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相約要去唱歌。唱歌,好呀!我欣喜若狂,還沒高興到極致,一股兒莫名的酸楚升來,讓人期待又有所害怕。
那次唱歌后已經好幾年沒再去過了。我以為已然忘了那種感覺,重新來過,又會是新心情,卻不知它始終在那里,只是在被我刻意忘記。
來到房間里,閃閃發光的墻面讓人目眩神迷。屏幕閃動的畫面和昏暗的燈光交織,恍惚中一切似曾相識,這些物還有那個人。
我極力搜索著我喜歡的歌曲,切歌時發現,除了一部分代表90后身份的,大多竟還是那次點過的,就像,愛囚,獨家記憶,紅豆,后會無期……這些曲目里,沒有增添沒有刪改,原來心還是一樣的。
第一首歌,便投入了進去。音樂,詞曲,光,還有自己的聲音,很美妙,以至于忘了周圍人的存在。陷進去,忘乎所以,這就是所謂的熱愛吧,我想。唱完,同事們說,天呢,你唱歌太忘我了,就像那什么臺上燈光下的人。對于他們的評價,沒感到多么新奇和欣慰,曾經,已經有人這樣說過。
到了獨家記憶,我嚷嚷著我很喜歡這首歌。同事說,是90后嗎?你這點的什么年代的呀。哼著一開始并不擅長的低音部分,跑掉嚴重到惹來一陣歡笑,可我異常冷靜嚴肅?!拔蚁矚g你,是我獨家的記憶,埋在心底,不管別人說的多么難聽……”我的眼角開始濕潤,這首歌,這歌詞,曾經唱過它的他,他當時看我的深情和專注,他發出的磁性豪放又不失柔情的聲音,都在我面前浮現開來,暈染著我的耳目。
喜歡一首歌,因為,他喜歡,我也喜歡上,他唱了,我也要唱吧。不想想起,卻還是不由追回了記憶,蹂躪著自己。
后來是后會無期。不聽這首歌,單這幾個字,都會讓人浮想聯翩,回溯往事。我知道,唱過它后,我會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像又走了一遍我們的曾經,說話,親昵,最后別離,再感受一次刻骨銘心的痛。
這首歌的格調很平穩,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海浪逝去,沒有驚濤駭浪,時間流走,一切悄無聲息,他的再見,成了永遠的后會無期。很平靜的唱著,畫面卻是雜亂的。看到了我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坐在影院看這部電影的樣子,跟著情節嘻哈,相互對視的溫柔,最終牽了手甜蜜的笑。沒有看懂劇情,卻懂了彼此的心,沒有注意到這首歌,卻意識到它終究是我們的結局。
想起來也是后悔,你當初問要不要看白發魔女,我說要不看后會無期?你聽了我的意見,歡歡喜喜捧著爆米花坐下來。當時心沒在電影上,而是撲向了對方,直到最后,沒懂它在講什么。后來我重新在手機上一個人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淚流滿面。原來我們的現實就是這部劇,我們的結局就是它的名字和歌曲。
是不是當初我要選擇了別的,我們會換另一種結局?
聽到同事像在說,你唱歌真的蠻好聽,有感情還投入。我強力把自己從另一個世界拉回來,深呼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
其實是否好聽和有沒有感情常取決于你是否喜歡這首歌,而你是否喜歡這首歌常取決于這首歌的某個地方,而我往往因為戀上了歌詞,那些恰好讓你記起一些事,一些人的地方。所以有,我們戀上一座城,是因為一個人。我說,戀上一首歌,也是因為一個人。
最后,我以我常聽的莊心妍的“以后的以后”作為我的結束曲。
“沒有我以后,一個人少喝點酒,窗臺外的衣服有沒有人來收。以后的以后,你是誰的某某某,若是有緣再見,也要學會笑著問候……”
以后的以后,還是會愛這些歌,會唱這些歌,一直下去。就像對你,愛過,卻永遠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