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新兵下連,我和一個老鄉,還有四個福建兵分到同一個連隊,連里派車過來幫我們運行李,新兵連離分到的連隊差不多兩公里,就在洗澡堂旁邊,我們去洗澡經常從它門前過。
短短的路程,幾分鐘就到連隊了。當時連長指導員都不在,連里只有兩個軍官,一個上尉、一個少尉,都是“排長”。兩個排長帶著全連在位士兵,對我們進行了簡短的歡迎,告訴我們連長休假了,老指導員確定轉業,已經回家,新的指導員下令了,但人還在軍校培訓。
沒有飛行,一些老兵已經休假了,暫時空著的宿舍比較多,分配工作得等到連首長休假回來才能定,現在只是臨時安排房間住下。我被安排在連值班室,值班室與連隊大門和走廊通道正好構成一個十字形,那時我太小,還不知道穿堂風是什么意思,雖然大門上釘了褥子,但連隊官兵頻繁進出,使值班室的溫度比別的房間低不少。
白天坐在值班室就有些冷,站起來活動活動還能忍受,殊不知晚上就更慘了。睡覺時就感覺有點冷,于是就穿著絨衣褲睡,可躺下不久,凍得瑟瑟發抖,根本無法入睡,起來將軍大衣蓋上,還是太冷。窗戶和值班室的門與大門在一條線上,寒風嗖嗖地吹著,摸了下暖氣,涼透了。打開燈看了下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這個時候燒鍋爐的老楊早就回家睡覺了,就算暖氣燒得再好,這個漏風的值班室也暖和不了。我把棉衣褲也都穿上,蓋上棉被和大衣,仍然不管用,只好起床到值班室外走廊上轉了一圈,黑燈瞎火的,感覺比房間暖和,四處是戰友們的鼾聲,他們睡得是真香。
回到值班室,又在房間做俯臥撐、仰臥起坐,也沒感覺有多大作用。所有想到的招都用了,又冷又累,睡意在寒冷中全部消失,只盼著天快快亮,早點結束這寒冷的折磨。終于熬到天明,還好4點多鐘就天亮了,穿著一身笨重的行頭,從連隊跑到機場,再跑回來,連里還沒人起床。
我到電視房找報紙,到炊事班拿刀,把報紙裁成一條條的。上午打了些米湯,重新貼窗戶縫,外面窗戶縫用幾層報紙釘上,晚上才睡上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