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諾夫婦就在房間里,哪里都沒去。見我過來,竟主動跟我打招呼。
“八柯,我到現(xiàn)在都還不能相信你在幫我們,有消息了么?”看得出高諾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你猜呢!”我把黑色包裹拿出來遞給了他,“喏,這是你的通行證,你現(xiàn)在是自由人了?!?/p>
高諾從我手里搶過包裹,取出里面的東西認真檢查起來,欣喜地說道:“是證件,真是難以置信,你做到了,八柯?!?/p>
“現(xiàn)在什么也不能阻止你離開了?!蔽业靡獾卣f道。
“不過”,高諾臉上的笑容停止了,低聲說道,“不瞞你說,我妻子去買火車票,但是他們不賣給她,我們似乎已經(jīng)被列入黑名單了。”
“我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座城市了,最好是越遠越好。”高諾繼續(xù)堅定地說著,“或者說,甚至離開這個國家。你能幫忙么?”
“額,我會盡量想辦法的,至少這只是一份黑名單而不是死亡名單。”我試著安慰高諾,畢竟,讓他順利離開也是我目前的目的。
“八柯,謝謝你了?!备咧Z感覺都快哭出來了,“遇見你之后,我又開始相信愛情了,哦不,是相信這個世界有好人了,我的感激之情猶如滔滔江水...”
“你有沒有什么想法呢?我應該如何幫你?”雖然答應了他,但我有點無從下手。
“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能想到的唯一出路就是自殺。”高諾的臉上掛滿了無奈。
“那你呢,高太太?”我轉(zhuǎn)過頭問他的妻子。
“我們渴望離開這座城市,雖然我在這里有一份正經(jīng)工作。我夢想有一天,我能在南海岸有一幢房子,面朝大海,然后我們再生幾個孩子。”
“好了,高太太?!蔽掖驍嗔怂脑?,“你要生幾個孩子就不用跟我說了,我想辦法吧。”
但是說實話,我其實一點辦法都沒有。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在我陷入絕境的時候,老天又給我開了一扇窗。一位新的租客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叫范舒,是一名運輸船上的大副。據(jù)他所說,他們的船正在港口裝貨,裝好貨后等待外部事物委員會的命令。一旦命令下達,他們就會立刻起航,在這期間,他會住在我的客棧。
“你要去哪呢?”我問他。
“穿過南部海岸,然后駛向盆子海。你要去盆東么?”
“不是,這是什么城市?”
“這是盆子海岸最大的港口城市,你居然沒聽說過。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這里有一些魚罐頭,你能幫我賣掉嗎?”
“魚罐頭?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國家禁止交易這種東西?”我壓低了聲音看著他。
“我知道啊,但這是一筆大買賣。你認識這里的每個人,幫我找一個買家,我會付給你很多錢的?!?/p>
說實話,那句好多錢著實刺激到了我。現(xiàn)在正是缺錢的時候,居然有錢送上門來。我心中暗自竊喜,黑市的人,我也認識一些,應該沒什么問題。
我詢問他罐頭的質(zhì)量如何,他說這都是質(zhì)量上乘的罐頭,屬于進口食品,只是他去市場不方便,讓我悄悄地賣掉。我順便向他提出可否也幫我一個小忙,我朋友一家想出國一趟,希望他可以在日常路線中帶上他們。范舒回答可以考慮考慮,不過我必須先幫他把魚罐頭處理掉。
一邊聯(lián)系著地下交易,我抽空去了一趟高諾的房間,并將坐運輸船離開的計劃告訴了他。
“高諾,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坐一艘運輸船離開,你們可能需要準備一下了?”
“真的么?八柯你還真是神通廣大呀,什么時候可以走?”高諾急切地問。
“等幾天,我正在安排,你跟你的妻子說一下,最好準備就行,到時也許需要委屈你們藏在船里的某個角落?!?/p>
“不委屈,不委屈?!?/p>
然而,世事難料,交易的事情還沒完成,我兒子那邊卻出了狀況。
由于我沒有支付“學費”,就是那個所謂的募捐款,我的兒子被學校開除,并被分配到了某個不知名的礦山做礦工,為此我不得不繳納了兩千塊錢的安置費。
這讓我很擔心,我的兒子一直想讀書,他討厭做一名礦工。雖然我跟他說過,國家需要礦工,而且礦工也是受人尊敬的職業(yè),但他似乎一點也沒有聽進去。就在前幾天,他還問我可不可以不要去礦山。希望他能明白家里的困境吧,等把女兒的病治好了,再想辦法讓他離開礦山,只能先這樣了。
把兒子的事情先放一邊,交易的事情終于有了進展,一名商人愿意買下所有的魚罐頭,明天過來驗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