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戰前圓桌會議
韓信與婦好各據棋盤一方,一黑一白,殺得難分難解。國際象棋之中,王后是最為霸道的一顆子,雖不為王,但可四面八方橫沖直撞,是作戰主力,這合婦好的胃口,但她很注重防御,對付韓信這位軍神過于謹慎;韓信則善于在大后方打下埋伏,只派出少量兵力上前方騷擾,想方設法將白子逼入自己預定的路子上。
蘇皓實在忍不下去,用筷子敲敲飯碗:“你們倆暫停一下,還有Rider也是,吃飯啦,怎么能狠心讓御主餓著呢?”說罷看看風琴,風琴卻微笑著看兩人下棋。
“御主當多吃些,從者只需魔力支持,今夜就指望著兩位御主了。”婦好為表禮貌,抬頭望了兩位御主一眼。
“不吃也沒關系,我知道,可是……我想讓你們好好體驗一下嘛……這些可是連古代皇帝都吃不上的!”蘇皓長嘆一口氣,覺得這桌好菜都浪費了。
韓信沉浸在謀略帶來的愉悅感中,這種狀態下的他完全無視了蘇皓,蘇皓風琴二人只好繼續等待,好在婦好識大體,不一會兒就認輸,韓信這才乖乖上飯桌。待五人坐定,蘇皓指指桌子正中的紅燒肉:“這是我最擅長的一道菜,一定要嘗嘗吶……”
“不嘗可就再也嘗不到嘍。”韓信接話。
“說什么呢,要不是你會打仗你就是個熊孩子!”蘇皓怒拍韓信后腦一巴掌。根據史書記載,韓信也不過勝于軍略,政治上簡直就是個白癡,蘇皓更是覺得這叛逆期的少年只要不看書不下棋,干什么都帶著痞氣,甚至于當他和夜狼熟絡點后,夜狼朝他眨巴眼睛放個電他都會搭理,蘇皓懷疑他是來者不拒的。
韓信撈了好幾塊肉進自己的碗,挑了挑眉:“御主還沒聯系到夜狼姐姐,對嗎?風琴姐姐也沒有找到其他盟友。”
蘇皓將筷子拍在桌上,起身拿來自己的手機,再次撥打夜狼的號碼。蘇皓知道夜狼有將手機設為完全靜音的習慣,連振動都不開,如果她不看手機,想要聯系她幾乎是不可能的。但這家伙根本離不開手機,從確認與風琴討伐Avenger至傍晚,蘇皓已給夜狼打過十幾次個電話,這期間夜狼不可能……
“御主可知,那封寄給夜狼姐姐的信,究竟來自誰?”韓信將筷子往飯上一插,手撐著頭,不看蘇皓,而是將目光投向秦皇。
秦皇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你的意思是……復仇者的御主已將此處鎖定?”
蘇皓越想越不對勁:“也就是說今天那封信是他用來忽悠夜狼的?她怎么那么蠢!她要真去了現在肯定已經被控制了!完了完了今晚要跪!”
“御主此言差矣,”韓信也學著蘇皓方才那樣怒拍蘇皓后腦一巴掌,“我不知夜狼姐姐的智商如何,不過大汗總不至于被騙,所以姐姐一定會以自己的意志加入戰場。”
婦好分析道:“三對三,若無人支援,形勢對我方不利。對方不會在乎普通人的安危,我方若要對付他們,必然要先封鎖戰場。這次戰場在市區,我只能開啟結界,但這將消耗大量魔力,甚至需要御主令咒支撐。那刺客能夠俘獲男人之心,她不是虞姬,潛伏項羽身邊定有所圖,我們若能策反她,就可以變成四對二。劍士與騎士去了難免遭到蠱惑,我打算開啟結界后去尋找她,騎士憑借速度優勢引開項羽,至于你們所說的夜狼……若你們知曉其弱點,則由你們對付。”
蘇皓摸摸后腦,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夜狼的弱點。他知道她喜歡動物,也不按套路出牌,如果他拿著一只小動物作為“人質”,她一定會邊慫恿他殺死小動物邊將他暴揍一頓。這個女人總是因個人情感極端地追求一些奇怪的東西,可在通向極端的道路上,她好像沒有因為感性偏離過……蘇皓忽然給想明白了。
