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兒子早早睡著,我閉眼醞釀睡意,腦子里卻愈發清晰播放我在上海工作租房子的一幕幕,無比懷念沒有疫情的繁華魔都。
那時的我和閨蜜初到上海,拉著行李箱,一路查詢地鐵,坐到了閨蜜事先預訂的酒店,那時的上海車水馬龍,熱鬧非凡,高樓林立,地鐵上有穿著考究的白領上班族,還有起早貪黑的建筑工人,還有游玩的旅行者,還有身穿校服的學生,還有像我和閨蜜一樣的初來乍到者。
上海包容性很強,各種外地口音屢見不鮮,反而聽到地道的上海話覺得珍貴了,這讓我感到毫無排斥感,外地人占據了多數,那我和閨蜜毫無違和感的融入其中,很快也將成為上班族的一員。
我們下了地鐵,穿過地下長長的走廊,锃亮的地板,大理石石柱,還有張貼的漂亮炫彩海報,讓我感到地鐵里都體現了上海的繁華,乘著扶梯上來寬敞街道上,路兩旁林立著各種奢侈品牌店,還有清幽咖啡店,裝修豪華的牛排店等等,不一而足,有聚集飯店商品店的大廣場,建筑風格偏歐式,有的是那種古典紅磚,我邊走路邊欣賞,真的是眼花繚亂。
我想象以后工作地方高大寬敞文藝的寫字樓,逛著林立的品牌店,累了坐在咖啡店悠閑休息,那可真是小資情調了,上海展露的一角讓我浮想聯翩,堅定了留在這兒工作生活打拼的決心,現實問題是我們拖著行李箱走路找到了預訂酒店,每晚二百多的住宿費,還是沒窗戶的單間,上海就像一款豪華版的游輪,可能登船費有優惠上的去,但里面吃喝消費不起。
但那時我和閨蜜還沒能聯系到培訓機構,只能將就住酒店,在附近飯店打包吃的,那附近飯店頗多,可能附近是工業園區緣故,每到下班時間人群聚集在每家店門口排隊吃飯,我吃了將近一周的菜米飯,我第一次吃到青菜和米飯一塊蒸出來的菜飯,省了吃菜,其實菜飯只是這兒的一種主食,還有火腿拌著米飯蒸的。
特別愛喝瓦罐湯,香而不膩,一碗湯下肚溫暖舒服,那家是江西人開的店,可能偏好辣味菜,他們家炒菜和炒面放上辣椒吃著也特夠味。第二天我和閨蜜就去工業園區找到那家培訓機構,詢問培訓詳細事務,雖然我們大學學了關于設計的各種軟件,可真正實踐還不足,加上沒有自己作品,找工作不是那么容易。
我和閨蜜商量趁著大四畢業前花費時間金錢培訓一番,這樣提高能力同時畢業作品也搞定,找工作時也有底氣,幸好培訓時候可以貸款,工作后再分期還款,我和閨蜜報名弄好然后根據培訓機構提供的住宿地址找了過去,那是一個大學學校宿舍,里面有空的,所以以每月八百租給我們來培訓的學生。
我隱約記得附近有碧波路,華佗路,達爾文路,以各學科的科學家命名,附近有有軌電車出行,我們最初到那個學校被褥床單都沒有,先找宿管阿姨要了鑰匙把行李放到宿舍里,然后接著在附近超市買被褥生活用品,買的比較多,一人抱著一堆東西艱難向前走。
走在宿舍校園里走幾步喘著氣歇歇,這時天還竟然飄起了雨,我們喘著氣加速前進,主要防止新買的被褥淋濕,當我們覺得難以堅持時,碰到正回宿舍的兩名泰國學生,雖然語言不通,但她們熱心的幫我們分擔了東西,送到了宿舍門口,她們婉拒了我們在宿舍坐坐的邀請,最后留下了帶有電話號碼的紙條,后來紙條上的字跡模糊,看不出數字,但心里一直記得外國友人的友愛幫助。
那時宿舍里住六個人,宿舍格局和我們大學一樣是上床下柜子,不過我們不幸住在一樓,夏季上海雨多,衣服晾曬老是不干,有時候斷斷續續下兩周的雨,房間里潮濕,衣服最后拿吹風機吹,宿管阿姨雖然也住一樓,不過她房間只有她和自己孫女兩人住,空余床鋪上放著她們的被褥衣服,打理的井井有條,屋子里放置了鍋碗瓢盆用來做飯,還零星有小孩玩具,整個房間挺溫馨的。
