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沉默的證據”,現在我們更加熟知的叫法是“幸存者偏差”。活下來的(或者中獎了的、癌癥痊愈了的、腦袋插根鋼筋沒死了的、抽煙喝酒燙頭活到九十九的)人把我們認知中的歷史的邏輯扭曲了。這種偏差是一種系統性的錯誤,它們一直存在且總是被遺忘。
這些被掩藏起來的證據導致了黑天鵝事件的隨機性,也直接讓人類對過去抱著理想的觀念。最近看了陳小魯2013年接受媒體訪問時的舊稿,兩次訪談中他都表示他最懷念的時代是父輩口中為新中國成立而奮斗的那個年代。這就是被隱藏之后的歷史,這就是我稱為“回憶濾鏡”的東西了。現在有些無知的人懷念1960年代那場風暴,殊不知身處那場風暴之中的人或許也懷念先秦,而先秦時代的文稿顯示,他們也在懷念在往前時候的年代,覺得古人道德高尚呢。巴爾扎克的《幻滅》也是同樣的道理。
讀到這里的時候,作者所強調的懷疑主義已經在我的腦海中產生了深刻的印象——我本來也就是一個天性叛逆的人,總是對一些看似定論的表述產生疑問。而這種將眼光集中在被掩藏起來的證據的做法,作者確信能通過訓練和教育達成。
人類的天性就是對失去的敏感度更高。但是,當“避免失去”和“幫助得到”放在一起時,人們卻往往忘記了前者。這也是人類認知中很有意思的一個話題,在此不再展開。
而跟隨著作者的邏輯,我們就會來到一個結論:停止冒險,做一個保守的人吧。不冒險固然不會出錯,但承擔風險的前提下,一旦得到幸運女神的垂青,所獲得的收益也是不可限量的。而我們這些進化過程中得以幸存的人,其實也是因為僥幸的好運才存活至今。所以應該記住的是,當我們覺得我們的存在是100%確定的事實時,前提是我們是在全部樣本中那0.00001%的概率造就的。
擁抱隨機性,承認人類的無知和無能,或許就是正視了解黑天鵝事件的第一步。
《損失100萬美元教會我什么》
D·保羅& B·莫伊尼漢
作者:“我所知道的不冒充內行的最好的金融書。作者不得不自己出版了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