韓信邊咀嚼邊說話,聲音含糊不清:“這樣的話由我去拖住夜狼姐姐好了,我覺得她會很愿意跟我聊天。必要的話殺死她也無所謂的。這就是戰爭。可是我的御主怕是……”
“不可以!你根本不了解她!你也不知道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不知己不知彼還打什么啊!”蘇皓拍案而起,嚇得秦皇之外的幾人身子一顫。誰也想不到他竟有如此強大的爆發力。
“看吧,御主不會允許我這么做的。既然女人可以色誘男人,我犧牲一下自己解決強敵也無所謂,有什么顧忌呢?”韓信拉了拉蘇皓的上衣下擺,蘇皓不坐,他便用力一拉,生生給蘇皓拽坐下了。
秦皇看出蘇皓深深的不安,總覺得自己可以理解那種不安,但蘇皓并沒有繼續說下去,他還在猶豫,猶豫是否應該將他所了解的夜狼告訴在場諸位,他不知如此做是否會對她不利。他是位優柔寡斷的醫生,他醫術高明,富有正義感,卻因此困擾。
秦皇搖搖頭,打算先說出自己掌握的部分情報:“朕已知曉刺客真名,這刺客的確善于賣弄容貌,但朕沒有深愛的女人,甚至可以說朕沒有對任何女人動過情,她的法術對朕無效。朕雖為騎士,但要對付一名無法對朕施術的刺客還是有把握的,再說朕手中情報也許能夠正中她的下懷,但具體如何策反她,朕還要再想想。朕可以將她的真名告知你們。她叫……”
最終韓信決定讓婦好展開結界并擋住Archer攻勢,自己帶著秦皇的兵去找項羽約架,秦皇則前往策反呂召,一旦策反成功,立馬殺死項羽的御主葛木宗一郎。商議完畢,菜也涼了大半,蘇皓對這由韓信挑起的本應在飯后召開的會議頗為不滿,低頭一看,紅燒肉已被洗劫一空,韓信碗里的飯早被吃個精光;眾人剛動筷子,韓信就端起碗去廚房,盛回滿滿一碗飯。
蘇皓恨恨擠出一句話來:“我好想用令咒讓你把那些紅燒肉吐出來啊啊啊啊啊!”
“就算吐出來,御主也不能吃啊,”韓信又捏住面前裝有紅燒皮皮蝦的盤子邊緣,“吃貴神速,多多益善;吃不厭詐,因糧于敵。餐桌如戰場,兵法亦可用。”說著他將碗往裝有皮皮蝦的盤中一扣,碗盤換位,他便低頭開始了對皮皮蝦的征伐。
蘇皓望著風琴尷尬萬分,風琴卻覺得韓信可愛,微微一笑,夾起紅燒小青菜,小口小口吃起來;秦皇長嘆一聲,惋惜得很。
餐館包間的飯局上,葛木宗一郎和夜狼噴嚏不斷,葛木宗一郎只覺得傷處還痛著,一個個噴嚏無疑是雪上加霜;夜狼不知誰在背后對她議論紛紛,幾個噴嚏之后將這鍋甩給蘇皓和鯊,一口咬定就是這兩人說了她的壞話。
提到鯊,夜狼又想起什么來:“你真在他身上下了毒?那趁此機會直接滅了他好。”
葛木宗一郎正把玩著什么,聽見夜狼的話,手中物件瞬間飛出,夜狼舉起盤子將之擋住,那東西落在桌面,仔細一看,就是普普通通的手術刀刀片。
“我只有烈性毒藥。”葛木宗一郎淡淡道。
幾人自稱是“某劇組”,因此當服務員將幾瓶白酒送入時絲毫不覺得詫異。成吉思汗和葛木宗一郎一個自帶馬奶酒一個自帶日本清酒,白酒當然是被夜狼和項羽包下了。項羽覺得酒不夠烈,剛要發脾氣,看一眼呂召,忍了。呂召還是坐在項羽身邊,她也想不明白,項羽為何還要她留在身邊,這位Avenger似乎對她的所作所為很容忍。
項羽對已經倒出一碗酒開始皺著眉頭喝的夜狼說:“姑娘家少喝酒,若不勝酒力,今夜如何作戰?”
