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鎮的竹溪公園,有一條小河,有很大的一片竹林,故名竹溪公園,里面有許多現代娛樂設施,幾個年輕人去逛公園,只有鐘理斌想聽聽老人們的故事,陪著三個老人和父親以及表叔,聽他們說當年的事情。
“那天我們不上學,我和幾個男同學去玩了,半路上有幾個穿軍官服的人來帶我上車,說我爹爹找我,我當然信啦,里邊還有我認識的人,結果他們帶著我回家了,快到家時就把我給拷了起來,一個我不認識的軍官對我爸說:你的任務是抵抗,你兒子我們今天就帶到那邊去,你完成任務后再過來。我爹爹說,要是戰死了我兒子誰管?我女兒誰管?那軍官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戰死了,兒子有黨國培養,女兒有你老婆管。軍官說完還向我爹爹鞠躬道了個欠說我也是執行上峰命令,然后押著我就走,我掙扎不開,哪是那些五大三粗的軍人的對手,聽著我娘和妹妹的哭聲漸漸的離我遠了。”舅公找了把公園里的木椅坐下,長長的嘆口氣,繼續回憶:“幾十年啦,當時的場景還是那么清晰,我所不知道的就是我娘會讓鐘叔他們帶走我妹妹。孩子啊,昨天你爸把你奶奶的那些事情已經講給我聽了,苦了你奶奶了。那么嬌滴滴的一個女孩子啊!”
原來,當年帶走游澤瑞是要挾他父親進行拼死抵御,父母明知可能戰死的情況下為了保住女兒性命采取的唯一辦法只能是讓保姆帶著逃離,如此情況下,父母只有戰死才可能保全一雙兒女,歷史也證明了他們做對了,否則后來兩個黨國都不會放過自己和自己的兒女。
游澤瑞不甘愿上了船登了島,暫時和父親的上司住在一起,后來那個父親上司的老婆不樂意照管一個半大孩子,又將他交給一個父親的一個昔日同僚,這個同僚一家對他挺好,還幫他找到了也來到島上的大伯一家人,于是他跟著大伯一家生活。大伯安排他和自己兒女一起上學,成年后又隨大伯一家移民美國,參與到大伯一家搞的農場主的工作中去了。
幾十年過去了,游澤瑞至今清晰的記得自己在那突變的日子里,每天跑到海島的西邊,面對著海的另一邊,哭喊著爹娘哭喊著朵兒的場景。海水是咸的,連空氣也是咸咸的,他不喜歡這里,他才14歲,他想要回去讀書,雖然國學老師很討厭,但現在寧愿老師擰自己耳朵也想回去。
那段時間,海邊上不止有他。他每次嗓子喊啞了,哭累了,躺在海邊上,聽見有人也在哭也在喊,而且還是成年人,他猜測他們也是想家了,才感到自己并不孤單。大伯帶著他去美國之前,只要不上學他就會去海邊,不管是自己喊還是聽人喊,都會讓他舒服一陣子。
中午了,該吃飯了,舅公的外孫子過來說,說賓館打電話,讓他們回去用午餐。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餐廳就坐,游曉棠要坐在表哥鐘理斌旁邊,她要表哥講講東山市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鐘理斌忽然想捉弄這個剛認識的表妹:“東山市和C市沒什么大不同,無非就是房子不同路名不同,山的高低不同而已,你要看啊就去我老家瞧瞧,那里的山很有特色,那里的吃的特別好吃,有野雞野魚野菜,特別香,可惜我太忙了,去不了。”
“真的呀,那我要去。”曉棠來興趣了,和爺爺說:“爺爺,咱們去姑奶奶生活過的地方看看,好嗎?”
她沒想到爺爺很痛快的說:“好啊,去!”
這下可把鐘理斌將了一軍,表妹這幫人正好處于假期,他不行啊,包括挪的假總共才五天,去貓耳鎮來回兩天,他就在車里過了!
更讓鐘理斌沒想到的是,莊老爺子此時大聲插話:“那里環境好,空氣清新,游朵在那里生活了幾十年,應該去看看。老伴,我倆上次是哪一年去的?”
“二十多年了吧,那時親家母身體真好,親自上山打野兔,采野菜呢!”外婆輕聲回應。
最小的女孩游曉黎也感興趣了:“爺爺爺爺,我們現在就去吧,我想捉只野兔子玩!”
“好啊,南棟,你安排一下,吃完飯我們就出發吧!”
“我去聯系一下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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