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寒上完最后一節(jié)課后,就第一時間撥打了顧明月的電話。他知道在她家附近有一間自助餐廳開張,據(jù)說味道非常的不錯,環(huán)境又好,所以他想今晚帶她一起去嘗嘗。
只是電話響了四十多秒,她都沒有接,猜想她應該是在睡覺。
便掛掉電話,準備直接上門去找她。
見到他的學生都紛紛熱情的向他打著招呼,他都是用微笑以示回應,腳步一直都沒停,快速地往停車場走去。
因為遇上下班晚高峰,路上塞了一會車,他比往常多花了十五分鐘才到達她家小區(qū)門口。
他今天中午吃得不飽,現(xiàn)在已經(jīng)餓得肚子都咕嚕咕嚕的叫了。再次拿手機,撥打了顧明月的電話號碼,這次依舊是不接。
他只有搖下車窗跟守門的保安大叔商量一下,讓他通融自己開車進去,幸虧他常來,大叔認得他了,才肯讓他開車進去。
“叮咚叮咚叮咚……”莫輕寒站在她家門口,按了幾下門鈴,都不見顧明月的回應。
他把耳朵貼到門上,能聽到里面有聲音,于是邊按門鈴邊喊:“小月,你在里面嗎?開一下門好不好?你……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里面突然啪的一聲響,應該是有什么摔碎的聲音,可門依然緊鎖,也沒聽到顧明月的回應。急得他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用腳狠狠地踹了幾下門,門還是沒動靜,剛想跑去找保安。
他才轉(zhuǎn)身,門就開了,急忙回頭,看到顧明月歪歪扭扭地靠著門,瞇著著眼睛,嘴里不知道說了什么,他沒聽清楚。
他跑到她身邊,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的酒味,“你怎么啦,怎么大白天就喝酒,還喝得這么醉……”
“我難受……我難受……”
莫輕寒看她邊說邊搖晃著手,快要摔倒了,就急忙伸手扶住她,擔心地說:“你那里難受?我?guī)闳タ瘁t(yī)生。”
顧明月睜著迷醉的雙眼,看著他模糊不清的臉,很認真地開口:“我心難受,這里……很難受……你知不知道……痛……”
說著說著,她就趴著他的肩膀大哭起來了,聲音凄慘絕望。
看到她這樣的樣子,莫輕寒的心里也非常的難受,責怪自己太沒用,連她為何痛苦難過的原因都不知道。
她把眼淚鼻水都蹭到他的衣服了,他也不在意,只覺得為她感到心疼。
“來,來,坐下。”他把她摟到沙發(fā)上,讓她的頭靠著椅背,扯了好幾張紙巾,輕柔地給她擦拭著,“你是遇到什么傷心事了,你告訴我,不管什么事,你告訴我,我都替你解決好不好?”
顧明月閉著眼睛,不停地搖晃著腦袋,臉上掛著淚痕,頭發(fā)凌亂,整個人看起來像被人凌虐過一般的凄慘。
“渴……我渴……”
“好,你在這里乖乖做好,我給你弄點茶水。”
莫輕寒緊擰著眉,快步往廚房走去。
等他端著一杯熱柚子茶從廚房出來,看到她居然又抱著一瓶啤酒在喝。
“你醉了,來,放下酒,喝點熱茶。”
“不要……喝酒……你陪我一起喝……”
他無奈又心疼地搶過她手里的酒瓶,“乖,好不好,你再喝下去胃會痛的。”
在他又哄又騙的狀態(tài)下,她才喝了大半杯茶,一喝完就歪頭睡在沙發(fā)上了。
“唉。”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小月,小月?”
確定她是睡著后,他便彎下腰把她抱回了臥室,然后去擰了一條熱毛巾,細心的給她擦拭著臉和手。
“顧明月,你說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你今天是為何而買醉?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難受,我比你更痛苦?
是我不夠優(yōu)秀還是對你不夠好,才讓你對他念念不忘,而看不到一直在你身邊的我?
如果你真的以為我心里有別人只是為了假結婚才對你這么好?
是該說你沒心沒肺,還是說你故意忽略著我的付出?
好想砸開你的的心和腦袋看看,你到底對我是什么感覺?
要是當初知道我會愛你這么深,除了你就無法再愛上別人,我就應該勇敢告白,好好的守在你的身邊……
顧明月,我們都把過去忘掉,像普通平凡的夫妻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我一定會一直愛你,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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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月難受地哼哼了兩聲,然后艱難地睜開雙眼,因為昨天喝得太醉,現(xiàn)在她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的。
她怔怔地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想起昨天見了程凱一面,然后自己哭著回了家,還喝了好的酒。
印象中有人一直在敲門,很吵很煩。她去開了門,就見到……見到莫輕寒?
好像是他,他還在自己耳邊不停的說話,至于說的是什么,她就一點也記不起來。
顧明月昨晚沒吃晚飯,又喝了那么多的酒,現(xiàn)在胃空空的,還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可現(xiàn)在她頭疼,又困,根本就爬不起來,打算再睡會才起床吃東西。
她翻了一個身,準備換了姿勢時,卻看到了莫輕寒的臉就在她的旁邊。他閉著眼睛,明顯是熟睡的狀態(tài)。
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用力的眨了眨眼,發(fā)現(xiàn)他還在,便當即尖叫起來,“啊,你這個色狼,干嘛爬上我的床呢……啊……打死你……”
昨晚顧明月不但喝醉了,后來還發(fā)起燒來,一直在鬧,在嚷嚷不舒服。
莫輕寒采用物理降溫的方法,照顧了她一晚上。直到凌晨三點她退燒了,他才稍稍安心了,然后就順勢躺在床上睡著了。
睡得正香的時候,就被尖叫聲驚醒,還沒完全清醒呢,就遭受了枕頭砸臉的攻擊。
“你冷靜一點。”
“你都睡到我床上了,還叫我怎么冷靜啊?”
