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早在報紙上面看到韓寒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十分火熱的人物了。忘記了是那份報紙,上面都已經有一個專欄專門評論韓寒的言論。
那個時候,我對韓寒的看法是有點偏向于當時的主流——是的,我當然羨慕他那種敢挑戰一切自己看不順眼的現狀,但是他那個關于數學的看法——大意是說不搞火箭的話數學一點用都沒有學到初中就行了——惹惱了我。
我一個數學優等生,那能接受你這種言論!
后來在某個媒體采訪時,記者重新問題這個話題時,韓寒解析說我就隨口說的,你為什么什么都要同意我的才行呢?
是啊,別人說懂得反對自己不同意的事情,而你看了之后偏偏想要強行同意別人說的。
其實對于韓寒的很多東西,想通了都大抵如此。想當初,各路媒體口之筆伐,都不過是想用權威的力量,壓制這個敢說不的年輕人。
到后來呢?
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2、
其實韓寒的成名作《三重門》我都是很久之后才看。
像最早看的《零下一度》一樣,里面各種討巧和刻意制造幽默搞笑的語句,現在倒是覺得很無趣了。就像那些網絡梗一樣,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有趣,大家都引用,但時間一過,就沒什么意思,有人再提,反倒讓人頓覺無聊。
零下一度韓寒
看過韓寒每一部作品。但客觀點說,韓寒的長篇小說,帶來的更多的是對這個時代做出自我獨立的行動的象征——來,我想跟你這個時代談談。而文學造詣就差了點,何況別人還比較多地想做個賽車手,以及導演。
3、
“公共知識分子”這個名號大概在韓寒開始寫博客后有的。
當然,“公共知識分子”的稱呼在網絡上慢慢有點變味了,后來韓寒甚至寫了篇《就要做個臭公知》,表達自己一如既往的看你不順就叼你至于你怎么說我不在乎的作風。
很多人說韓寒的影響力,是被博客成就了。
但凡社會出了點什么大新聞,大家都在期待這個韓寒的博客更新,來看看韓寒怎么看這件事。犀利而又切中要害一針見血的評論,加上他幽默的文字,每一次都讓大眾感到暢快不已。
感謝韓寒,終于有人幫我們說出來了,還說得那么痛快——這幾乎就是所有網民的內心獨白。
這和當年魯迅做到的,也沒有差多少吧。
4、
也正是這樣,當韓寒說他要做雜志了,做一本叫《獨唱團》的雜志,并且出的稿費要高到讓寫文章的人有足夠的尊嚴和體面時,所有人都在期待這本雜志的面世——出版一波三折那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玩玩沒想到,僅僅一期之后,雜志就停刊了,雜志名《獨唱團》一語成箴,一期獨唱。
這本雜志里,有一篇文采飛揚的文章——《好痛的金圣嘆》,作者正是日后紅遍朋友圈的咪蒙。
像所有韓寒的粉絲那樣,在《獨唱團》發售之后,早早地等在學校的書報亭,買到后貪婪地看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幅圖——羅永浩的《秋菊男的故事》,蔡康永的《臟話到底臟在哪兒》,還有負二的《電擊敵不過催眠》。
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張用鉛筆寫下的字——“誰也沒有看見過風,不用說我和你了,但是紙巾在飄的時候,我們知道風在數錢。”
后來雖然還是出了“一個”,網址http://wufazhuce.com/,wufazhuce,就是“無法注冊”的意思。但是畢竟還是跟韓寒的博客、《獨唱團》大有不同。更多地就是一個互聯網閱讀的產品,說個都市愛情故事,說個年輕的艱苦,或者虛構和幻想的小說。
博客時代那種全網民的針砭需求,慢慢也消逝了。
5、
有人說“韓三篇”說明韓寒已經向這個社會妥協了。
但其實仔細看過了,韓寒那有什么妥協不妥協,他依舊在以自己的方式去做自己的事,妥協的只是大眾、韓寒文章里的大眾。
就像魯迅那樣,麻木的一直是魯迅筆下的大眾。
應該說,韓寒比誰都清楚,我們都想和這個世界好好談談,因為我們有太多意見了。但事實是——就像?有句話說的“我這么努力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坐在這里和你喝杯咖啡”——這個世界不會那么隨便就坐下來認真地跟你談。
我們喜歡他,是期望有一個可以代表我們的少年,手握寶劍,砍殺惡龍。
但是呢,我們雖然都恨惡龍,但都想是別人拿劍去屠惡龍,不是嗎?
6、
我們都知道,這個世界不夠好,遠遠不夠好。
但是有些人,是覺得這個世界本來是美好的,因為有了xxxx,所以變的不美好了,我們只要干掉的xxxx,世界就會重新美好了。
而有些人,則心底里知道,我們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美好的,我們今天所擁有的也不是理所當然的,我們是經歷了很多很多苦難和奮斗,才有今天這個程度,還要再經歷更多更多的苦難,更大更大的努力,才能一點點地向心中的理想之地靠近。
我想,成熟大概就是從第一種人,變成第二種人。
7、
這個世界不會那么簡單地就被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