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烏云籠罩著北京的天空,給人一種壓抑沉重的視覺感。時間從超市出來,沒走幾步,天空便飄起雨來了,打在時間臉上,不痛,倒像是在撫摩。時間緊皺著眉頭退回到超市屋檐下,給他打了個電話。
? ? 不久,便看見他撐著一把黑色大傘,著黑色西裝,緩緩向時間走來,在時間面前停下。
? “你來了”時間笑著挽他的手,明媚的笑映入他的眼瞳。
? “來了?!彼皖^看看了時間明媚的笑臉和她挽著他的手,便順著時間挽著的他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 “走吧,小隨隨,外面好冷”
? 男人身體一僵,笑容僵在臉上,那雙黑亮的明眸中悲傷一閃即逝,便牽著時間走進了雨中,,足夠二個人撐的傘,男人的肩膀還是濕了,傘幾乎都給了旁邊的女人。
? ? 如果畫面停在這一刻該有多好,以雨為襯。
? ? 黑色路虎停在一家飯館的門口,男人下車,黑色大傘在雨中劃過一道優美的痕跡,走到副駕駛座旁,開門,傘微微向前,男人后背任雨飄打。時間下車看了看。
? ? “怎么到這來了?”時間嘟著嘴抬頭看著這張熟悉的臉,清秀,這是男人給人的第一感覺,鼻梁是東方人的高度,眼睛很好看,眼瞳烏黑,深不見底,在這張娃娃臉上有著不應有的沉穩。
? ? “你不是嚷嚷著要吃麻婆豆腐么?這家做的不錯?!蹦腥颂鹩沂衷跁r間頭上揉了揉,幾縷發絲便翹了起來,配上時間那柔和的臉顯的更令人憐愛。
? ? “乖,你先進去,我去找個地方停車”男人拉起時間的手,把傘給時間,便沖進雨里,繞過車頭進入駕駛座。
? ? ? 時間笑了笑,望著正在啟動的車。待車離開視線,走進飯館。
? ? ? “時間,你這么來這了?”
? ? 時間剛踏進門口,便聽到從旁邊傳來一聲驚訝。
? ? 時間向旁邊看去,看到幾張記憶中熟悉的臉,笑了笑,張嘴道:“鐘隨帶我來的?!?/p>
? ? ? 幾人皆收住了笑,身體一僵,有些不自然。
? ? 其中一個燙有淡黃色卷發的的女人不屑說:“鐘隨,哼,時間你莫不是忘了,你的鐘隨早在五年前就死了,你不是親眼所見么?”旁邊的人想拉住女子,可惜已經晚了。
? ? 只見時間臉上已沒有了笑容,緊皺著眉頭,惱怒的辯解到:“劉鈺,你胡說,鐘隨沒死,他剛還停車去了!”
? ? ? 那位名叫劉鈺的女子更不屑了,譏諷道:“你怕是活在夢里吧,你口中的鐘隨是鐘莫,全世界都知道,就你這個神經病一直把他當做鐘隨,你。。。唔。。唔”劉鈺還沒說完,便被身邊的女朋友唔住了嘴巴。
? ? ? “時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女子一手唔著劉鈺的嘴巴,一手拉著劉鈺,和身邊幾人匆匆從時間身邊走過。
? ? ? 時間陷入迷惑,鐘隨明明就陪在她身邊啊,怎么鐘隨不是鐘隨啊?
? ? ? “傻瓜,怎么站門口不進去???要等我也要進去等啊。”男人聲音從時間背后傳來,掃開了時間的疑惑。
? ? ? 時間轉身,抱著男人的腰,抬頭,問道:“剛剛我碰到劉鈺她們了,劉鈺說你是鐘莫?!睍r間仔細看了看男人的臉,胡說,這就是鐘隨。于是低頭,用臉在男人胸口拱了拱。沒有注意到男人身體的僵硬,錯過了男人悲傷的眼神。
? ? 男人擁抱著時間,苦笑地說:“別聽他們亂說,我就是你的鐘隨?!蹦腥吮瘋橐缬谘员?,可惜此時的時間還沉迷在“我就是你的鐘隨”這句話中,絲毫沒有注意到男人悲傷的語氣。
? ? “那我們進去吧,我餓了?!睍r間抬了抬頭,那雙大大的眼睛望著男人,男人頓時就軟了,寵溺的笑了笑,露出迷人的梨渦。
? ? “走吧,小吃貨?!蹦腥寺曇糁型高@些無奈,但是那雙眼睛里裝滿了時間。
? ? 男人想,這樣就好,只要她還在我身邊,我什么都愿意做。
? ? 可是,想象和現實總是大相徑庭。
? ? 圣誕節那天,男人照常下班,進入自家小區地下室,停車,進入電梯,按下26層的鍵,電梯緩緩上升,“叮~”門開,男人向家門口走去,右手從口袋中掏出鑰匙,插入,門開,
? ? ? 視線經過之處沒有找到心中人,男人的心仿佛在懸崖邊上徘徊,平常,她都會在客廳等著他,可今天。。。男人連鞋都沒換,直接沖進房間,“時間?”臥室沒有,衛生間沒有,“時間?”回答他的卻是滿屋子的寂靜。
? ? 男人無力地靠著墻,帶著承重失落悲傷感,突然,腦海閃過一個地方,男人飛快的在門關處拿起鑰匙,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安靈基地。
