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高結(jié)束了,人群轉(zhuǎn)移到跑道終點,不知道是哪一項比賽,蘇米扶起林樺,跟上大家。落日余輝為田徑場鍍上淡淡金色,年輕的孩子們面色喜悅,如致命磁場,命運軌道偏轉(zhuǎn),往未知方向迅速延伸。
林樺的心情還未能平復(fù),不愿再湊熱鬧。兩個人撤退到田徑場外面的林蔭路,球桌旁空無一人,全涌去欄桿旁伸頭看跑道上盛況。蘇米抵不過好奇心,帶著林樺也站在欄桿外。
身上輕麻,手機震動兩下。
原來你問我到底愛過誰,沒有答案,是因為詢問的那個人就是答案。怎么開口。
我希望還來得及,回答你的問題,我愛過你,很愛很愛,甚至現(xiàn)在。揮之不去。
兩條信息,同個發(fā)信人,顧瑾。
將手機握緊收入口袋,蘇米考慮著要不要告訴林樺,思索該怎樣回復(fù),或許只是惡作劇。沒有答案四個字,是這樣深刻含義么?
一聲槍響,所有人目光投向遠處起跑線,高大的男生們?nèi)缑擁\野馬,圍觀人群及時后退半步,不再需要學(xué)生會干部喊破嗓子趕人。氣場太強,而蘇米眼中,第三道略顯小個的顧瑾,放大了無數(shù)倍,暗淡其他選手光芒。
一百米眨眼間完成,首先奔向終點的他擺出勝利姿勢,記分員被幾位熱情過頭、沖去拍照、擁抱他的女生擠到一邊,而那張漠然無表情的臉上,此刻有一雙含笑的眼,注視前方不遠距離。她,蘇米。
5.3的明目,第一次,蒙上了迷茫霧氣,仿佛氤氳柔情。全世界只剩下彼此,眼波流轉(zhuǎn)。心跳漏了半拍,亂了節(jié)奏。
這愛情太輕,眼線太短,許多人睜大了眼睛去尋找,看到的還是一片塵土飛揚的澀痛。若我在你心上,情敵三千又何妨,可我不在你心上,青絲三千也綰不盡君心。
五、只恨匆匆
當(dāng)飛機穿越臺灣海峽,沐浴落日余暉,降落于桃園機場,這片土地以另一種姿態(tài)為蘇米描繪了30日時光,也讓蘇米懂得了,在臺灣,最美的不是風(fēng)景,是生活。
陪蘇米搭乘捷運到達士林的,不僅有同來的小伙伴,濃厚的臺灣腔,還有一路奔波未知的疲憊,手機震動時蘇米以為是顧瑾的消息,打開郵箱,卻是剛在飛機認識的臺灣男子,他說,希望你在臺灣有一段美好回憶。
蘇米的美好回憶在進入交流學(xué)校的宿舍樓前悄然打開,紅磚小樓,柚樹成林,柚子的芳香正如顧瑾唇齒間的味道。那是顧瑾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最愛的果類,彼時白衣少年,最喜坐在空曠教室白色窗臺上對蘇米燦然一笑,潔白整齊的牙齒,飽滿芳香的柚子,嘴角上揚的弧度讓蘇米邁不開腳步。
曾經(jīng)百米沖刺路上奪目的少年,跑了三年追至大學(xué),終于將蘇米擁入懷中,顏若沫在她的世界漸行漸遠,賴小君有了新的目標(biāo),林樺也將易水那一頁翻篇,可是對于顧瑾和蘇米,從頭至尾無人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