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生生再次與陳江川相遇是在五年后的他鄉 ,他們同作為異客。
那是個薄荷味兒的冬季。給人久久的涼。風吹亂了顧生生如墨般的長發,也撩動了她的心。
在大學畢業后她便離開了家。并且對她來說足夠遠。
有多遠?
從祖國的東北到了這國土的最南。這里的冬季沒有漫天飛舞的大片雪花,也沒有給她燒水下面的至親。只有在白天為生活奔波,在夜晚欣賞萬家燈火的顧生生。那便自然也遠離了在幾年青春里占據了她整顆心的男人陳江川。
這次相遇是在她意料之外的。這座城市的夜晚燈火闌珊,而她孤身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就算已經在這里生活了好幾個年頭,但這孤獨 她還是沒能習慣。
她總是走的很快。快到來不及看這繁華都市的夜景 來不及看無云夜里漫天的星。
可偏偏還是見到他了,也不知是因為最近又在淺水中夢到他才有了今日這虛影,還是這馬路對面的人只是有著與他相似的眉眼。
總之 苦笑。她的心還是被驚動了。被那個她以為已經被徹底遺忘在歲月深處的人驚動了。所以在于他擦肩的時候她還是放任自己去仔細看看他。只著一眼她便再不能再踏出第二步了。
他們怎么就又相遇了。
也許他發現了身邊女人的怪異 ,轉頭看向她。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停頓。
“顧生生,原來我們還是要遇見的。你說這算不算是緣分?”
他的臉上帶著一如五年前的笑臉。眼睛還是如此明亮。
“嗯,你怎么在這里?”她同樣回他以微笑,這幾年來她到是學會了用笑來代替情緒。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如果她與他之間真的有緣分那么也在五年前斷了。
“如果我說是來找你呢?顧生生,我到真是總是會想你。”他也走近了她一步。她便也退一步。
聽到他的話后,她感覺這風比之前更涼了,隨手裹緊了大衣。她厭倦了他的話。他就是這樣的人,至少在她的記憶里他就不會嚴肅的講話。
甚至在對她說 “喜歡你” 的時候都是要在后面加句“你開心么?”只不過那時她會回答“還挺開心的。”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她笑了笑也就轉過身了。
“顧生生,你不打算留個聯系方式么?我可以請你吃飯的。”
“那么下次見面吧,我今天挺急的”
她走了,走的比之前的更快了。她是怕了,就算是五年后的今天她還是落荒而逃了。陳江川,我們還是不要再有下次見面了。
走了一段路之后她放慢了腳步。往事一幕幕。她勾嘴角感受著這苦澀。到最后她停住了腳步,她仔細感受這突然的相遇帶給她的恐慌。
“怎么了?你累了么?你住在這里么?”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著實嚇到顧生生顫抖。她聽出那是在幾分鐘前和她說話的聲音。
轉過身“你在干什么,跟蹤么?”
“那么這算第二次相遇了吧?要不要考慮把手機號碼給我?”滿臉的笑意,一如在高中時他們還在一起,還可以愛時的樣子。
“。。。”不想說什么,也不知道說什么。陳江川,你又何必。
“生生,快把號碼給我??~”顧生生看向他,他的背后正好亮著燈光。這城市就是這樣,越想逃避就越明亮。她突然意識到他方才在叫她生生。
很久以前,他就開始那么叫她了。
“顧生生,你的名字真好聽。像陳江川一樣好聽”少年彎了眉眼,陽光下柔軟的發絲泛著溫暖的光,那一瞬間,她得心好像也跟著柔軟了起來。
“我覺得你有點煩。。。我到沒覺得哪里好聽”顧生生在座位算著永遠都解不開的數學題,就像她覺得陳江川是永遠都不會離開她的人。
“生生和江川都不息,那么咱倆就是應該永遠在一起~”
顧生生不想在回憶下去,那些記憶她用了很久很久,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讓她能夠做到不在午夜夢回時想他 哭到聲嘶力竭。
在轉身上樓前把名片放在了他的黑風衣外兜里。她想盡快結束這對話。 大不了她在換號碼就是了。
“顧生生你怎么還是這么沒有禮貌,喂。你回頭啊。。。”生生聽到他在喊她的名字,她卻不想再回頭了。
“。。。”那么就走吧。這留給我的夜還要我自己熬。
“那下次請你吃飯好不好?你要早點睡覺,好夢啊~”陳江川你也是。不過你真的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命里了。
這風太大,吹的顧生生視線模糊。看不清眼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