“先定好作戰計劃,喝醉后便無需多想,不畏強敵,不懼死亡……也不會因為失手殺生愧疚。”夜狼放下碗,辣得用手對著嘴一個勁扇風。白酒到底比啤酒強勁得多,她也不知自己能喝幾碗。
成吉思汗拿起一支筷子,邊在桌上比劃邊說:“目前所知的敵人有守衛者和劍士,你們與守衛者交過手,應該比較了解;劍士藏得很深,至今未參戰,是個大大的隱患,對付起來會很棘手;依本汗的分析,騎士以自己的意志行動,這時候他肯定會站在守衛者一側。”
夜狼接話:“是的,鯊說他想抱葛木的大腿,Rider作為從者當然比我更清楚鯊的想法。既然Rider與鯊撕破臉,Rider會認為鯊跑來這里避難,所以他會殺過來的。如果鯊有辦法拖住其他三人,我們這里便也是三對三。我們的優勢是可以賴著不動,守衛者要么想辦法將我們引出,要么有辦法在這里開戰而不被人圍觀,不過總之因此守衛者要消耗力量。”
“我去對付騎士,我的職階克制他;況且他是男人,我擅長對付。”呂召的目光慢慢掃過四人,她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從古至今,迷戀女人容貌的男人無數,但幾乎無人會尊重一個靠色相取勝的女人。
項羽覺得不快,眉頭緊鎖。
“好,你去對付Rider。容貌和力量都應該得到尊重,只有真正尊重某種能力時才能發揮其作用,盡情發揮吧,”夜狼端起酒碗,站起身來面朝項羽,“項王厭詐,兵不厭詐。不擇手段才是用兵之道,若項王更愿意正面交鋒,而且似乎不想和女人沖突,那么我與呂召用計,呂召對付Rider,Archer對付Shielder,您就與Saber堂堂正正打一場,如何?”
成吉思汗望望夜狼,又捋捋胡須,覺得不妥:“項王勇武,怕是會殺死……”
“正因如此,才要讓項王去。換成我們,恐怕會對Saber手下留情……戰場是最容不下感情的。”夜狼慢慢飲盡碗中酒,末了,對項羽亮亮空碗。成吉思汗分明感到她在害怕。
斜靠椅背的項羽對這番話很是滿意,勾起嘴角,拍了拍手,亦端起一碗酒,一口喝下;呂召給他再斟一碗,他端起,一口喝下。就算是喝酒,身為霸王的他也不能輸給任何人。
夜狼喝得太急,不一會開始發暈,溜去洗手間好好洗了把臉,冷水多少讓她清醒了點。呂召怕她真喝醉了出什么事,在成吉思汗的眼神示意下,她便跟了出去。結果剛一進洗手間,夜狼直接反鎖女洗手間的大門,將呂召摁在墻上,帶著商量的語氣道:“我不知道你跟著項羽是為了什么,但是,今天這一戰,請一定要站在我們這邊,好嗎?”
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呂召覺得不適,身為從者,要脫身并不困難,但她忽然對夜狼感到好奇,反問她:“你又為什么要與葛木聯手?你也帶著自己的目的,不是嗎?”
“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是想看看鯊能玩出什么鬼花樣。今天他給我送來封信,這信署名是葛木,但肯定是他偽造的,信上有極淡的香味,這味道你身上也有。但我想你不會和他走得太近,他是在哪兒拿到的信紙?”夜狼從懷里掏出信來,輕輕拍在呂召手中。
呂召迅速抽出信紙,低聲驚呼:“御主!這是御主的稿紙!”
“鯊這個家伙去跟你的御主接觸,很可能是想除掉你。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們倆初見時發生了什么,但肯定有過節,鯊可不是項羽,他不會憐香惜玉的,再說他已知你是從者,當然想忽悠你的御主直接用令咒殺死你。”
“不,御主不會殺我!”
“所以你完好無損地站在這里了。但鯊肯定還在想別的方法。鯊的目的大概就是讓我們,還有Saber那方以相當的力量對戰,他坐收漁翁之利。葛木就這么放他走,這鍋要讓葛木背。我居然還信了他真在鯊的身上下毒!”
“既然如此……”
“你是不是想說既然如此我們全部對抗葛木和項羽?但是‘笨蛋正義聯盟’更不可靠,讓他們坐大亦不是什么好事,你已經站在了這里,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自稱正義之人會將他們以為的巫女綁在火刑架上慢慢燒死。所以,請務必傾盡全力,只要我們能贏,我們以絕對優勢把對方從者消滅,這樣鯊占不到好處,形勢也會對我們更有利。過后我再想辦法,我只要圣杯,不想多殺一人。”
呂召仰起頭,閉上雙眼,內心掙扎良久。對她而言,事情遠沒有這么簡單。她要自保,也想運用美貌讓各陣營大亂。她強烈地想要充分運用自己的能力,讓那些男人們為自己賣命,將圣杯拱手讓予自己。然而……
“啊……你真的很美,看起來也很多情,”夜狼微笑著,直勾勾地盯住呂召的臉,仿佛下一秒就要一口咬住面前姑娘那柔軟白嫩的脖頸,“對你來說事情不單單是不帶感情地謀略那么簡單。那些男人會因為他們所見而善待你,但說到底他們只是在善待自己所愛之人而已。可不要陷進去了,呂夫人[注1]。”
注1:夜狼已知曉呂召真名,這么說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并不因為“呂召”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