那個宿管阿姨的孫女漂亮可愛,誰去了都要逗逗她跟她玩一會兒,不過平時也不住這兒,聽阿姨說孩子放假了,她的兒子兒媳要上班無法再帶她,所以假期時候是她帶著,每當說起兒子兒媳的工作和他們已經買了兩套房子之類的,阿姨露出驕傲自豪的表情。
宿舍除了我和閨蜜,還有跟我們一個培訓班的高個女生,初見她時覺得她有點冷漠,其實人挺好,家里條件也不錯,來自詩句中煙花三月下揚州的揚州,我們三個經常結伴同行去培訓班,做作業成組時候我跟她一個組,她認真負責又有設計天分。
還有一個穿著時髦思想開放新潮的女生,小麥膚色,喜歡逛街,平時穿衣服挺有品味的,看似文靜,其實性格挺活波開朗的,和我聊天經常不在一條線上,我和她不是一個國度的人,不過不影響我對她思想態度的欣賞,她整體思維偏西方,可能和她在國外呆過有關吧。
還有一位完全沒存在感的姑娘,她說話讓我真切體會到何為溫柔似水,好像怕嚇到你一樣,聲音緩慢又輕柔,整個人溫柔又和氣,如果夜晚熄燈后她最后一個進宿舍,你會驚訝于她關門的悄無聲息,如何做到幾乎沒聲響的開門關門,她內心是有主見的小姑娘,本來是直短發,忽然某天燙了爆炸頭回來,不過不影響她依然歲月靜好的氣質。
最后一個小姑娘是她母親送她來的,當時覺得她母親應該對她寵愛至極,一口標準普通話,母女二人穿著都挺時尚的,她母親還穿高跟鞋,化著精致妝,她那天來時乖巧學生打扮,結果她母親走后她自來熟的要嘗我們食物,第二天穿著清涼,好像還有男朋友,聊起天來絲毫不避諱話題,很是大膽,但生活又一團糟,不會手洗衣服,好多生活常識不懂,桌子床鋪亂糟糟,和她利落強勢的母親給人感覺不同,后來我們基本不太喜歡跟她接觸,她也有她自己圈子,每天早出晚歸,或者好幾天不歸的狀態。
正式開始培訓課程后,我們每天都要步行將近一個小時去教室,剛開始我和閨蜜查導航走的高科中路之類的大路到達教室,后來和培訓班級里同學熟悉才知道可以穿過臨近一座大學醫學院走過去,步行時間縮短到半小時,走了好多冤枉路,并且每天早晨比同宿舍早起半小時。
白天倒還好,等到漸漸熟悉,課程加緊,我們布置的作業在宿舍做不方便,經常在教室加點寫完再回宿舍,導致每次閨蜜和我離開時間不一致,夜晚獨自一個人摸索著回宿舍莫名孤單和恐懼,經過紅綠燈時我容易弄混轉向,經常走錯了再返回原路重新選擇路線,我不記路且迷向,好多次都覺得可能走不回宿舍,找不到路,但最后憑借感覺跌跌撞撞的走回去,滿身疲憊摸索著上床睡覺。
為了不迷路,我開始記牌子標志物,每轉一個彎都記下那兒牌子或大廈的名字,每天在路上復習路線,有時候即使過了紅綠燈走對了方向,還要專門返回分析轉向,強制性熟悉路程,慢慢在晚上也能踉踉蹌蹌返回宿舍了,但如果有人問我怎么走,我仍然回答不出且腦子里沒路線圖,等到親身實踐走的時候腳會帶著我回去,那段每天往返的路途至今難以忘記,具體怎么走且看我專門帶你走一遍才行,我說不出但必須用腳步丈量。
那條路上經過醫學院時候需要經過后門才能進,有段時間夜晚門衛要出示學生證才可以進去,我拿不出只好摸索繞到學校外面路上返回,我繞著學校圍墻走呀走,一直未能看到宿舍附近的熱鬧小吃街,只能又返回到學校門口重新來過,最后累的精疲力盡看到熱鬧的各種小吃推車,內心松了口氣,我每天上培訓課程都在摸索找路中,每次當我覺得沒希望到達,可能迷失方向需要打電話求助時,最后又柳暗花明了。