莫輕寒動作快速的揭開被子,跳到地上,“顧明月,你聽我說,你昨晚喝醉了,還發(fā)燒。我只是照顧你累了,才睡著的。”
聽了他的解釋,顧明月現(xiàn)在床上,一手叉腰一手抓著枕頭,怒瞪向他,“你確定就這樣?你沒趁我喝醉占我的便宜?”
“你要聽實話?”
“當然是實話。”
他捂著嘴,眉眼帶笑,略帶著回味無窮地說:“昨晚你主動吻了我。”
顧明月滿眼都是不可置信,怒吼著喊道:“什么?”
她是瘋了嗎?才會去吻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是真的。”莫輕寒一臉的真摯,見她似乎有暴走的跡象,又補了一句,“昨晚你雖然喝醉了,但你主動吻我是事實,你可不能不負責任。”
昨晚的事實是她睡到十二點醒來,就一直喊渴喊難受,他給她倒了溫水來,她又不肯喝,腦袋還扭來扭去,把水都弄灑了一些。
情急之下,他含了一大口的水,然后去吻她,把水渡給她。
沒想到她水喝了之后,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笑著說:“好軟好甜,我還要……”
她都開了口,他當然毫不推托的照做,就這么一口一吻中,喂她喝完了大半杯子。
不過為了不被她打死,他只好趁她醉了,先下手為強,控訴是她主動的。
反正吻都吻了,誰主動誰被動都沒多少區(qū)別。
“你給我站好,我不揍你就跟你姓。”
莫輕寒邊開門往客廳跑去邊委屈地控訴道:“明明是你搶了我的初吻,現(xiàn)在還要揍我……而且你是我老婆,跟我姓也沒什么不可以啊。”
“你……啊……”顧明月連鞋也沒穿,就追在他身后跑了出去,用力地把他撲倒在沙發(fā)上,“莫輕寒,你死定了……”
她的怒吼聲剛落,大門就突然從外往里面打開了。
她和莫輕寒自然而然地止住動作,齊齊抬頭看了過去。
而顧明月的爸爸媽媽特意沒告訴她今天回來,打算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是她給了他們一個大驚嚇。
一打開自家的大門,就看到自己的女兒衣衫不整,頭發(fā)凌亂地趴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那動作太曖昧不由得他們亂想,傻愣在原地。
“爸……媽……你們怎么回來了。”顧明月看著從天而降的父母,只覺得大事不妙,見他們盯著自己不說話,瞬間反應過來他們是誤會自己和莫輕寒了。
這次真的是跳入黃河都洗不干凈了。
她急忙松開握住莫輕寒衣領的手,站了起來,干笑著說:“爸,媽,你們聽我解釋,我這是……”
她太過慌亂無措,都不知道該如果想爸媽解釋一個陌生的大男人出現(xiàn)在自己家里,還和他動作親密地纏斗在一起。
莫輕寒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微笑地直視他們的目光,“顧叔叔顧嬸嬸,你們好,我是李大瀝的外孫莫輕寒。我們以前見過面,不知道你們還記得我嗎?”
顧厲和廖敏互相看了一眼,又不約而同地側(cè)頭看向莫輕寒,上下審視著他,似乎在腦海里翻找關于他的記憶。
“啊,我記得了,你是小寒,當初小月高考前還請你幫忙給她補了半個月的習。沒想到一眨眼,這么多年就……”
“等等。”廖敏扯了扯自己丈夫的手,微皺著眉,打斷了他的話題,瞇著眼睛盯著莫輕寒,“你說你是李伯的外孫莫輕寒,那你就是剛從北京回來的大學教授對吧?”
莫輕寒坦然地面對他們目光的打量,輕輕點了點頭。
“一個月前原來是你要和我女兒明月相親?”
“是的,當時我外公跟我說過,只是有些遺憾那天晚上沒一起吃上飯。”
“停,你們都先別說話。”顧明月覺得自己本來腦袋就有點暈乎乎,現(xiàn)在都快亂成漿糊了,讓他們停止說話后,她才重新過了一遍他們剛才說的話。
莫輕寒是爸爸的忘年交李爺爺?shù)耐鈱O,而且他還是當年給自己補習過的小哥哥?
大家其實早就認識的?
他還是媽媽非逼著去相親的那個教授?
而且他明知道她是他的相親對象?
那他為什么不告訴自己還拉著自己去領證了?
……
……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拉他的手,咬牙切齒地說:“莫輕寒,你給我進來。”
“誒,你們這是怎么回事呢?”
“媽,你們別過來,等會我才給你們解釋。”
莫輕寒很聽話的被她牽著手往她的臥室走去,還回過頭溫柔有禮地說:“叔叔嬸嬸,我們先談談,等會才跟你們說清楚哈。”
顧明月一把把他推了進去,還啪的一聲把門鎖上了。
留下她的爸爸媽媽大眼瞪小眼,百思不得其解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