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幅畫,上面那幅是《椅中圣母》,下面這幅是《是西斯廷圣母》。作者拉斐爾是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最偉大的畫家之一,與達·芬奇、米開朗基羅并稱文藝復興三杰。我知道拉斐爾應該是剛上高中時,各種青年雜志上有各種知識競賽,在競賽試題中知道了有文藝復興和文藝復興三杰這回事兒。后來又買了一本書《圣經故事選》,封面就是這幅《西斯廷圣母》。那時并沒有明確的信仰,只是覺得國門剛剛打開,對西方的一切都感興趣,特別是在讀歐美小說時,里面常常會提到上帝、圣母、基督耶穌,所以很想知道得多一些。明天是西方世界的圣誕節,我想我是不會過圣誕的,年輕時不諳世事,總會對自己未知或不是熟知的事物充滿了好奇,而且總會覺得一些與固有的傳統的東西相抵牾的文化會顯出些許個性的。現在年齡漸長,三觀已成,對一些事兒已經能夠做出符合自己心智的一些判斷。人總應該有些信仰的,但無論信仰是什么,無條件的愛、寬容和自我救贖都不應或缺。
早課抄了保羅·策蘭的《不要寫你自己》:“不要夾在不同世界之間/寫你自己//要起來反抗/多重意義//信任淚痕/并學會生活。”我記得最早抄詩應該是上初中時,賈老師給我們讀《楊朔散文選》,同學們都喜歡里面的一篇《畫山秀水》,于是有一個下午,老師們好像是開會,我們自習,便在黑板上把《畫山秀水》中描寫陽朔漓江的那段文字抄了下來,從那以后就開始抄文抄詩,特別是高中時,抄普希金的詩,抄徐志摩的詩,等上了大學時已經抄了厚厚的兩三本了。時隔這么久,重新抄時,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難忘的年代,重又燃起青春的激情。
又到周末,上午去學校尖子生輔導。平心而論,我對所謂實驗班、尖子生輔導等現象是頗有微詞的。而實際上,從小到大,我也一直是在所謂的重點班中學習的。應該是小學四年級時,學校分了重點班,我就開始在重點班里學習。1978年考初中,東豐二中招了二百名初中新生,我又在全縣前五十名同學所組成的重點班中,那個到現在有一個很響亮的名字“老一班”。我總覺得那時的重點班和現在的實驗是不一樣的,跨越了三十多年,一切都在改變,在大談公平的今天,實現不了教育公平,就不要妄談社會公平。
我喜歡的授課方式是跟學生們閑談對話,談論一首詩、一篇散文、一首歌、一本小說、一部電影,還可以談論其他的一些東西。人人都可以自由地發現意見,暢所欲言。我更喜歡在這個過程中解答孩子們提出的各種各樣的問題,因為我一直認為,能提出高質量問題的孩子是懂得如何學習的孩子。所以呀,在一問一答中,完成的是一個完整的思維、思辨的過程。我想這應該是現代語文教育的應有之義。孩子們喜歡讀書,特別是受到課堂上教書人的啟發開始有目的地讀書,真是對教書人莫大的寬慰。俗話說“親其師而信其道”,從教者的自我修善,無論是學養還是修養都要與自己的地位聲名相契合,在孩子們人生成長最關鍵的時候,盡可能地把正的、美的、光明的信息傳遞出去,哪怕是轉瞬即逝的流星,也會留下那一瞬間的光亮。
繼續讀《一個人的朝圣》,還有幾十頁就讀完了。每天要讀的東西很多,盡量控制著把該讀的東西每樣都讀一點,不至于偏食。我覺得文字真是個好東西,它可以是生活中的一切,也可以是生活外的一切。
讀書看到加繆說的一段話:“這個世界充斥著謊言和奴性,孤獨的荒草到處瘋長。無論我們每個人有怎樣的弱點,作家職業的高貴永遠植根在兩種難舍難分的介入中:拒絕謊言,反抗逼迫。”
晚課剛剛抄完《詩經·國風·衛風·考槃》:“考槃在澗,碩人之寬。獨寐寤言,永矢弗諼。考槃在阿,碩人之過。獨寐寤歌,永矢弗過。考槃在陸,碩人之軸。獨寐寤宿,永矢弗告。”抄了《論語·八佾篇第三3·13》:“衛孫賈問曰:‘與其媚于奧,寧媚灶,何謂也?’子曰:‘不然;獲罪于天,無所禱也。’”抄了《易·系辭傳上》:“夫易廣矣大矣,以言乎遠則不御,以方乎邇則靜而正,以方乎天地之間則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