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彪哥要來大連看我,我乘輕軌去機場接他。途中,軌道兩旁大串大串粉嫩的碧桃、淡雅亮黃的迎春花著實驚艷了我一把,大連的春天終于來了。輕軌開的很慢,本可以隔窗細細觀察,卻又想著馬上就要見到的人兒,小心臟撲通撲通不能平靜,乃是心有旁騖。
彪哥在的這一周里,學校櫻花園里單瓣的櫻花已經盛開。一天下午我們要去梁園吃飯,專門繞道單瓣櫻花園看了看,遠遠望去花色有點破舊,是泛著土黃色的白,走進了,一片一片的花瓣各自獨立有些稀疏,還有一種莫名的些孤單感。樹下,很多人在拍照,站著躺著趴著各種POSE,各種歡笑。拉著彪哥匆匆走過,鞋子上的泥土,身上的灰,看起來也動人了好多。
自二月底開學以來,生病、模型、論文、考證……一堆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再加上事兒事兒的導師各種壓力和逼迫,逆反心理尤其強烈,心中壓著一股無名火無處發泄。本不想彪哥來大連的,一堆的破事讓我焦頭爛額,實在無心陪他??墒寝植贿^他的執意,能相見的時候就不要拒絕,異地本來就不容易。
對啊,再不易的異地,相見就都是真美意。就像這般絢爛的春天,踩上一腳泥也是歡樂的。
曾經各自走過的路,彪哥在的日子里,我們再次牽手一同走過。桃花源的桃花也開了,老遠的就能看到鮮艷的粉,去年的春天,我拍了一張快要枯萎的桃花,而今年,我們一起目睹了這抹嬌艷的春光,這就是生活的饋贈吧。
如此美景,怎少的了美食。在萬達,我們尋覓了兩種好吃的食物,一個是彪哥老家的一種叫做"鍋盔"的特色美食,來自荊州的兩個小夫妻在萬達小吃街的一個角落里支一張桌子壘一個灶臺,一天不停的工作做這種吃食,晚上生意火爆,他們的父親會過來一起幫忙。簡單來講就是把面團里面包上各種餡,用搟杖壓的很薄,然后放在爐子里面烤,烤好之后刷上一層辣椒油,香香脆脆辣辣的感覺一直都忘不了。另一個是“川味面館”的紅燒牛肉面和宜賓燃面,我和彪哥都偏愛辣的食物,紅燒牛肉面湯汁入味但不濃厚,又燙又辣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燃面是一種拌面,花生碎的脆麻醬的香辣椒的辣,再撒上一層小蔥花,色香味俱全,吃起來也超級有味。
生活,不止有眼前的煩惱和茍且,還有春意的盎然和美食的垂涎,以及相見的甜蜜和別離的揪心與苦楚。
彪哥走的時候,我強忍著淚水一起吃午飯,排隊安檢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彪哥講著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逗我笑,而我知道,他的心里跟我一樣的不舍一樣的難過。來的時候不想他來,來了之后都去學習泡實驗室,偶爾生個小氣,總覺得時間還有好長,轉眼就要離去。而這一別,再見又是何年何月?
彪哥是周三下午走的,周六我去大連醫科大學中山學院考基金從業考試。從東財到那里,公交車坐了不到15分鐘,步行了快20多分鐘。早上出門時走到食堂發現忘記帶身份證,慶幸及時察覺。從醫大到公交站,迎春花和碧桃依舊開的很好,天空蔚藍,有一絲暖風,空氣中彌漫著花的香,注定是美好的一天。下午考完,獨自一人漫步在幽靜的小路,想拍一張碧桃的特寫,才發現,遠遠望去的粉色海洋已有了枯萎的意思。
蘇亞發來消息稱,論壇會上本科的運籌學老師出席了,想要去打個招呼。在沒有歸屬感的他鄉,突然聽到舊人的消息,心里也樂開了花。崔老師,運籌學講的最好,沒有之一。這是在大連,離母校親人最近的一次距離。
才一周的時間,東財的復瓣櫻花就經歷了鼎盛的繁榮與凋零。也許是今年的春天天氣太過暖和,花朵一天一個樣子。而我所看到的卻是,之前沒有開好的骨朵,還有今天大風一吹就有的花瓣的肆意飄落。每天花園里都要轉一趟的我,似乎并沒有看到最好的花期,原因卻無從說起。
粉紅的玉蘭什么時候凋落,紫的白的丁香又是什么時候開放、散香、輾轉凋零,今年的我一概不知。說來也奇怪,唯一聞得的香竟是泡桐花的香。去年拍的各種照片因為手機的損壞,也都不見了。今年的手機,只留下了雅言樓下一棵一半是花一半是骨朵的白里透黃又透粉的我最喜歡的顏色的櫻花。別的爭相斗艷,而它獨自開放,我也和它一起孤芳自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