? ? ? 到達目的地,果然,她,在那里。心中松了口氣,可還是很難過,心像被割了一樣,一刀一刀的,痛極了。
? ? 男人帶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他的最愛――時間。
? “你來了,我今天碰到了劉鈺,她跟我聊了很久,還帶我來了這里?!睍r間蹲坐在地上,時不時用手撫摸著那冰涼的瓷碑,順著凹進去的字體一筆一筆的勾勒著。
? ? 男人在時間身后停下,脫下外套,蹲下,把外套披在時間身上,說:“我們回去吧,我給你煮麻婆豆腐,好不好?”男人雙手按著時間雙肩,把她抱入懷中。
? ? 時間全身靠在男人身上,左手緊緊地抓著男人的手臂,指甲陷入男人手臂里,留下深深的印記,男人沒有絲毫反映,就像那手臂不是自己樣的。
? ? “回家好不好?待會著涼了你又要哭鼻子了,到時候我可不會哄你哦!”男人眼里盡是寵溺,溫柔似水。
? ? ? 時間像是沒聽到似的,接著說:“圣誕節,他的忌日,有多久我沒來了,四年吧?劉鈺問我‘愛的是鐘隨還是鐘莫?如果是鐘隨就放開鐘莫,不要在霸著鐘莫不放了,’我……”
? ? 時間還沒說完,男人便緊了緊抱著時間的手,帶著些哭腔說:“你沒有霸著鐘莫,是鐘莫要霸著你,是鐘莫要霸著你,是你,一直都是你,他要霸著的一直都是你?!?/p>
? ? 男人把頭埋進時間脖子里,冰涼的珠子滲透進時間的脖子里。
? ? “你知道么?我這一生最想要的不過是好好活著,最后安靜的死去,這樣,我就沒有毀約了,然后他又會回到我身邊了!”時間抬頭看了看還沒黑的天,想把眼眶里的淚珠倒回去,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啊,眼淚還是順著臉頰滴落在男人茂密烏黑的發上。
? ? 男人像感覺到了似的,抬起了頭,他的眼眶泛紅。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
? ? ? “劉鈺說我不懂愛,在鐘隨死后還可以若無其事的跟你在一起,不是這樣的,鐘莫,我不是這樣的。”時間最后一句喃喃辯解道,聲音哽咽不已。
? ? ? “我知道時間不是這樣的,是我把你強留在我身邊,不是你的錯?!蹦腥司褪晴娔?,他是真的,真的好愛時間。
? ? ? ? 時間轉頭看向鐘莫,看著那張和墓碑上七八分相識的臉,兩人視線相交,想到五年前的這一天,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那個喜歡害羞的男孩,往日透紅的臉頰卻白的嚇人,拉著她的手,艱難地說著幼稚的話: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我會在那邊等著你,不要早到,不然,我會跑掉的,不會再見你,答應我,好嗎?”怎么會有這么幼稚的人,可惜現在再也沒有了。
? ? ? “鐘莫,我們還是分開吧,他就像是刻在我骨頭上的,我,忘不了?!睍r間閉上了眼睛,晶瑩的淚珠順著睫毛劃落。
? ? ? “我不同意,鐘隨是你的刻骨,可你是我的銘心??!那是在我的心上啊。”鐘莫終究還是激動的在時間面前落了淚,他的淚,從來只為這一個人流。
? ? ? ? 時間把臉轉向別處,不忍看到鐘莫痛苦的表情,低喃重復“對不起”這三個字。
? ? ? ? 鐘莫松開了抱著時間的手,站起來,眺望遠方,道:“我知道了,你心里永遠都不是我,即使他不在了,你也沒有留給我一個位子?!?/p>
? ? ? “時間,我從少年對你懵懂的喜歡到成年之后對你極致的愛,我從男孩蛻變成男人的這些年,從來沒有放棄喜歡你,你讓我離開你,就等于讓魚離開水,試問,離開了水的魚還能活么?就這樣吧,我們回去吧!”
? ? 鐘莫閉眼,再次睜開,眼底清澈明朗,炯炯有神,剛剛悲傷的情緒早已不復存在。
? ? ? 是夜,屋外“滴滴”下著小雨,夜晚下雨,明天必定天晴。
? ? ? 潔白的床上躺著兩個人,男的俊俏無比,女的甜美可人。時光靜好,陽光照進房間,床上的人兒皺了皺眉,伸手想遮住光,調皮的光卻越來越亮、暖。
? ? ? 女孩睜眼,看見熟悉的臉龐,滿足的笑了,男孩睜眼。
? ? “早,鐘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