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果,溫暖甜蜜的記憶

? ? 高粱果是大興安嶺林區特有的野果,在眾多的野果中,深受孩子們喜愛。每到七月,吸引人的不僅是山林中秀美的景色,更有那果實鮮亮誘人,吃一口終身難忘的、香甜的高梁果。

? ? 林區人將野生草莓叫高梁果,它的外形與種植的草莓長得完全一樣,只是高梁果的秧沒有種植的草莓壯實,果實也相對小許多。但說起它的香甜,卻是人工種植的草莓無法比擬的。只要采上一小把紅色熟透的果實,真的會滿屋飄香,令人口水四溢。讓人實在換算不出來,究竟多少個人工栽植的草莓,才能抵得過一顆高粱果的香甜?

? ? 高粱果喜光照,比較喜歡長在矮樹叢或向陽的緩坡上,六月末七月初,正是高梁果開花結果的鼎盛時期。公園的路旁、山野河邊常有一叢叢、一片片的高粱果秧隨處可見。陽光慵懶,微風夾雜著淺淺的熾熱輕輕搖曳,綠色的葉子上就成群結隊開出白色的小花,迎著山風炫耀自己。慢慢的,卷曲的葉莖上就托舉出米粒大的果實,逐漸長成手食指肚那麼大,再逐漸由綠變紅。熟透的果紅下白,常常躲藏于濃密的葉下,偶爾才會迎著高山的太陽,偷偷地探頭一笑,羞答答的猶抱琵琶半遮面,但它的果香卻異常誘人,讓田野的空氣中都彌漫著甜香味。

? ? 記得小時候,高梁果秧隨處可見,成片的可接連綿延幾百平方米,隨便走在路邊,拔拉一下秧子就可以采到幾把果。每逢高粱果熟了的時候,姐姐就會提上紅色的“喂得羅”,帶著我約上伙伴一起去山林里采。采高梁果是需要技巧的,選高梁果秧密集的地方蹲下來,用手慢慢地撥開大而圓的葉子。就會發現一顆顆像瑪瑙一樣的高梁果正垂著頭等著人們采摘。伴著清新的空氣和鳥語花香,我們專撿紅透的大個的采,一會兒一棵一棵地扎成把,一會兒又專揪果粒。一邊采一邊吃,滿口生香,又甜了心房。即使被盛夏的陽光曬得干癟的果,吃起來也一樣的香甜。直到太陽快下山時,才挎著大半桶果興高采烈的回家。那時學校的后山上也有成片的高梁果秧,一些同學經常會在十五分鐘的課間或放學后爬到半山坡去采,倘若碰巧采到幾把,那份驚喜愉悅的心情遠遠超過了特意去山里采摘的快樂。

? ? 我第一次吃高梁果,是父親從山上采野菜時順便帶回了一把。我們姐弟都舍不得吃,一顆一顆數著放進嘴里,嘴里似乎一下注滿了蜜,甜中帶一點點酸,感覺好吃到無法形容,而且連手上也留下了長久的清香,舍不得洗掉,總是不停地放在鼻前細細的聞啊聞,總也聞不夠。在那個物資貧瘠的年代,山上的野果就是孩子們的水果兼零食,小小的高粱果在我們的眼中是那么珍貴,帶給我們多少幸福和滿足呀!

? ? 時過境遷,如今,生態好了,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高粱果也因為成熟期短愈加珍貴起來,采摘不太容易了,吃到高梁果的機會也少了。偶爾會看到有人蹲在街邊,用撕下的書本卷成喇叭筒裝高粱果賣,或是扎成把賣。每次都是眼前一亮,仿佛一下子將思緒拉回到了那個難忘的年代。對我來說,不管時光如何變遷,甜美的高梁果始終是最好的零食,也是一種最溫曖、最甜蜜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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