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完畢!”監刑手說完,老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捂著屁股,緩緩地走回了人群中,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覺得他好像從天而來的天使,嘴里突然都是白面饅頭的香味,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感到質疑,最后他也不時在殘酷的政治斗爭中失敗了嗎?也許他已經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了呢?那樣我又有什么權利審判一個正在懺悔的老人呢?
“全隊都有,今天的批判會就到這里,所有人去餐廳集合,預備吃飯!”整個會場的癲狂氛圍像風一樣一去不復返,營長只好讓我們提前去食堂準備吃飯,這對大部分人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對我來說卻不是,因為我還在后勤組服役,必須要在極短的時間里為上千人準備好午飯,所以會非常的累。
“快點,碗快一點洗!”剛到食堂,還沒有來得及休息班長就像催命的閻王一樣催著我們開始工作,我的小腿肚子在不斷地打顫,真的好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起來了。“你,不用這么干凈,擦兩下子就完事了,要不然你要干到猴年馬月去嗎?”班長狠狠地給我一個腦瓜崩,眉毛已經緊緊地皺在一起,“謝天謝地,下周我就拜托你了!”
盤子上還帶著上次的飯渣還有沒有洗凈的洗潔精的味道就匆匆忙忙的放到一邊的工具車上了,“很好,你這不是會干活嗎?趕緊推著車子去打菜,等著一會用餐?!卑嚅L說完,我馬上推著車子進了廚房,“咳咳咳!”廚房里有一股濃濃的臭味,我被嗆得流了淚,“別那么嬌氣,快點過來,要不然一會大家吃不上飯就怪你!”一邊的大廚不滿的沖我吼道,擦干眼淚,推著工具車到他的身邊。
他用大勺撈出一大把爛菜葉盛到各自的碗里,然后有給每個小組兩塊散發出腐臭味的爛肉,最后,一位幫廚吧剛出鍋的饅頭放到車上,“走吧,去門口等著用餐,千萬不要先出去?!贝髲N說完,我推著難聞又沉重的車子到門口等待,外面的警官正在進行餐前訓話。
“你們要知道今天你們能吃的上美味佳肴全是政府對你們的恩待,公民們對你們的期待,你們要在這里好好懺悔你們的罪行,接受改造,對得起政府和公民對你們的厚望!”營長說完,短暫的停了一下,“開飯!”我推著工具車首先出來,后面是其他犯人,桌子前已經排成了長隊,我吃力的把飯放到桌子上,“有肉,有肉!”所有的人興奮了,奮力的沖擊著警察的防線,整個秩序一片混亂。
“安靜,安靜,遵守秩序,遵守秩序!”營長憤怒的對空開槍,但是大家視槍聲如無物,依然奮力的向前擠希望能夠得到一片腐爛的臭肉?!皣}噠噠噠噠~”影長抱起機關槍沖天開火,一些渣子土屑掉在眾人頭上,“安靜!”這時眾人在安靜重新排好隊,有秩序的領飯。
放完飯后,我回到后廚,大家圍在油漆津津有味的吃著午飯,“你看那群豬,搶食搶的真歡實!”“就是,他們那群豬頭怎么能比得上我們呢?”“可不是,我們不用搶就有這么好吃的飯可以吃!”“呦,那邊那個豬頭真可憐,下次就要和他們一起掙食了!”話題突然牽扯到我的身上,一股無名怒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燒,沒有想到這群曾經的民主精英可以做出如此混蛋之事,“也不知道有些人曾經那么優秀,現在竟然墮落到如此地步,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同胞!”
“你說什么!不想活了嗎?這里所有人的人都是犯人,渣子,我們就配這樣的待遇,你懂嗎?”班長一把把我推進角落中,雙拳狠狠地擊打在墻壁上,雙目怒睜,全身骨頭瞬間清晰可見,“嗚嗚,人家,人家只是無心之言嘛,有必要這么對我嗎?”我被嚇壞了,瞬間哭了出來。
“哎,下次不允許這么說了,你要記住你自己是個犯人要好好改造,今天下午的課你一定不允許走神,因為這對你特別特別重要!”班長看到我哭了,突然松弛了下來,柔聲的對我說道,“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