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說,我喜歡從前的你
從前的你,沒有高大的建筑,隨處可見棲息踱步的牦牛,大片的羊群在青草上漫步,牧歸的人們拿著鞭子邊走邊拾起干燥的牛便,夕陽下的余暉里,舅媽家的小鴨子在長著水草的河里自由劃行,從前的我不懂得為什么他們要將干燥的糞便拾起,只知道拿著雪白得像花的花生糖一顆一顆地往嘴里喂。
從前的你,有一片一片界限不分明的樹林,高大的低矮的,干枯的,繁茂的,從前的我會常跑去樹林與小伙伴們捉迷藏,爬上樹干掏鳥窩,編枝藤建造自己的營地,或時,去撿拾干枯的樹枝,用于創造火的溫度,用于制造人間炊煙。
從前的你,有大片的青草堆。我從坡上像在幼兒園滑滑梯那樣順勢滑下,驚奇地發現一朵簇擁著的大朵蘑菇,興奮著拿回家,特意叮囑媽媽將它丟進那晚的面湯里。此后每每下雨后,我都會滿懷熱情地去窺探樹縫里是否會有新生的蘑菇。
從前的你,有一個倚著拉薩河流的度假村,如今只記得我能夠輕易從墻上的洞口鉆進去,然后里面有大片綠茵茵的草坪,草坪不時會有老鼠打的洞,記得我居然大膽到伸手進去抓住過像小豬一般的小老鼠,草坪上還有像蒙古包的帳篷,以及四周有各色的經幡,再往里面走有最愛的滑滑梯和秋千,每次都會玩好久,旁邊的河流上停靠著幾只我一直覬覦著的小船,想著有一天自己能夠駕駛著他們漂洋過海。
從前的你,安靜緩慢。我和著一些伙伴們在壘磚的場壩上捉迷藏過家家,提起褲腳踩進拉薩河冰涼的水中,企圖穿越她,然后在河流那邊的沙子上玩耍,堆娃娃,壘房子,修道路,還真以為自己是到了海邊的沙灘。
從前的你,土里會長出黃黃的帶刺的小小的花,雨后的天空通常會橫空出現明亮的彩虹,有個大姐姐告訴我彩虹的下面全是閃閃的金子,于是從小就十分向往有彩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