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知道今年的圣誕節不下雪。
想來大概很多年的圣誕節不下雪了。而我,也再無心愿可許。
若是說以前,我一定是那個最積極買收集一毛錢然后愛兩塊四毛錢的蘋果的人。
高中做過一次。那是在高三。從平安夜前一周就開始找身邊的通宵,湊齊24個不同姓氏的一毛錢,然后屁顛屁顛得等到平安夜那天,去外邊的小攤上買一個兩塊四毛錢的蘋果。
我的記憶有些模糊。根本記不得當年我們倆是在哪里買的許愿蘋果,記不得當年自己是問了多少個同學湊齊的兩塊四毛錢,就連這個兩塊四都是剛才百度才想起來的,哦,需要兩塊四毛錢。
我只記得自己和我另一個好朋友,也是一傻妞,對此事無比篤信和積極。我們深信圣誕節不管下不下雪,平安夜買個蘋果許個愿勢必是浪漫的,哪怕,僅僅只是我們倆,兩個光棍。
我們兩個傻姑娘啊,坐在公交車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未來是什么樣的呢?我猜她和我一樣在心里期待著。我們同樣是對高考充滿忌憚和不確定的人,同樣偏科,同樣厭學,同樣充滿幻想,哦,同樣單身。或許是這樣相似的境遇能夠讓我們有同樣大的動力去做這件事?
大學又做過一次。想來是大三下學期。那一年我無比折騰。我在某個路口向左走向右走走走停停左顧右盼總是希望做個穩妥的選擇,但卻總是事與愿違。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似乎滿地是路卻又無路可走的感覺,迷茫,消極,頹廢,卻又心懷希望。于是在那一年的圣誕節,我特別特別需要一個平安夜蘋果,我把我對來年的美好愿望全部寄托在我的平安夜蘋果上。
那種感覺你懂么,很可能那個時候如果有個騙子對我說,嘿,給你算個命抽個簽看看來年運勢,我都可能去做的。而且我真的這么做了。我某天特別破天荒得去了北京的一個聽說很靈的寺廟去燒香你知道么,這種東西自己是不做的。但是那天非常主動熱忱得去做了。燒完香拜完佛出來遇到個老太太,拉著我就說我的運勢,說的挺神乎最后搞得我都信了,然后,給了她七十還是八十塊錢來著。
一晃眼好幾年過去了。現在再讓我做這件事也做不出來了。我很清楚得知道圣誕節不下雪,可我,也不會再去買蘋果許愿了。
想想那時很可笑啊。不知道菩薩會不會怪我平時不誠心求佛,一有事就抱佛腳。
這兩年總覺得人老了很多。如果你仔細回憶似乎也沒經歷什么事,可就是心態上會覺得成熟很多。
你說,這是否是在外漂泊太久的緣故?
因為在外漂泊太久,你很難回頭。
因為你很難回頭,所以你不太能夠回到你的本真面目。
因為不太能夠回到你的本真面目,所以你需要適應現在的自己并且戴上一個滿臉寫著“我和能成熟”的面具保護自己,有時候還需要讓這個自己得到別人的認可和歡迎。
所以,有時你的確開始會思考生活的意義。
其實這個問題是前天一個朋友問我的。他很認真的問我,生活的意義是什么。
我干笑,然后打字回復他:其實你不需要知道這個。開心就好。
但我心里卻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它困擾我很多年,早在很小的時候就在想這個龐大的命題。
也不是沒思考過那個爛俗的命題:活著是為了什么。
我曾經為了讓自己停止鉆這個無底洞,給自己設置了一個比較妥帖的回答:
活著是為了理想。
我記得后來我改口。我說活著是為了我自己。
而那時的我心里已經很篤定地在說:活著,是為了讓我和我的家人過得幸福快樂。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這絕不是說說而已。
你要知道這個回答近乎完美。而你,在你的自我意志和父母期待上總是需要做一個調和。
當然,現在的回答依舊是最后的這個答案。
今年的圣誕節你會怎么過?
我想了想,我可能會宅在家里看電視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