇·散步
一天中最讓我期待的東西,除了馮阿姨精細準備的飯菜便是這晚飯后的散步時間。相比城市而言,氣候的更替在鄉村表現得更明顯,還沒好好地感受春天的溫柔,猝不及防便進入了初夏。
初夏是個矛盾的季節,一陣大雨,一陣日曬。謝靈運說“首夏猶清和,芳草亦未歇。”初夏到了,天氣還很清爽,花草也沒有在驕陽的炙烤下枯萎。這是他在游南亭時觸景生情所作,天公作美,賜予一個萬里晴空,只可惜遮掩不了百無聊賴,初夏是個單調乏味的季節。顧城的《初夏》寫到“所有早起的小女孩 ,都會到田野上去 ,去采春天留下的 ,紅櫻桃 ,并且微笑。 ”顧城用他那自然純真的心靈和童稚夢幻的筆調建立了一個“童話王國”。小女孩踏著初夏的時光,去采摘春天留下來的希望,撲面而來的清新明麗,這里的初夏卻顯得多情可愛。
一切景語皆情語,美麗的不是景色,而是看風景的心情。
初夏的傍晚彌留著春天的氣息。白日里的悶熱早已煙消云散,空氣里都散發著怡人的清爽。夕陽一會兒很近,一會兒很遠,終于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消失在高低不一的房屋下面。農村里的狗大多是放養,不怎么怕人,經常能跟它們跟它狹路相逢,瞧見我們這些陌生面孔便躊躇不前用眼神幾般試探,看出我們沒有什么圖謀不軌的心思后,便使勁搖尾巴以示友好。這些狗往往是是“明星狗”,村里的人幾乎都認識它們,連兩歲的小孩大老遠停到狗叫的聲音也能叫出他們的名字,并邁著搖搖晃晃的步伐去迎接它們。
這里小路不像城市馬路那樣四通八達,一個不小心或者走到別人家門口,這個時間段大家往往拿個板凳坐在家門口“侃白話”,我們這些魯莽的“闖入者”便打斷了他們的閑聊,此刻面面相覷,相對無言,場景實在太尷尬。于是我們便帶上毅豪和麗姐(住戶家的小孩),毅豪稚嫩的言語和麗姐反復無常的哭鬧也給我們的“旅途”增色不少。我們趿拉著拖鞋走在鄉村的小路上,這再平凡不過的景色,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顧城說,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